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波拉完全有这个资格。”何西亚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底波拉负责督查整个先知会的运作,身份地位非常显赫,却不是大先知,这说不过去。”
阿摩司怒道:“四大先知,是先知会创立伊始留下的规则,从来不曾改变过,我不认为现在有改变的必要!”顿了一下,阿摩司看向底波拉:“你丈夫不是华夏人吗,华夏人有一句话――天不变,道亦不变。”
底波拉没出声,倒是何西亚说了一句:“时代已经不一样了。”
弥迦点头赞同:“没有任何规则是不可以改变的,既然我们周围的一切已经发生根本性变化,那么我们自己也要随之改变。”
“有的东西就是永远不变的。”阿摩司列出一个证据:“宪法在米国的地位至高无上,而米国宪法自从诞生之后,至今二百多年一字不改,米国依然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
弥迦摇了摇头:“这个例子并不恰当,因为最初的米国宪法只是一个框架,其实没有多少内容,虽然米国人没有修改宪法本身,但之后二百多年里却通过一系列宪法修正案,作为对宪法的补充。”
“而且米国历史上有过被废除的宪法修正案,那就是关于禁酒的第十八修正案,第二十一条修正案就是废掉第十八修正案的。” 何西亚点头表示赞同:“是而我们修改自己的规则也是正常!”
阿摩司瞪了一眼何西亚,又看了一眼弥迦,随后气乎乎的盯着底波拉质问:“他们两个一唱一和,是不是事先已经跟你商量好了。”
底波拉好像没听到,竟然坐在那里闭目养神,高耸的胸前缓缓起伏着。
何西亚笑着对阿摩司说道:“你好像想多了吧,这里面并没有什么阴谋,只是很凑巧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阿摩司这会儿回过味来了:“你们刚才要求确立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现在突然提出来增设大先知,这根本是一整套计划安排,只要你们的计划落到实处,底波拉以后有了你们两个的支持,就完全可以决定先知会的各项事务。”
“这不重要。”弥迦缓缓摇头:“重要的是这项改革对先知会有怎样的好处。”
阿摩司断然说道:“没什么好处,改变了我们一直以来的民主传统,让底波拉一人独大。”
底波拉说话了,也不见睁开眼睛,只是淡淡的问道:“这么说你反对了?”
“我当然反对。”阿摩司没好气道:“底波拉一直就不是大先知,现在也没有成为大先知的必要。”
底波拉终于睁开眼睛,看向以赛亚:“你认为呢?”
以赛亚犹疑着回答:“我也觉得不需要增设大先知。”
“可是我需要。”底波拉冷冷一笑:“之所以还能有先知会,大家能够坐在这里讨论问题,是因为我重建先知会的结果。然而,如今我的意见无法得到贯彻,需要用大量时间精力跟你们争论无所谓的话题,经常我觉得自己倒像是一个外人。”
阿摩司不住摇头:“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说,今日的先知会已经给了你足够的尊崇,过去底波拉是没有必要参加大先知会议的,而如今所有问题都需要跟你商量。”
“你应该跟我商量。”底波拉到这里,等着阿摩司目光如电:“如果不是因为我重建先知会,你根本没有机会成为阿摩司。”
“而先知会给你的荣誉已经足够报答你了。”阿摩司丝毫不让步:“重建的先知会,必须是一个更加公正的先知会,而不是底波拉你一个人的先知会。”
底波拉冷笑一声:“我倒是没有把先知会当成试产,但在座一个个是不是每天打着自己的算盘,你们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打了什么算盘!”阿摩司的声音不免高了起来:“我所说的一切,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这个民族的未来!”
底波拉不以为然道:“你非要这么说随便吧,总之一句话,你反对是吧。”
“我反对。”阿摩司看了一眼以赛亚,底气不足的道:“底波拉你还不是大先知,没有资格参与投票,即便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现在也是两票对两票,既然无法获得通过就只能搁置这个议题。”
何西亚反驳道:“以赛亚还没明确表示反对呢。”
“我已经明确表示了。”以赛亚听到的阿摩司话,赶忙申明:“我觉得阿摩司说的有道理,确实没有增设大先知的必要。”
底波拉似笑非笑看着以赛亚:“阿尔伯特,你本来是一个科学家,知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要吸收你成为大先知?”
以赛亚困惑的提出:“为什么叫我阿尔伯特,我既然是大先知,那么就不能再用以前的名字了。”
底波拉自顾自说了下去:“因为你不是职业官僚,我们希望你能够给先知会带来新鲜空气,然而现在看起来我们错了,你别的东西学的不快,唯独当官学的非常快。”
以赛亚面色有些苍白:“你……这是在挖苦我吗?”
“我不知道有没有好好想过,如果先知会继续如此下去,跟当年还有什么区别?”底波拉一摊双手:“最后仍然会陷入动荡混乱当中!”
阿摩司反唇相讥:“先知会过去的问题是以赛亚造成的!”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一个,难道不值得我们反思吗?”底波拉缓缓摇了摇头:“如果我们的制度没有出现问题,又怎么可能让以赛亚一手遮天?”
前任以赛亚的所作所为,如今在先知会已经被彻底否定,阿摩司自然也不敢说他的好话:“这个吗……我们一个如此古老的组织,在漫长的历史长河当中,难免会遭遇一些波折,比如出现并不是那么称职的大先知,而这位以赛亚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底波拉又对以赛亚说道:“上一任以赛亚可是惨死住所,请问你不想沦落如此下场吧?”
以赛亚面色顿时更白:“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我说的是事实。”底波拉板起脸来告诉以赛亚:“如果不想历史重演,我们现在就必须做出改变。”
何西亚声音哄亮的跟着说道:“如果没有制度上的变革,历史就是一个跳不出去的循环,我相信先知会用不了太多时间,又会变成先前那副样子。”
以赛亚完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点什么:“你……”
阿摩司更加义愤填膺:“你这是赤果果的威胁以赛亚,你说不能让历史变成一个循环,但在我看来你已经越来越像过去的以赛亚了。”
“我跟过去的以赛亚不一样,其实我跟你们在座所有人都不一样。”底波拉傲气十足的回道:“你们成为先知就变得孑然一身,需要脱离过去全部社会关系,除了大先知这个身份之外什么都不是。但对我底波拉先知却没有这样的要求,仍然可以有自己的家族和自己的事业,换句话说,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更加强大。如果先知会有一天解体了,我底波拉仍然是底波拉,而在座诸位可就不是现在的身份,也不会再获得今天的尊崇和荣耀。”
阿摩司无言以对,因为底波拉说出的全部都是事实。
底波拉轻呼了一口气:“你们知道吗,我公开身份是金融财阀,我已经足够有钱了,同时我还做另外一件事,那就是组建自己的武装力量。”
以赛亚惊问:“你要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你终于开窍了。”底波拉微微一笑:“所以,其实你们比我更需要先知会,我有钱又有枪,跟你们不一样,所以我提出的所有建议,都是为了先知会的未来。”
随着底波拉这一番话说出口,顿时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了,所有人互相看了看,都没有马上说话。
过了很长时间,以赛亚思考过后,试探着寻问道:“如果你成为大先知却独断专行,其他人应该怎么制约你呢?”
底波拉的回答非常干脆:“你们可以用手里的选票。”
以赛亚摇头提出:“但先前大家也没用选票成功阻止上一任以赛亚。”
“那是因为当时我没有选票。”底波拉回答:“如果早就扩大大先知的队伍,让更多富有责任心和能力的人加入进来,也就不会有以赛亚之变了。”
阿摩司冷笑着挖苦:“底波拉,你的意思是自己是这种人了,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我想不抬举自己也不行。”底波拉缓缓说道:“毕竟我以一人之力重建先知会。”
“这确实是你的功劳,但能不能不要总提?”阿摩司不住摇头:“这不意味着你有理由更改旧制成为大先知!”
底波拉信誓旦旦道:“不管你赞同还是反对,这个大先知我都当定了,因为这段时间我好好反思过,之所以先知会内部出了那么变故,就是因为过去的我太过怀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