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突然间失去了信仰。
那种一瞬间疯涌而来的巨大的慌张挫败感,就好像心口被一支匕首剐开了一道长长的大口子,从四面八方灌进来肆掠的疾风,他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黑色中央,却再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公主有了王子,便不需要骑士的守候了。
所以,半个月前他还在非洲志愿者医疗救援队,接到小离打来的电话,听见她声音的那一个瞬间他几乎控制不住的喜极而泣,更按捺不住想要立刻订机票飞往墨西哥去见她。
可是很快,他就冷静了下来,那个时候,玄煜还昏迷不醒,她最想要在身边的人,一定不是他。
于是,他便生生忍住了想要看到她真的平安无恙的强烈渴望,一直等到昨天随着志愿者医疗队伍一起从非洲回来,才来到这座黑手党的城市。
……
今天,他亲眼见到了。
她甚至比他想象中还要健康。
她恬静的笑看着他,眼里有光,眸若星辰,生来精致的眉眼间一片温浅柔软,浑身都满满洋溢着一股被骄纵宠坏的明媚娇气。
她是真的很好,是他从未见过的动人模样。
那一刻,他在心底里感恩上帝,终于没再苛待她,她曾经受的苦终于被一个人妥帖安抚了。
但也是那个时候,他深深隐藏在心底里那个“她再也不需要他像以前那样保护她”的想法,也又强烈了几分,酸楚,晦涩,又潮湿。
失去了这个身份,那剩下的,就是他是封赫,是她杀父仇人的儿子。
所以,他突然就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了。
蓦的,男人掐着香烟的大手又不自主的狠狠一颤,指尖泛起的那一股针扎般尖锐的刺痛,一瞬间袭卷至心口,如千万根蚕丝骤然拉紧缠绕。
他竟一下子逼仄得快要喘不过气来,慌乱中大口大口的呼吸,胸口更剧烈起伏。
……
玄煜最明显感觉到封赫情绪的变化,一偏头就看见男人已经难看至极的铁青脸色,嘴角都快被他自己给咬破皮。
玄煜眸色一沉,突然扬声没好气儿的开骂,
“你在非洲呆了大半年,是不是光顾着给别人治病抓药,自己吃不好睡不好营养还跟不上,所以这一回来人不止傻了一大圈,双商都严重缩水,整个一典型的****中二智障!”
说着,倏一扬手,又一胳膊肘猛的捅进封赫的腰腹。
封赫虎躯一震,差点儿没疼得胃痉挛了,骤然放大的瞳孔难以置信的瞪着玄煜,倒吸了一口凉气嘴角直抽,
“玄煜,我现在在跟你说正经的!”
玄煜潦草的翻了下眼皮“哦”一声,
“我也没跟你开玩笑,你知道刚刚在房间里,容容睡着之前和我说了什么吗?”
对着玄煜直直射过来如锋刃般的犀利目光,黑郁郁的一片深浅起伏,封赫突然没由来的心口大跳,几乎是慌乱又期切的脱口而出,
“小离说了什么?”
“容容说,我不该跟你吃醋,因为你是她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娘家人。”玄煜一顿,放缓了语速,“她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