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云师兄,你的意思…我不明白…”张国忠皱着眉头若有所思,“既然葛敏是你的徒弟没错,茅山乾元观的葛敏躺在棺材里也没错,那为什么你说棺材里的人不是你徒弟…!?”
“说来你们可能不信…”戴金双背过了身,一阵长叹,“葛敏和那王继一样,已经不是人了…”
“不是人?那能是什么?”张国忠不禁一愣。
“你看我像是什么?”戴金双回头一笑,老刘头不禁看了看手里的罗盘,只见罗盘的指针一直怦怦的乱跳,从刚进门的一刻起直道此时从没停过。
“真云师兄,你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和国忠多少也经过一些事儿,没有什么可信可不信的,有什么事你就直说!”老刘头啪的一声合上了罗盘。
“刘兆通在找人运走铁棺时,也曾现了一件蹊跷的事,那就是其中一口铁棺有阳气…”戴金双道,“埋了上百年的棺材还有阳气,用茅山的理论是解释不通的,从古到今也没人会信,包括刘兆通他自己都不信,但他还是忍住了没打开棺材!”戴金双的表情也看不出是哭是笑,“不过我可就没他那么好的定力了!”
“你是说,葛敏的棺材也有阳气,而你把棺材打开了?”张国忠道。
“我也不是因为好奇,当时我现棺材里有阳气,只是怀疑葛敏是不是真的死了!”戴金双厉声道,“我担心他只是休克,被那帮土豹子当成死人活埋而已…!”
现这群深居山里的农民竟然摆出了茅山绝学“遽魂大阵”,而且说阵眼处的棺材中装的就是“葛神仙”,戴金双也是满心的好奇,便默默的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直走到了水排村不远处的一处山旮旯,棺材下葬的位置和戴金双预料的一样,是山中的聚阳之位,就如同当年宝庆府埋藏铁棺的“云垦关”一样,也是方圆十里内阳气最强的地方。
待到棺材下葬以后,戴金双便开始问这些抬棺材的山民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才知道前不久有一个叫王大富的村民上山挖药材,不知从哪捡了几件玉器回家,结果这人当天就死了,整个毛桐村从此便邪事不断,死的死傻的傻,不出十天死了五六口人,尸体抬到镇上,医院说是心肌梗死,属于正常死亡,连立案都立不了,后来毛桐的赵村长也坐不住了,亲自出面找的葛敏。
当时,王大富出于自私,也没说玉器到底是从哪捡的,葛敏便自己上了山,一呆就是一个多礼拜,这期间毛桐又死了人,赵村长便想组织点人上山找葛敏,没想到就在这时候葛敏自己出现了,跟村长密谈了几分钟后便走了,此后这赵村长就如同着了魔一样,天天组织一帮壮小伙子练习这个抬棺材的队形,当时这帮人还不知道这个乱七八糟的队形到底是干嘛用的,直到今天才知道原来是抬棺材,而棺材里装的就是葛神仙。
当时的戴金双虽说没什么闲心,但多少也是有点好奇,历任掌教都没用过的“遽魂大阵”,竟然被葛敏这么个徒孙级的人物用上了,便也想知道棺材里到底有什么蹊跷,便掏出罗盘看了一眼,没想到这一看反倒看出了问题――葛敏的坟明显带有阳气,从罗盘的反应来看,这种阳气显然不是天地间的阳气,倒很像是由生物出来的,而且不像是畜牲出来的,从气脉的起伏来看,倒很像是奄奄一息的人,且不止一个。
盯着手里罗盘,戴金双气得浑身哆嗦,心想这帮乡巴佬土豹子,老子这次来是没带家伙,要带了家伙一准把你们沿路解决了,本来还指望着让徒弟替自己给老相好送终呢,怎么好端端的就让你们这帮混账王八蛋给活埋了?还舔着脸一口一个恩人的叫着,有这么对待恩人的吗?
“之后你就把坟挖开了?”张国忠问道。
金双微微点头,“好在棺材埋的不深,我到水排村借了把铁锹,赶在天黑前就把坟挖开了…但没想到…葛敏确实已经…死了!”。
“闷死的?”张国忠始终不解戴金双到底想说什么。
“不是闷死的!以前就死了…”戴金双长叹一声,缓缓的摇了摇头…农村的棺材,尤其是在毛桐这种不达地区,也就是一层薄板,基本上没怎么撬就开了,掀开棺材盖后,戴金双不免一阵郁闷,只见棺里躺的就是葛敏,死相甚是难看,面目狰狞二目深陷,显然已经死了一段时间了,而最让戴金双感到不解的,便是葛敏身上插的七个小铁柱:每个小铁柱都是空心的,里面塞着一截石头,这种东西,就连戴金双都没见过;而插小铁柱的位置,则正是其身体七脉的位置。
现葛敏确实已死以后,戴金双心里不免又泛起了嘀咕,拿出罗盘又测了一下,现阳气虽然还有,但比起刚才确弱了很多,出于好奇,戴金双掀起了葛敏的尸,结果却现棺材下面有一个碗口大的洞,直道此时,戴金双才明白,刚才出阳气的根本就不是人,之所以罗盘会出现误差,完全是因为此处是正阳位所致。
“虽然不知道跑的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我知道我闯祸了…”戴金双呵呵一笑,“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葛敏用心良苦,不惜像那个王继一样,用自己的命封住那东西,结果被我两锹就给放跑了…”
事已至此,戴金双也懒得再在尸上研究了,既然那帮村民说葛敏生前跟那个赵村长密谈过,那么目前唯一知道秘密的也只有那个赵村长,但等到戴金双再一次飞奔到毛桐村后才傻眼,这个赵村长半个钟头以前刚刚咽气,尸还热乎呢…
“既然葛敏确实已经死了,我本想回英国的,但我要走了,这毛桐村肯定遭殃…”戴金双说的一本正经,“虽说葛敏跟我几十年都没联系过,情分也淡薄了,但他毕竟是我的徒弟,如果毛桐村出事,骂名肯定要落到他身上,我这个当师傅的,也不好受啊…更况且祸因我起,我便觉得应该把这事给他解决利索再走…”
打定主意后,戴金双也进了山,而且在山上一呆就是半个月,后来终于现了一处十分可疑的地方:一个山谷里的阴阳走向竟然是反的,这对于戴金双而言可是太新鲜了,就像当初张国忠在山东测得山势阴阳逆流时一样,戴金双先想到的也是北宋末年盗墓泰斗刘豫的那个狗头军师李万杉*。耐着性子摸到山谷里以后,戴金双现一处本应是聚阴池的地方却有着强烈的阳气,后来现,此处的一个山洞,就是李万杉的“墓冢”。
“说是墓,也不是墓…”戴金双道,“山洞已经被封死了,但明显被挖过,不是很结实,我没挖多久就挖开了,我怀疑葛敏也来过这里…洞里有床,有盆盆罐罐,甚至还有文房四宝,就是居家过日子的样,这李万杉应该活着的时候就住在这洞里,后来死在了里面,我估计,刘豫被金国废了之后,李万杉的下半生貌似就是在那里过的…”
到了《天荒衍典》?”张国忠微微一笑,总算知道这位宝贝儿师兄为什么盗起墓来缕缕得手了,原来手头上还真有盗墓祖师的秘籍。
“不只是《天荒衍典》…”戴金双微微一笑,“记得北宋襄阳王赵珏从盗墓贼手里没收的那个玉丹炉么?就是三鬼仙人想仿制的那个?”
“那个也在李万杉手上?”张国忠一愣,看来当初这个不可一世的襄阳王,死后也没能逃过刘豫的盗墓军团之手。
“我那次进山,原本是去给葛敏擦**的,没想到因祸得福,得到了这么个宝贝…!”戴金双冷哼一声道,“看来那李万杉也想成仙,但后来却知道自己成的根本不是什么仙…!”
“不是仙?那是什么?”张国忠似乎不解。
“就事我这样…”戴金双道,“不是人,但也绝不是仙,我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算是什么东西…”
在山洞里,戴金双现了李万杉临终前所写的“遗书”,看来比起霜怀子,这李万杉还算是个明白人,按照丹炉上记载的方法试炼过“虬丹”之后,便现服这种东西根本就不能成仙,非但如此,服丹者身上的“七脉”位置都会生变化,在道术中,“七脉”位置的变化便代表了人体内部阴阳循环的改变,在近现代的武打小说中,曾经描写过一种名曰《易筋经》的少林派绝学,号称可以改变人体的**脉位置,而实际上,功能类似于小说中《易筋经》的心法,在道术中也不是没有,古代的能人异士大都希望通过改变体内阴阳循环的方法来延年益寿甚至长生不老,但成功者甚少,即使真有成功的人,也很难通过文字的方式把这种“只可意会不便言传”的心法完全记述下来。每个人体内的阴阳脉络虽说大致相仿,但毕竟不完全一样,张三明了某种心法的确能改变自身的阴阳循环,多活个百八十年,但同样的心法照搬到李四身上就未必有同样的效果了。。
当时,戴金双也是又惊又喜,惊是惊在李万杉这么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喜是喜在自己和梁小兰的命都有救了。
“我不但拿了《天荒衍典》,还拿了些其它的东西,金银,饰…看来这李万杉活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拿白不拿啊…”戴金双一叹,“我以为有了这丹炉,小兰的命就有救了,现在看来,当时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
拿到丹炉后,戴金双兴奋的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但马上又从狂热中清醒过来了,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丹炉有了,虬褫去那里找?这种百年难遇的玩意,自己出道大半辈子至多见过一两次,现在到处乱砍乱伐开山造田,这种东西还能不能找到?当时霜怀子服“虬丹”,传说每个月要吃好几次,而自己就算命好能碰上那么一两条虬褫,炼出丹来够不够给梁小兰治病的?
“所以你就去盗墓了?”张国忠说话倒是直。
代的大墓,选址不是至阴就是至阳,这都是最容易生出那种玩意的地方,找虬褫不如找墓方便…”戴金双对“盗墓”这两个字倒是不避讳…
拿着从李万杉偷出来的宝贝,戴金双找到了同样居住在英国的廖冲也就是廖若远的父亲,因为这些东西毕竟是赃物,戴金双也不认识黑道上的人,所以也不好出手,因为知道廖冲喜好这些东西,所以也只能寄希望于他,毕竟是知根知底的人,虽说梁小兰不想向廖家人伸手求援,但此刻可是做买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事,也便不存在什么求援不求援之说了。
见了戴金双拿来的东西,廖冲的下巴差点砸到脚面上,这些脏兮兮的古货看似不起眼,但在识货人的眼里可是无价的宝贝,现代人,谁见过乒乓球大小的珍珠?别说是现代,就算放在宋朝王室,这种级别的宝珠最起码也要镶在正宫娘娘的凤冠上,甚至说廖冲曾经怀疑,这颗珠子,是否就是当年太祖赵匡胤“宝冠”上那颗充门面的珠子。除此之外,戴金双所提供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宋朝王室的宝器,虽说东西不多,但也把廖冲看傻了,出手就是一百万英镑,并让戴金双以后有这种东西一定要告诉自己,价钱不是问题。
当时的戴金双对古董并不在行,完全没想到自己随手捡回来的这些小件能值这么多钱,如此一笔飞来横财,可把戴金双乐坏了,二话不说便又把梁小兰送进了贵族病房,梁小兰当然也纳闷这笔钱的来历,但戴金双却撒了个谎,说钱是找宋时良帮忙筹的,其实此刻宋时良已经死了。把梁小兰安顿好以后,戴金双便又踏上了茫茫的“寻虬”之旅。
“对了,毛桐村死人是怎么回事?葛敏棺材里跑的到底是什么?”老刘头也有点纳闷,这戴金双打着除暴安良的旗号进山,不会因为捡了点宝贝就把自己的本职工作忘了?
“那个东西,掌教大人见过…”戴金双冲着张国忠微微一笑,用手比划了一个“蛇拳”的姿势,看的张国忠心里顿时一惊,莫非戴金双说的,就是自己在山东看见那只大号的大白蛇?
“那东西本来就是李万杉那个边的东西,就是条虬褫…毛桐村的事就是那东西闹的,那个王大富也不知道拿了什么不该拿的东西,惹着它了…”戴金双道,“正常条件下,那东西是无论如何也长不到那么大的,但李万杉把那地方的阴阳给改了,所以这东西才会长成那么大,而且那东西已经适应了阴阳颠倒的环境,用茅山的招确实不好对付,怪不得葛敏会把命都搭上,幸亏我跟冯昆仑混过,也学了几招他的本事,没想到用降术对付那东西,倒是蛮管用的…”
“国忠见过?”老刘头意外了看了看张国忠,“这么说,你把那东西当‘宠物’养起来了?”
“哈哈哈哈…”对于老刘头的问题,戴金双倒是不置可否,“你们忘了么?老五的魂魄还散着呢…”
“老五的魂魄散着,跟那东西有什么关系?”张国忠不解。。
“掌教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那东西身上,有七颗‘定魂钉’么?”
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差点一头栽到地上,“你是说,你把五师兄的魂魄,钉到了一个畜牲身上!?”
“五弟魂魄错乱,是不能往人身上送的,如果非要送,就要把这七颗‘定魂钉’钉在人身上,钉在七脉上!但那样人就死了!!”戴金双的语气忽然严厉起来,在那东西身上,它可是死不了…”
因为这李万杉的经由至阴改成了至阳,所以这条虬褫已经适应了阳气强烈的环境,用茅山术的传统招数基本上是没用的,甚至说从某种角度而言,这条畜牲已经具备的人的某些特质,比如自身的阳气已经大于阴气了。但无奈,他碰上的是戴金双,这个曾经和冯昆仑搭伙当差的人,茅山术虽然没用,却架不住这戴金双还会降术,降术是专门对付人的法术,所以没几回合下来,这虬褫便被戴金双制服了。
碰见如此大的虬褫,戴金双也是很稀奇,本想先用这东西开刀试炼一下所为的“虬丹”,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既然能长成这么大,没准会出现什么基因变异一类的情况,用句现代名词应该算是“转基因”虬褫了,用它炼出丹来,吃死怎办?于是便仅是将其封在了原地而并未取其性命,一来自己没带家伙,二来洞里还有其他宝贝,万一身上这点东西带回英国能卖大钱,难免再回来拿一趟,放这么个东西在洞里,也有看家的作用。但是后来,戴金双又想到了一条“废物利用”的办法,便是让这条大虬褫承担起了钉住五弟刘真雨魂魄的作用,虽说不知道老二王真江到底用的什么邪招,但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琢磨,戴金双也想了这么个办法,便是人为将五弟的三魂七魄排列成正常的顺序,然后找个活物束起来,就好比牙科的矫形一样,过个十年八载的,这散魂碎魄应该能在活物阳气的禁束之下恢复原有顺序,这样就能度了,能度了,也就能投胎了…而这条大白虬褫似乎也很有灵性,被戴金双驯服之后也便不再反抗了,尤其是被钉入了老五的魂魄之后,对戴金双更是显示出了“藏獒”般的忠诚,一直以来戴金双盗墓冢,虽有《天荒衍典》在手,但许多人山人海的大阵,就算《天荒衍典》上写了详细布法,也没有条件实施,所以也有过不少险情,这条虬褫更是不只一次救戴金双于危难,而戴金双则更是给这虬褫其了个怀旧的名字――“老五”。
“上次在山东碰到你之后,我本想问问你为何会有这块玉佩,但还没等我开口,你的宝贝儿子就往我身上点了把火…哈哈哈哈…”提起张毅城往自己身上撒火药的事,戴金双非但不生气,反而挺高兴,“后来我想让‘老五’去找找你在哪,它直接就把这块玉佩给我叼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了,招了招也没有你的魂魄,后来我现‘老五’的身上都是盐粒,知道它下过海,原来是你小子把玉佩扔到海里了…!”
听戴金双这么一说,张国忠才恍然大悟,原来真正的潜水员不是自己这位“师兄”,而是这大虬褫“老五”,当初王子豪也曾把家里那块“毒玉”往海里扔过,后来似乎也是他家那条虬褫给弄回来的。
“我当时我在山东,挖开那个石柱子时,那东西明显想攻击我,但后来莫名其妙的不打了,还用铜钱拼成了一张人脸…会不会是…”张国忠瞪着眼睛磕磕巴巴的把当时在山东的情景说了一遍,“会不会是,五师兄的魂魄已经束住了不会再散开了!?”
“应该是…它可能是想告诉你,它是‘老五’…它想跟你说,大水别冲了龙王庙啊…”戴金双微微一笑,长叹一口气,“懂得摆人形,说明五弟的魂魄基本已经固住了…再过些日子就可以度投胎了弟呀…!”
“对了真云师兄…”张国忠似乎还想刨根问底,“你到底是怎么了?吃虬丹就能弄成这样?听你的意思,梁小兰应该也吃过啊,怎么看起来跟普通人没什么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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