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扑朔迷离――究竟是谁出卖了我？（1）

　　 “月季，不是妈妈说你。要想拉拢住所有的客人，就必须雨露均沾，就不能厚此薄彼，表现出对哪个客人特别偏爱。就算你真的对哪个客人有好感，你也不能表现出来。”徐妈妈教育我说。

　　 “妈妈，我知道是我错了。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韩信，也不是厚此薄彼，我只是……”我的确不是特别偏爱韩信，我爱的是卓言，我对韩信的感情是一种爱屋及乌的感情，可是这些话我是不能对徐妈妈说的，于是我沉吟着、斟酌着，继续说，“我只是不忍。韩信这样的人，应当有所作为，不应当将青春浪掷在我们这种风月场所里的。”

　　 “哟，月季，你这话便不对了，”徐妈妈反驳我说，“我们是吃这碗风月饭的，我们首先就不能看不起这种风月场所。风月场所怎么了？来这儿找乐子的王孙公子多了去了，韩信算什么？一个落魄的韩王孙流亡在淮阴，朝夕不保的。来咱们这儿的王孙公子们哪个不比他强？你还说你不是特别偏爱他，怎么他来咱们这儿就是浪掷光阴？别人来这儿就不是了？”

　　 徐妈妈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我对韩信的态度的确夹杂了太多的个人感情在内。可是，一个人的理智并不总是占上风的，尤其涉及到主观喜恶时，更是情感因素占了主导地位。我低着头坐在梳妆镜前，一言不发，以沉默来抗议徐妈妈对韩信的评价。

　　 徐妈妈看穿了我的心思，沉吟了良久，终于问：“月季，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是谁把你卖到我这儿来的吗？”

　　 果然，徐妈妈的问题很快地引起了我的兴趣，我透过梳妆的雕花铜镜眼光直直地盯着徐妈妈，生怕自己漏掉了任何一个细微的小动作。

　　 “其实，这是业内的规矩，我本不该向你透露是谁卖了你的。但是，我看得出来，你对韩信的感情并不一般，甚至超出了一个欢场姑娘对于替她赎身的恩客的感情。你要想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你就必须有一颗冰冷的坚硬的心，你不能对任何人产生感情。咱们卖身可以，但是决不能赔上自己的感情。”

　　 徐妈妈神色严肃地对我说着，我也知道徐妈妈的话在这个人吃人的社会里一点儿也不夸张。这个世界上比失身更可怕的事情便是失心。一个人的心只有足够冰冷坚硬才能保证自己不被他人伤害。

　　 可是，听着徐妈妈的话，我的心中却升起了一股不祥的感觉。

　　 果然，徐妈妈接着说：“月季，妈妈这次违背行业规矩告诉你是谁卖了你，也是为了你好，希望你能够不要上男人的当，对所有的客人都是一种买卖关系，欢场之中千万不能付出真心。”

　　 我知道徐妈妈说的道理没错，只是现在我的大脑根本没有多余的脑细胞来消化吸收这个道理，我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究竟是谁卖了我。我在这个时代人生地不熟的，认识的人只有项羽和韩信这两个人，可是他们一个义助了我纹银50两作为返乡的盘缠，一个帮我抓贼。怎么看，他们两个都不可能是那种出卖我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