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君清御期待的眼神,林昕妤笑了笑,随即又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看着静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的少年,林昕妤叹了一声,低低的询问:“为什么不问问我,刚刚发生了什么事,那两个男人为什么会从我客房的窗户掉下去?你都一点也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让你帮我作证人?”
她都有点看不懂面前的男子,不,前世今生,一点也看不懂。
床上的君清御双目紧闭呼吸沉沉,似乎都听不到她的问话声。
林昕妤站起身,转身欲走,衣角再次被拉住,身后传来君清御彷徨不安的声音,“昕儿,你要去哪?”
林昕妤转头,对上君清御有些惊惶的眼,“昕儿,留在我身边,你别怕没有人会欺负你。”他的眼神由原先的惊惶变成坚定,盯着林昕妤的双眼带着真诚,“刚刚我之所以不问,我是担心你遇到一些事,不想说,很多东西没必要去追根究底,只要你没事就好。”
只要林昕妤平安无事,那些无关紧要的人为什么会坠窗身亡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他心里最担忧的是自己母妃的安危,他只要林昕妤能活着到京城给他母妃看病就好。
林昕妤扯了扯嘴角,是啊,君清御本就是一个利益为重的自私人,只要他在意的事或者人都没事就好,哪怕那个人心思歹毒,十恶不赦,只要不与他有利益上的冲突就好了,他何必要去烦恼其他的事情。
这一层林昕妤想到了,尽管如此,她还是解释道:“那两个男人并不是好人,他们是被自己给害死的,吃完饭那会我在大厅里救了一个老者,收了三千两的诊金,我只是一个弱女子,还是个未成年的女孩子,因此,这两个人就把注意打到我头上,因此这里两个男人就趁着夜黑风高所有人都沉睡在梦乡时潜入我的房间……”
林昕妤转头看向君清御烛光下,她的眼眶里已蓄满泪水,泪水在眼眶打转仿佛随时就会落下,看得君清御的心不由一疼。他从来不曾觉得,原来女人哭,可以这么美,也令他心疼不由。
他不想让她受到任何的伤,.想时时的保护他,这是心疼的感觉,滴血的感觉,好像被刀割一样,这种感觉很不好,君清御微微皱起眉头。
林昕妤继续说着,声音有些沙哑,“你大概体会不到我那时的惊慌与无措……他们拿着刀,雪亮雪亮的刀刃在黑夜里闪着寒芒,渐渐向我逼近……”
随着林昕妤的叙述,君清御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抓住林昕妤的衣角不由用力,他可以想象当时可怕的场景,她是个女孩子,一定吓坏了吧,就像他刚刚看到那两具尸体一样。对啊,那两个可恶的男人已经死了,没什么可害怕的。
君清御追问:“后来呢?”
林昕妤继续说道:“后来,他们偷走了我身上的银票,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清醒过来的,死死抓住他们的腿不让他们离开,他们本就做贼心虚,也不敢大喊大叫,更不敢在房间里停留太久,他们挣脱我后就从窗户上跳了出去,大概是害怕走大门会被人发现……却没想到……”
君清御跳下床,一把抱住林昕妤的头,将她紧紧的拥在自己怀里,喃喃道:“不要说下去了,不要说了,昕儿,别怕,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会保护好你的,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
林昕妤点点头,嗅着君清御身上特有的香味,眼里划过一抹微光,真没想到,自己能把假话说的如此出神入化,别说君清御相信了,连她自己也被自己的故事感动到了,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大起大落,惊心动魄,孤身女子令人心疼。
君清御拍着林昕妤的后背安慰对方一瞬,又似想到了什么问道:“昕儿,你的贴身丫鬟呢?主人出那么大的事,她却没有贴身保护,也太失职了吧。”
林昕妤道:“我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被人下药迷倒了,相信这也是那两个歹人做的。”
君清御在心里消除一切对林昕妤的戒备,拉着她的手重新坐在床上,“昕儿,晚上你就跟我一起睡吧,别回你那个房间,我猜测,待会还会有人过来骚扰你。”
林昕妤点点头,与君清御一人睡一头床,就这么将就着睡了一个晚上。
当晚,君清御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他披上龙袍走在御花园里,身边的女子正挽着他的手与他漫步在御花园里,花园里被一片迷雾笼罩,走着走着,身边的女子突然消失不见,他大声的呼唤对方的名字,“昕儿,昕儿”的叫着,就是听不到任何的回应,他的心越来越慌,急急忙忙的奔跑着寻找着,就是不见昕儿的身影。
突然他的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接着他整个人摔倒……
一阵天旋地转,君清御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以奇怪的姿势躺在地上,双手伸在半空,似要抓着什么,只是动作有些滑稽,像翻倒在地的乌龟,怎么动怎么挣扎都是徒劳。
君清御满头黑线,翻身坐起身,恼火的挠着头,“我这是在干嘛,好在屋子里没有外人,要是在王府里,被那些伺候的侍女看到了,指不定要成为茶余饭后的笑点。”完全有失他尊贵不凡的王爷形象。
细细回想昨晚的梦境,真是有意思,没想到自己成了皇帝,林昕妤成了他的妃子……
君清御的笑容很快在脸上消失,摇摇头站起身,想到昨晚林昕妤还睡在自己房间里,心再次猛烈跳动了两下,走进床沿掀开床幔,却发现床上空空,喜悦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君清御被自己大起大落的情绪折磨的想抓狂,好不容易深呼吸缓缓情绪,他打开门,慕四早就等候在门口,见君清御出门,对他微笑行礼。
君清御闷闷的问:“林昕妤人呢?”
慕四道:“去给昨天那个中风的老爷子针灸去了,那老爷子连夜派人去买了针回来,就等着林姑娘醒来给他诊治呢。”
君清御哦了一声,抬脚下楼,想到什么转头问道:“昨天那两个死掉的男人尸体怎么处理了?”
慕四道:“确定为意外身亡,那两个人没有家人亲眷,变将他们的尸体丢乱葬岗去了。”
慕四说完抬头打量君清御,在心里揣测自家小主子的心情,是不是昨天美人在怀……破了处子之身?其实皇家子弟本就早熟,更有宫里的嬷嬷教导那些女婢给君清御暖床,只是君清御一直洁身自好,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他与女子共处一室。
慕四正想入非非,君清御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慕四,我刚刚跟你说话,听到了吗?”
慕四回神,一脸无辜的看向君清御,“殿下,奴才该死,刚刚没听清。”
君清御瞪了慕四一眼,将刚刚的话重复一遍,“去看看昕儿还有多久好,本公子等她一起吃饭。”
慕四一脸为难道:“林姑娘说了,殿下先吃饭吧,她起的早,早就吃过了。”
君清御瞪向慕四,转身气呼呼的去大厅找位置吃饭。
朱玉牵着两匹马回来,正在院子里喂草,与出门散心的君清御碰了个正着,君清御打量朱玉面前的两匹马问:“这马哪来的?”
朱玉:“是小姐吩咐奴婢进城买来的,我们要跟墨老爷子一起上路,没有马自然不行,更何况皇妃的病也等不了太久。”
君清御点点头,还是他的昕儿想的周到,有细心又有才智,他身边就缺少这样的女子为伴。
林昕妤收好最后一针,对面前的老者行礼道:“老爷子,你感觉一下,自己的右手抓握能力。”
老者点点头,伸出右手去抓桌子上的水杯,动作有些迟缓,但不急不缓,很是谐调。
老者点点头,“很不错,这样就已经不错了,但愿以后会更好。”
林昕妤笑着站起身,“时辰不早了,还是赶路要紧,以后我早晚给你针灸一次,相信恢复起来指日可待。”
老者爽朗而笑,站起身吩咐身边的侍卫准备赶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朝着京城而去。
君清御骑着马,郁闷的走在官道上,本以为自己可以与林昕妤再此策马狂奔,没想到这一路林昕妤与朱玉都在那墨老爷子的马车里,而他堂堂御王像个随从似的跟随,心情瞬间郁闷到定点。
慕四追上君清御,笑道:“公子,奴才给你讲个故事吧?”
君清御凉凉的转头看了他一眼,转身驱马继续往前走,听着马车里传来的欢声笑语。
“战国时代的齐威王在很年轻的时候,就当上了皇帝。年轻的他因此骄傲自满,每天饮酒作乐,不但不处理国家大事。不准大臣劝阻,如果有人不听他的话、或是违反他的规定,就会受到死刑的处罚。
就这样过了三年,国家政治混乱,邻近的魏国也常派兵攻打。
大臣们对国家的安危很担心,却又不敢提出劝告。
大夫淳于髡故意对他说:‘宫中有一只大鸟,三年来都不飞不叫,大王知道这是甚么鸟吗?’
聪明的齐王一听就明白淳于髡的用意。
他说:‘这只鸟不是普通的鸟,平时不飞不叫,但只要一飞直往上冲,一鸣叫声惊人。’
齐王还出兵反击魏国的侵略,使魏国割地求和。后来其它国家都很害怕,不敢再来侵犯,从此齐国保持了二十多年的和平生活。”
“昕儿姐姐,那是什么鸟那么厉害?”童笙眨着天真的大眼睛,困惑的问道。
林昕妤道:“我想那一定是很厉害很厉害的鸟,谁要是对他不恭就会咬人。”
“哈哈,真的有这么厉害的鸟吗?爷爷,你见过吗?”童笙转头问身边闭目养神的老者。
老者哈哈而笑,摸着童笙的脑袋道:“爷爷也没见过,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