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婉仪甜甜一笑,道:“婉仪见过祖母。”这样招人疼的小姑娘,只一眼,徐老夫人就爱到了骨子里去。
身后的碧螺上前一步,呈上一个雕海棠的黄花梨托盘。托盘上,放着一个金镶玉项圈,工艺精湛,玉质通体碧绿是难得的珍品。
徐老夫人拿起项圈,笑着给徐婉仪戴上。“我们的小婉仪,这是祖母给你的见面礼。”
高清扬起初还有些担心,她头一个生了女儿,怕徐老夫人不喜。见她送出这样珍贵的礼物,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徐昌宗送了一本字帖,朱氏送了一个珊瑚珠串,给徐婉仪做见面礼。
“母亲。”徐昌荣拱手道,“我这次回京,多得座师相助。我这就去一趟尚书府,以拜谢师恩。”
论理,他今日才刚到,遣人送了帖子去便是,第二日再上门拜见。
但巩尚书助他良多,连身边的心腹幕僚都是他特意寻来。两人师生情谊深厚,无论今日巩尚书是否有闲暇,他都应该亲自上门递送拜帖。
徐老夫人点点头,道:“你去吧,这是应该的。若是不能回来吃饭,就打发人来说一声。”
徐昌荣应下,带着师爷去了。
朱氏道:“二叔父回来了,母亲您看是今日还是明日请二妹回家一趟?”
徐老夫人想了想,道:“就今日。婉真也许久未曾见到她二叔二婶了,想必这几日也惦记着。”
朱氏应了,自去安排不提。
这几日她估摸着二叔二婶就快到了,吩咐厨房多采买了各色食材,此时时辰还早,够时间好好操持一顿团圆饭。
徐老夫人看了眼跟在高清扬身后的那名女子,自进屋之后,她规规矩矩的站在后面,并不说话。
心头想着,这位应是儿子在任上纳的小妾吧。也不知是什么来路?不过,眼下不是过问这个的时候。
“路上劳顿,眼下快去安歇了。”徐老夫人看着高清扬,慈爱的笑着。她既是二儿媳妇,又是她的外甥女。
“院子都收拾好了,你看着安置。”徐老夫人指着碧螺吩咐:“若有不够用的,或要添置的,你都告诉她。”
高清扬笑着应了,道:“母亲放心,媳妇省得。”
碧螺带着一行人下去安置,收拾行李。
……
忠国公府,致远居内。
“真的?”徐婉真喜道:“二叔父和二婶娘都到了?”这比预计的,还早上三日。
青萝笑道:“方才大少奶奶才遣了人来,是今儿早间到的。婢子怎敢欺骗少夫人?”
“快给我梳妆。”徐婉真一下子从美人榻上坐起,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来了精神。
青麦掩嘴轻笑,少夫人方才还懒洋洋的不想动弹,这时精神抖擞起来。
青萝从黄花梨大立柜里取了一件斗篷出来,道:“少夫人别急。捎口信婆子说了,晚上才饮宴呢!”
徐婉真坐在妆台前,任青麦给自己重新梳头。
想了想,她道:“让知语去跟世子妃说一声,我的二叔父回了京,我回娘家住一晚。”
左右在府中没什么事,她牢牢记得武正翔叮嘱的话,能不出门就不出门。
但这样的大喜事,总是要回去一趟的。既然好不容易出来了,多住一晚才甘心。
十一月初六,就是陈氏要去大悲寺做法会的日子。她一早便拒绝了同去,但卢氏这个长媳却不能不去。
这几日,为了法会的事情,卢氏正忙得不可开交,想必也没有功夫理会她。
果然,她刚刚梳妆完毕,知语就回来禀道:“少夫人,世子妃说她知道了。让你代她向老夫人问安。”
徐婉真颔首,照旧留下郑嬷嬷、桑梓、采丝看家。带着白瑶、青萝、青麦、温沐兰、梅心及六名女卫,在二门处上了马车。
她的行踪,一滴不漏的落入人群中一名着褐衣短打的汉子眼中。只见他几个不起眼的手势,另有两名男子,悄悄跟了上去。
而这一切,都落入马车后面缀着的两名暗卫眼里。
两名暗卫相视一眼,心道,二公子果然没有料错。当真有人,在打着少夫人的主意。
他们二人特意被武正翔留下来保护少夫人,在暗中还给他们留下了策应了人手。如果发现有任何不对,就能立即调用。
褐衣短打汉子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几下便失去了踪迹。他们二人只好放着他不管,跟上马车。一切以少夫人的安危为要。
葛袍人坐在对面茶坊二楼靠窗的位置,将这一切尽收眼底。黄雀捕蝉,螳螂在后。武正翔果然留了后手。
他在心头默默转过几个心思,拿定了几个主意,才回转太子府。
……
太子府,外院。
汪妙言坐在案几后,看着他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徐婉真身边有女卫有暗卫,无法下手?”
葛袍人单膝跪地,道:“是的,女史。小人以为,须设法将她身边的护卫调走,才可能会成功。”
汪妙言忽地笑了起来,道:“忠国公夫人不是要去大悲寺做法会吗?难道她不去?”
“据我们安插在国公府的眼线回报,这次只有世子妃和夫人去,徐婉真不去。”
汪妙言银牙紧咬,恨声道:“她倒是惜命得紧!看我怎么撬开她这个乌龟壳。”
翻了翻手头的消息册子,那是最近两月来,武正翔和徐婉真的所有行踪。
翻到记载着最近日子的几页,汪妙言的妩媚的容颜上出现一丝阴狠的笑容,缓缓道:“徐婉真啊徐婉真。这次,我就不信你不出洞!”
将心中的主意道出,汪妙言道:“毒蛇,你照我说的办。”
代号名叫毒蛇的葛袍人应声而下。
……
徐婉真哪里知道,汪妙言会这样一直惦记着她。
此时,她已经进了荣晖堂,陪着徐老夫人说着话。
“真儿,月余未见,你长高了也更漂亮了。果然还是要嫁了人,女子才会脱胎换骨。”看着孙女姿容出众,徐老夫人笑得愈发开怀。
“真的么?”徐婉真摸了摸自己在脸,在祖母面前,她没什么可掩饰的。
“近日老有人这么说,可真儿以为她们都是逗着自己玩笑呢!”徐婉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