宁枫见王鹏陷入了沉思,立刻一阵轻笑,“真是的,把我说得这么市侩!”她轻摇了王鹏一下,“别听小胖瞎说,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我可不是!帮你是看天鸣的面子,可不是真要问你拿什么回报!”
听她这样说,王鹏总算松了一口气,否则,他还真想不好要不要接受她的帮助!
“冬海怎么还不来?”东子看了下时间后,抬眼看着王鹏问,“你不会是给了他一大堆的任务吧?”
王鹏讪笑道:“我还不至于连饭都不让他吃吧?”
俩人正抬着杠,张冬海到了,也不搭理任何人,坐下来先是自顾自喝了两杯水。
东子立刻指着张冬海对王鹏说,“我敢打赌,是为你的事奔的!如果我说对了,这顿你请!”
“想让我请客就直说,搞这些花样!”王鹏笑嗔。
张冬海顺了顺气对王鹏说:“你还别说,我真的是一下午就帮你把韩亚芬和钟宏轩解决了!”话一出口,他才现冯天鸣也在座,立刻尴尬地杵在那里,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小鹏的事跟宏轩有什么关系?”冯天鸣果然放下刚拿起来的菜单,盯着张冬海问。
东子挠了挠头说:“冯局,这事……”
“东子!”王鹏还是想阻止,他情愿冯天鸣继续误会自己为韩亚芬甩了冯天笑,也不愿冯天鸣知道真相。
但此时的冯天鸣怎肯就此打住?他扯掉了挂在领间的餐巾,盯着王鹏,“小鹏,你有事瞒着我!”
“小鹏,我看你还是告诉冯局吧!”东子劝王鹏,“每件事生都有其必然性,冯局知道了也未必是坏事!”
王鹏沉着脸不说话,东子干脆站起来对冯天鸣说:“冯局,事情的原委我知道,我们俩去外面说吧。”
“东子……”王鹏继续出声阻止,令冯天鸣怒起来,“小鹏,你是不是不相信冯哥?”
“冯哥,我……”
“李总,我们外面说!”冯天鸣扔了餐巾,当先大步朝餐厅外面去。
冯天鸣和东子一起回来的时候,脸黑得像锅底,也不顾众人在场,一把拎起王鹏,对着他的脸就一掌落下。
餐厅里立刻传来一阵惊呼,有侍者立刻跑过来问“出了什么事”,东子等人忙拉开冯天鸣,又劝走了侍者,并不时向周围就餐的人道歉。
只有王鹏一个明白冯天鸣为什么打自己,他哽咽着说:“冯哥,对不起,是我不好!”
冯天鸣又是一拳落在桌子上,沉声说:“你不爱天笑,早就该告诉我,我完全可以逼着他去天水工作,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结果!小鹏啊,虽然这事天笑自己也有错,但看在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份上,你也应该把天笑当妹妹爱护啊,怎么可以由她耽误自己!”
王鹏默然,自从上次听江海涛他们提及冯天笑的婚后生活,他心里就一直觉得愧疚难受,痛恨自己没有保护好冯天笑,但他又深知钟宏轩为人心胸狭隘,不敢去找冯天笑安慰她,生怕给她多添一重麻烦。冯天鸣这一掌掴在他脸上,他甚至连自己都觉得有一丝快意,一丝出了口气的快意。
沉默了一阵,冯天鸣用双掌抚了抚自己的头,对众人说:“对不起,我今天有点冲动!”他将侍者叫过来继续点菜,点完后都依旧沉默的众人说,“今天我请客吧,当作是对小鹏的道歉,为刚才那一掌和前段时间对他的误会!”
“冯哥……”王鹏想说这掌打得该,但冯天鸣朝他摆了摆手说:“我只要你做一件事!”
“只要我做得到,我一定做!”王鹏端正了身子说。
冯天鸣盯着王鹏的眼睛说:“你给我看住钟宏轩,绝不能让他乱来,除非哪天天笑离开他,否则他就绝不能出事!”
王鹏郑重地点头,“我一定尽全力!”
冯天鸣长长地吐了口气说:“我们还是继续先前的话题吧,不要因为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
宁枫立刻也说:“是啊,张律师,王鹏的事你帮他办妥了吗?”
张冬海没想到自己的无心之失,惹来这么一场风波,见气氛有了转机,立刻勉强笑了一下说:“韩亚芬和钟宏轩都写了证明材料,应该能帮到小鹏了。”
宁枫点了下头,转过脸对王鹏说:“上下一起动,效果是最好的了。明天我就去找一下县委董书记,”她又看了坐在对面的张冬海一眼对王鹏说,“你让张律师把手里的证明材料也给我一份。”
西餐厅就餐是相当安静的,人再多听到的也多数是刀叉与盆碟的碰撞之声,所以王鹏他们说话的声音一直很低,尤其是冯天鸣打王鹏后,不时有人把目光投向他们这里,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就更低了,宁枫此刻的声音就低得只有坐在她近前的王鹏一个人能听见,饶是如此,王鹏还是觉得这实在不是一个多人谈事的地方。
吃完晚餐出了维也纳,冯天鸣心情不佳先走了,东子提议去kTV唱歌,也方便说话,王鹏这才知道这家伙刚刚也觉得说话不方便。
刘胖子现在是个完全的生意人,吃喝玩乐都在行,一说kTV唱歌,立刻就推荐去离维也纳不远的黑人,说那儿现在有南边过来的陪唱小姐,个个嗓音动人,人又长得靓。王鹏取笑他,不怕被小女友抓现行?却不料,东子和张冬海立刻轰笑,说刘胖子现在是单身贵族!刘胖子也不介意,站在大街上扯开了嗓子说,现在他就算带个十个八个回去过夜也没有管,那叫Tm一个爽!
宁枫皱眉轻叱:“小胖,你是存心不让我去是不是?”
“哎哟,宁姐,我怎么敢啊!”刘胖子立刻跑到宁枫身边,搭着她的肩道,“我这不是得意忘形嘛!来来来,我给你开车门!”
王鹏还真不习惯刘胖子的这种殷勤,还有宁枫所流露出来的不同于过去那种高贵之外的似娇似嗲,也许生意场真能改变人吧,反正王鹏现在很少在刘胖子身上看到过去出生入死时的朴实,多的都是浮于表面的假笑。
黑人装璜得很考究,霓虹闪亮的通道看不到一面墙壁,全是多棱的玻璃砖,折射着五彩的光。刘胖子走在王鹏边上介绍,“这里的领班听说早年也是从宁城南下的,被香港佬包了几年,后来在南荔跑台,很红的!我一哥们去南边待过一阵,说那女人在那边出台费高得吓人。”他凑近王鹏耳边说,“听说,那边不少当官的也都喜欢找她,很多别人搞不定的事,她都搞得定,黑白两道都很混得开的。”
王鹏轻蔑地笑了笑,“大姐大?你算了吧,还是做生意的,连噱头都不知道,什么都搞得定,她回宁城这个小地方来干吗?吃饱挣足了回来拯救宁城饥渴的男人们?”
“去你的!”刘胖子推了王鹏一把,“听说是那边省里布置下来的突击扫黄,把她扫进去了,手下又正好有几个扛不住的,吐了她的几个情人出来,她也只好卖了这几个人自保,结果,一条绳扯出好大一伙,地震呐!”
王鹏笑着摇头,“所以说婊*子无情嘛,再红再靓也改变不了本质!”
“切!”刘胖子不以为然地将王鹏推进包厢,“我看你啊,一朝被蛇咬,千年怕井绳!”
东子这时也接道:“你还别说,钱佩佩走了好多年了吧?”
“行了行了,算我怕你们!”王鹏举起双手,“少给我哪壶不开提哪壶,否则翻脸啊!”
刘胖子整个人倒进沙里,撑着头耻笑王鹏,“做男人做到你这样还真让人无语!钱佩佩到底多好啊,让你这么放不下?连提都不让提,就足以证明你根本忘不了她!”
“刘胖子!”王鹏不悦地叫道,“你小子管好自己就行,少管我的事!”
东子马上示意刘胖子打住,钱佩佩真的是王鹏心里的一个伤疤,揭不得碰不得。
张冬海和宁枫已经点了歌在唱,一曲《哭砂》倒是被他俩演绎得温柔缠绵,更令被勾起了心事的王鹏难抑伤感。
“怎么回事?”这时只听刘胖子粗着嗓子对前来服务的服务声吼着,“我来了多少次了,怎么每回都跟我说你们的领班不在?一天到晚不在还做个屁领班!”
“先生,对不起,我们领班不进包厢服务的,而且她每天安排完工作就走,我们真的没办法满足您的要求!”服务生半蹲着身子,低声下气地跟刘胖子解释。
王鹏看不过眼,过去一把拉起服务生,“别理他,他是闲得慌呢,你出去给我们拿点水果来就成!”
服务生感激地看了王鹏一眼问:“那先生要什么水果?”
“随便配就行!”王鹏挥了下手,觉得服务生有点笨,要是自己被解了围还不脚底抹油开溜?
刘胖子没好气地瞪王鹏一眼,又朝服务生喊:“那给我们找两个漂亮一点的陪唱!”
服务生应了,这才退了出去。
王鹏无奈地笑了笑说:“我先去趟洗手间。”说着就闪出了门,关门的刹那,走廊尽头有个背景一晃而过,窄肩细腰肥臀,唯一不同的是那一肩的长波浪!王鹏只短暂地一失神,便拔脚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