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上午的时间,叶傲雪都在与太医一起出诊,不用触摸病人的身体就可以看出其病状,这一点在病人们看来十分神奇,大家一传十,十传百,很快拥在叶傲雪桌前的人便数不胜数了。
吃了午饭,叶傲雪与太医准备回去就诊,却发现有一群壮汉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叶傲雪下意识地将老太医护在身后,警惕地问:“你们是什么人?别挡道!”
“你就是那个出诊不用把脉的大夫?”带头男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她。
“就是本小姐,有什么事吗?”叶傲雪抬了抬下巴。
“我们少东家腹痛不止,想请你去看诊。”一个壮汉开口说道。
叶傲雪翻了个白眼:“知道的是你们在请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要强抢民女呢,请诊有这么请的吗?”。的确,叶傲雪有些生气,不带这样玩的。
几个壮汉相互看了看,忽然跪在了叶傲雪的地上,叶傲雪有些吃惊,赶紧退后一步:“你们几个干嘛?”
“听说姑娘医术高明,只要吃了姑娘的药就能立即好起来,请姑娘随我们走一趟,感激不尽!”壮汉的语气极为恳切。
“我还有事,不能跟你们去,而且我是免费的,你们让生病的人自己过来看诊吧。”
壮汉使了使眼色,后面就有人抬过来一个木箱,一打开,全都是金灿灿的金子,叶傲雪看花了眼:“你们这是做什么?”
“这是出诊费,请姑娘务必跟我们走一趟。”
“我们是大夫,出诊不为钱――”身后的太医忽然冷幽幽地冒了一句。
叶傲雪连忙制止:“你这话说得不对,如果出诊都免费的话,我们哪来的钱买药材?我们哪来的钱吃饭?”又低声说,“我看他们少东家有钱得很,不要白不要啊。太医啊,你先回宫吧,我去坑他们一笔。”
太医皱起眉头:“姑娘你可不要乱来,老夫还是跟着你一起去吧。”太医有些不放心,毕竟叶傲雪是皇上的药引,若是她出点问题,自己可是承担不起的。
“我可是您和白泽的徒弟,医术你就放心吧,如果到了酉时我还没回去的话,你就派人来找我――对了,你们少东家是什么人?”
“叫张赫。”壮汉有点儿奇怪,难道这姑娘已经神到只需要知道名字就可以诊断的地步了吗?
“听见了吧?回去吧,太医,时辰已经不早了。”
看着太医担忧地逐渐远去,叶傲雪跟着他们来到了一栋大户人家的院落,绕了许多弯路,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前,壮汉们再次跪在了地上,说:“自从老东家去世之后,整个赌坊都靠少东家一个人支撑,我们少东家绝对不能有事,请姑娘你一定要救救他!”
“知道了知道了。”叶傲雪推门走了进去,见床边两个侍女在伺候着,床上那个面目清秀的男子正捂着腹部疼得像被戳中了尾巴的鲤鱼。
从男子的脸色状态来看,叶傲雪知道他是患了绞肠痧,用现代话来说也就是阑尾炎,需要割除阑尾才能够存活,否则痛苦会一直延续到他坚持不下去。
需要立即开肠破肚把他的肠子切断,可是她的东西都在老太医那里。
叶傲雪脸色阴沉地走出了房间,将写好的单子交给壮汉们:“你们分头去买,单子上的东西一个不漏。”
不过一会儿,壮汉们便把叶傲雪要的东西买了回来,分别有麻浮散、三把大小规格不同但十分尖锐的刀片,绷带、云南白药、金玉膏。
“他平时力气大不大?”叶傲雪忽然问道。
“大。”
“那好,你们两个去按住他的手,你们两个按住他的腿,我要开刀了。”说罢,叶傲雪就把放着冰冷刀器的托盘放在了床头。
几个壮汉愣着不动,还不明白叶傲雪究竟要做什么。
“还不快去?想要等你们少东家死了再弄吗?”叶傲雪冲他们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还不赶紧来帮忙。
几个人连忙上前分别按住了男子的肩膀和双腿,叶傲雪拿着麻服散,灌进了他的嘴里。
病人还处于清醒状态,见几个人按住了他的身体便大喊起来:“你们几个干什么?”
“少东家,我们请来了神医给你看病,请你乖乖的不要乱动,一会就能好了。”
“什么神医?”男子扭头看向叶傲雪,却惊得眼眸一瞪,“叶梓桐?”
叶傲雪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脑袋上:“把麻服散咽下去。”
张赫勉强下咽:“梓桐,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会忽然出现?而且你什么时候变神医了?我……我痛得快死了,你可不要害我,我可不想就这样死了。”
“废话那么多做什么?”叶傲雪翻了个白眼,将他衣服掀开,用白酒洗了一下他的腹部,紧接着一把明晃晃的刀就出现在了叶傲雪的手中,就像吃饭拿起筷子一样轻松。
几个壮汉看得咽了咽口水,不解地问:“神医你说开刀,是什么意思?难不成直接……”
“就是在他的肚子里划一刀,把里面的东西取出来,然后他的病就好了。”
壮汉瞪大了眼:“好个鬼啊,这样不就嗝屁了吗?你不是神医吗?这一不小心就会弄死人的啊!”
“你既说我是神医,我便不会不小心,到底还治不治了?!”叶傲雪有些不耐烦,这样下去非要耽误了时间不可。
张赫又疼得哎哟了两句,样子极为难受,因为这个病,他也确实糟了不少的罪啊。
“治,治!我们都相信神医,请您马上开刀吧,马上开刀。”其中一个壮汉赶紧说道,生怕得罪了神医,自己少东家的命可是掌握在人家神医手上呢。
手起刀落,叶傲雪就用手中锋利的刀片在张赫的肚子上开出一条缝隙,壮汉们一个个都闭起了眼,张赫本想挣扎,但只见银光一闪,他就吓晕了过去。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只听得叮咚一声响,叶傲雪把半截阑尾扔到了托盘上:“好了,你们可以睁开眼了,一群胆小鬼。”
壮汉们睁开眼睛,叶傲雪正在给张赫缝针:“他开了刀,十五天之内伤口不能沾水免得发炎,还有就是饮食要清淡,不能那么重口,最后,我的医药费给我,一点都不能少啊。”
“医药费?”壮汉们一看张赫的病已经治疗好了,脸色一变道,“什么医药费?刚才给你的那一箱金子不就是吗?”
叶傲雪眉毛一挑:“那些只是出诊费,还有手术费和缝针费和医药费,总计两千两银子,我这还是给你们优惠了的,若是换做别人,我非要五千两不可,神医可是值这个价码的。”
“两千两?你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壮汉们唾之以鼻。
叶傲雪微微一笑,紧接着眉眼一厉,重重地按了一下张赫的伤口,张赫刚刚醒来,这么一按,又给疼得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壮汉们急了:“给,给给,现在马上就去拿两千两银子给神医您,马上给,请千万不要再折磨我家少东家了,我们求求您了。”
拿了总三千两银,叶傲雪存在了钱庄里,拿着厚厚的一叠银票走在夜幕降临的街道上,口袋里有钱的感觉就是扎实,她左手一只烤鸡腿,右手拿着一堆名贵药材,一边吃一边在街上闲逛,反正现在也还没到宫门关闭的时间,不如趁这时间好好玩一玩儿。
她路过一家很大的宅院,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那块用梨木做底,金子打造的金子,上面写着几个雄伟的大字:永亲王府。不知为何,永亲王这几个字是这样地眼熟,可搜罗所有记忆,都找不到有关永亲王府的任何。
可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这么熟悉?眼泪情不自禁地流了下来,真奇怪,她抬手抹了抹眼泪,转身想走,可有一只手却忽然拽住了她,伸手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抱,双臂紧紧地箍着她,有种恨不能将她与自己融为一体的绝望感。
叶傲雪才反应过来,用力推开面前的人,抬头一看竟是楚离天:“你发什么神经!”
谁知楚离天却再次将她拥入怀中,任凭怀里的人儿乱动乱踹,也不给丝毫她逃脱的机会:“下次你和太医出宫必须要告诉我,这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身处险境。”
“没人能伤得了我。”叶傲雪皱着眉推开他,“我跟太医说过酉时之前会回去,现在才什么时辰?”
“现在已经戌时了,你就不能看看时间吗?非要让人担心死!”
楚离天眉宇间的担心比此刻的繁星更为真实,叶傲雪心底一软,可一想到这种担心并不是对她,而是对另一个女人时,她的神情就再次冷了下来:“我只不过是被白泽寄放在太医院,同时又帮你治疗的药人,我去哪里和皇帝你有什么关系,用得着你兴师动众亲自出来找我吗?”
“白泽把你给了我。”楚离天忽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