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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老爹半天没有说话,直到余氏再一次催促,“你倒是说呀,卖什么关子?”
白老爹才道:“那吴家日子过得清苦的很,每天吃的都是粗粮居多,更别谈什么肉菜了。今天他们就是为了过来吃一顿好的。”
这样的理由,就连余氏这样的人都有些不敢相信,半天之后,她才吃惊的问道:“那吴家不是郑大户的亲戚吗?日子怎么过的这么清苦。那我们小金不是去受苦了。”
“倒也不是全如此,据小金说,吴家还是有些家资的,只是女婿在读书,虽然是秀才却不是廪生,每月没有钱粮可领,家里就那吴寻一个人在外做工,年纪挺大,却还只是个伙计,每月的工钱也是有数的,既要养家又要供女婿读书,家里的日子可不就清苦了,何况还要存钱供女婿以后去府城京城考试,只那路费就不菲,家里的日子怎么宽裕的起来。”
白老爹难得的说了一段长长的话,看来他今日心里也有些不好受,所以才对着余氏这个发妻倾吐一番。
“那郑大户家就没有什么表示,这还是亲戚吗?”余氏不甘的问道。
“亲戚只是救急不救穷,哪能事事都帮忙的。”白老爹没好气的回道,这个问题他当时没有来得及问白小金,不过是他自己想的。
余氏撇了撇嘴,又道:“那小金我们不是陪了两百两嫁妆过去吗?” 当初白小金要的五百两嫁妆并没有实现,主要原因在于吴家的聘礼所有的东西加起来,按照市面上最高价钱估计也就只值个二十多两,和白老爹余氏先前估计的二百多两缩水了十之八九。
白大富白大贵兄弟各出了五十两,白大康出了二十两,老两口更是将自己的养老银子全部都贴了进去,才勉强凑够了二百两的银子。
“那二百两银子除了物件,就只有一百五十两现银,被小金婆婆全收了,说是让女婿以后考试用。”白老爹说到这个心里就堵得慌。明明自己和她亲娘都不是那么没脑子的人,怎么生个女儿就这么笨,刚刚进门,就将嫁妆全数交到婆家人手里。
“什么?”余氏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这个没用的丫头,没长脑子吗?”
白老爹扭了头,不理犹自愤愤不平的余氏,在黑暗中他想到了那个如花一样的容颜,回眸一笑。让他的心也从这个黑暗的令人堵塞的夜晚中脱离出来,霎时让他轻松过来,这么多年,只要一遇到令他不快的事情,他都是用这种方法让自己获取片刻的轻松和自由的。
任凭白老爹和余氏再担心白小金以后的生活,他们也不能跑到吴家去大喊大闹,女儿嫁到别人家了,即使他们去闹,等到他们一走,受罪的还不是白小金。而且不仅不能闹,甚至连一句重话都不能说,还要时刻哄着让着。
不过目前看来,白小金的面前吊了一块大大的肉饼,让她能够甘于目前清苦平淡的生活,那就是吴尚的功名之路。
其实白小金也是个很识时务的人,在白家时,有白老爹惯着,余氏宠着,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从来没有将哥哥姐姐放在心上,更别提侄儿侄女了,因为她知道无论她在白家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都有白老爹和余氏给她兜着。谁也不敢拿她怎样。
进了城之后,看上了吴尚,为了能够让白大贵同意牵线,她开始哄着白樱,做白樱让她做的事情。
嫁人之后,知道婆婆家是自己以后的立根之本。就和婆家人一起甘于清苦平淡的日子,回来也不会和白老爹余氏告状。
白梨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白小金的性格转变,发现以前一直被她认为傲娇不知人家疾苦,不懂人情世故的白小金其实是个潜力股,只有在遇到与自己切身相关的事情的时候,才会去想怎么做才能对自己最好,“原来她情商很高嘛,”白梨喃喃的自语。
“阿梨,你说什么?”白杏迷迷糊糊的问道。
“没什么,你睡吧。”白梨敷衍了一声。
接下来的日子韩氏开始积极的为白杏准备嫁妆,白杏自己也整天躲在屋中绣嫁衣,白小金还带着自己的公公婆婆小姑相公一家人三天两头的回娘家,所谓的娘家也就是白大富和白大贵家,从来没有回过村里。
白老爹余氏和白大康夫妻二人在白小金回门后的第三天就回了村,按照白老爹的说法就是他在城里呆不住,呆的难受,余氏倒是想在城里多住一段时间,好好的在两个儿子这里享几天福,让儿媳妇好好伺候伺候她,可是对着白老爹那张冷脸,她实在不敢违拗。
白梨觉得白老爹有一种害怕城里的感觉,在她家和白大贵家里的时候还好,一出门,白老爹总有些僵硬,白梨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不过这样的话,她娘总要舒服一些,最起码不要天天被余氏挑刺。
转眼间就到了八月,白杏成亲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张家已经将聘礼送过了,比白小金的厚了许多,只现银就有三十两,还有一些吃食布匹首饰之类的,大概价值五十两左右,这在封城的小户人家算的上是一份不错的聘礼了,白大富和韩氏也没有挑剔,直接的接了,这些聘礼以后都要给白杏带过去做嫁妆的。
第二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节了,这是白杏在白家过的最后一个中秋团圆节了,去年的中秋节他们在白大贵家过的,那时因为螃蟹的事情白大富和韩氏还生了一场闷气,这次白梨就想着自家也要买一些珩州的螃蟹回来解解馋,以她家如今的情况这样一年奢侈一次也还负担的起,就和钱氏说了一声,让她家的管家帮自己买些,只是钱氏笑道:“这可不用我操心了,也不用你操心了,放心,螃蟹会有的。”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不过白梨最后回想了一下,心中也有着隐隐的猜测,果然八月十四那天,徐守云赶着骡车来了她家送节礼,那个跟着他来的叫阿树的小厮从车上搬了个大篓子,白梨伸头一看,好家伙,一水的大闸蟹,足足百余只。
白桃兴奋的在旁边叫道:“大螃蟹,是大螃蟹!”她还记得去年摆在她面前引诱她却不能尝的大螃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