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功夫,陈闲飞出百万里地,从南赡部洲南疆地区飞入内地,到了华山脚下。
在山中转了圈,来到杨婵曾经的洞府,看到芝兰掩映的洞门,陈闲微微一笑,上前扣门。
“谁啊?”一声粗鲁的喊叫后,石门缓缓开启,一个昂藏地中年道士走了出来。
“明禹老贼,不记得你救命恩人了么?”陈闲笑道,这明禹,赫然便是曾经偷了杨婵化神丹,被杨婵抓来看管洞中花草的苦力――明禹。
许是明禹老眼昏花,不识高人面容,也许是陈闲气质大变,明禹并未将陈闲认出,听到陈闲骂他其实是说他是“老贼”,脸立即红了,骂道:“哪里的毛头小子,竟敢在三圣母门前放肆!”明禹说着,便伸出双手朝陈闲肩上抓来。
陈闲嘿嘿一笑,也不动,就那么站着,但明禹的手,到了他身前三尺处,无论其如何努力,再无法下压一寸,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气墙将其拦住。
“我说你这家伙,当初要不是我,你有机会成为替婵儿打理洞府花草的苦力,有机会修成合体修士,长生可期?”陈闲骂骂咧咧地道。
“你是玉龙子?”明禹圆瞪双眼,不确定的问道。
“玉龙子……”陈闲颇有些感叹地说道:“好久没用这个道号了。”
“咦,你这老贼愣着干嘛,还不快迎我进去?”感叹一番后,发现明禹还是如同一尊门神一样立在前面,陈闲不由疑惑的问道。
“此是三圣母娘娘的洞府,没娘娘的命令,外人不得入内!”明禹挺直了腰杆道。
听了明禹的话,陈闲差点没把鼻子气歪,什么叫做外人,这丫会不会说话啊?他缓了下,将一把将明禹拍死的念头压下,恶狠狠地道:“那你还杵在这干嘛?还不赶紧进去通报!”
“华阴县爆发瘟疫,娘娘心善,去救治那里的百姓去了!”明禹拦在门口道,显然是不打算放陈闲进去。
“你大爷的!”陈闲骂了声后,转身离去,往山北华阴县而去。
华阴县如今隶属秦国,也不是很大,边长不足五里,城墙低矮,住着千余户人家。
这样的城池,放在后世,连镇都算算不上,但在这人口锐减的春秋战国时代,却是标准的县城。
不过此时,华阴县很死寂,一条长街上,不见人影,家家闭户,户户关门,几乎门前都有白幡飘荡,整个华阴城如同鬼城。
华阴城各个通道,都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设卡,禁止城中的人出来,将瘟疫扩散出去。在这医疗条件很差的时代,瘟疫爆发,一城一城的死,将城围了,避免瘟疫扩散,是最好的选择了。
在城外降下云头,陈闲稍微感应了下,便发现了杨婵的气息,施展隐身术避开那些哨卡,慢慢向其走去。
华阴城内很安静,偶尔几声悲戚的哭声响起,更加凄凉。
一只野狗,狗毛枯黄,脱落大半,露出其下烂皮烂肉,浑身散发着恶臭,趴在地上,双目灰暗,如同死狗。
“千户小城,在这时代,人口至少一万,如今却不足千人,十室九空,唉……”见到城中惨状,陈闲忍不住叹息一声。
他抬起头,眼中青光流转,看了下城池上空,只见其上死气弥漫,无有生气。见此气象,他心下暗道:“生机断绝,若无奇迹,这里的人,十天之内,怕是会死绝!也不知道,这瘟疫缘何爆发,源头又在何处?”
对于瘟疫,陈闲了解不多,无法帮到这些无辜百姓,叹息一声,他一步一步向杨婵走去。
一个破败的庭院中,放着五张草席,草席上趟着五个衣衫褴褛,遍体流脓的男女。这五人,双目无神,气息衰弱,似乎随时都会死去。
在这五人身前,站着一个一身碧衣,清丽脱俗的少女,她身上散发着凡人不可见的仙光,正是陈闲来此寻找的杨婵。她显然是不想在凡人面前显圣,故而只是用最简单的障眼法将自己隐藏在光幕中。
此时的杨婵,一脸严肃,浑身仙元涌动,化为仙霖,在草席上五个男女身上冲刷,缓解五人的痛苦。
陈闲无声无息的踏入这个破败院落,就看到了用障眼法隐藏身形的杨婵,不由一笑。
陈闲正要悄悄潜过去,将杨婵抱在怀中,给她一个惊喜,但看到杨婵认真的表情后,不由停下了脚步。
足足一刻钟,杨婵一直聚精会神的治疗着五人,而有了仙霖洗刷,五人身上的瘟毒全部被洗去。
“咳咳……”原本趟在草席上的五人,一动不动,形同死人,但经过杨婵的救治,五人瘟毒尽去,身上溃烂的皮肉恢复如初,不由有了生气,若非久病初愈,身体虚弱,怕是立马会生龙活虎的跳起来,但现在只能躺在草席上咳嗽。
“你这是在做无用功,病源不除,他们过段时间,还是会瘟疫复发的。”趁这几人还没回过神只计,陈闲也隐藏自己的身形,接近杨婵后,低声说道。
“啊!”陈闲突然出声,吓了杨婵一跳,她急忙转身,看到了身后的陈闲后,才定下神来。见陈闲几乎贴着自己,她脸色微微一红,娇声唤道:“陈大哥!”
“十年不见,婵儿妹妹越发漂亮了!”陈闲含情脉脉地望着杨婵赞美道。
“嗯!”被陈闲灼热的目光盯着,杨婵脸更红了,轻吟一声,低下了头去。
“你不应该浪费仙元救这五人,这没有意义!”过了会后,陈闲开口批评道。
“不用仙元的话,他们就要死了!”杨婵抬起头,很是坚定地说道。
杨婵心地如此善良,让陈闲很是喜欢,但他却冷冰冰地道“整个华阴县,都被一股奇特的气场笼罩,这里的生灵,灵魂深处都被这被锁定。就算你暂时除去了他们身上的瘟毒,要不了多久他们又会染上,你能救几回,又能救多少人?”
“能救一个是一个,总不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痛苦的死去!”杨婵脸色坚定地道。
“你若真想救他们,就应该找出根源,从源头消灭这场瘟疫,这样才不会让瘟疫反复发作!”陈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