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龙藏打听了一下,结果那小伙子愣了愣,仿佛看傻子一样看着高龙藏说:“你找村长?他前几天就被抓走了,你不知道啊?”
高龙藏顿时愣住了:“抓走了?为啥?”
一边说着,高龙藏还递过去一根烟。
那小伙子接过烟,顿时来了兴致,因为农村在这种事儿上的闲言碎语向来都是很有传播市场的:“还能因为啥,耍流-氓呗。在家跟几个小媳妇搞破鞋,结果被一个打工回来的愣头青男人撞见了,说啥也调和不成,就给告上去了。
这下子了不得了,派出所派人一查,哈,整个村儿里都炸锅了,扯出来的大闺女小媳妇十几个。有几个家里闹离婚,还有几个要面子的娘们儿寻死觅活假装要上吊……哈,昨天村西头儿的刘愣子还回来了,把他媳妇打得,脱光了揍的,揍完都扔到院子外头了,那女人身上就剩了件裤衩,全村都看到了。
这事儿几个村儿都传遍了,你咋不知道啊。”
一旦说破了,这小伙子就收不住嘴巴了,兴致极高。
可高龙藏越听越别扭。他对于这种破事儿没多少兴趣,而心里头却浮现出一抹阴影。
最后慎重起见,他还是询问了水嫂前夫的住处,那小伙子也告诉了他。结果高龙藏摸黑过去,看到那还算农村豪宅的二层小土楼,果然黑灯瞎火的。这才九点多,不算太晚,显然里面没有一个人。
随后高龙藏又打听一个人,证实三天之前,水嫂前夫确实被派出所抓走了,到现在都没放出来。
怪事儿了。高龙藏琢磨了一下,请李小苒帮着联系一下这里的派出所。现在李小苒都是区公安局的局领导了,和这个县公安局沟通一下很简单。
联系上了之后,高龙藏随即赶赴了附近这个派出所。询问了里面值班的民警,那年轻的民警当即确认了。
“哦,你是说那家伙啊,抓了,现在还关着呢。”一听说是上级介绍的,这个民警很客气。
高龙藏点了点头,问:“那他被抓期间,肯定不能和外面打电话吧?”
这个民警顿时笑了:“肯定啊,怎么可能让他随便和外面联系,手机都给他收了。正拘留着呢,就等着判刑呢。这家伙在村里为非作歹太猖狂了,肯定要重判。”
高龙藏谢过了这个民警,顿时返回车里面。心里头觉得不对劲,脸色阴沉的杀回了高阳市区,把车子停在文化街之后,就电话喊了朱天雷到禅心书店一趟。一来一回,也就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刚刚晚上十点多。
禅心书店的院子里,朱天雷听了这个过程之后也有点错愕:“要是水嫂前夫被抓了几天了,手机都没收了,那么今天下午,怎么可能纠缠她?”
“只能说,是别人打的电话。”高龙藏有点沉闷的说,“可要是别人打的电话,水嫂为什么谎称是她以前男人打的呢?而且水嫂平时没得罪过人,现在也没有外面的朋友,有什么事能让她这么小心翼翼、提心吊胆的?”
朱天雷也沉默了,包括一旁的二姐和小沫也同样如此。
高龙藏叹了口气:“有时候,事情是不能乱猜的,咱们也别瞎想,心里头有点底数就行了。”
朱天雷点了点头,转身冷冷的回对面小院。他做事一直很冷静,不会冲动。
而高龙藏也有点晕乎,抱着脑袋去睡了。他忽然觉得,自己心中水嫂的形象有点恍惚了。晚上还做了梦,梦到水嫂忽然变了个模样,飘飘忽忽若远若近,看不真切。
……
第二天一早,高龙藏依旧按时起床修炼。现在有了气劲,于是内功修炼也再度恢复起来。而盲妹子也摸着衣服穿上,非要早起陪着他。在他打套路练拳的时候,盲妹子就在一旁抚琴相伴。
结果,拳打了没二十分钟,盲妹子的琴声就断了。
“哥你别炼了,你的心境不稳,太乱。”盲妹子淡淡的说。
高龙藏不否认这一点,摇了摇头坐在了她身边。天依旧黑乎乎的,只有一些昏暗的星光落下。
盲妹子笑了笑:“其实从你昨晚睡觉的时候,我就感觉出来了――是在怀疑水嫂吗?”
高龙藏闷闷的“嗯”了一声。
“她在你心里头,位置很重吗?”盲妹子说的并没有任何酸意,仿佛在叙述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不,只是朋友而已。”高龙藏毫不造作,说的坦然,“但是,我这人最受不了身边朋友的背叛。人生百年如白驹过隙,短短时间里在几十亿人当中能够认识,都是缘分。不论身份高低贵贱,都很难得。我很珍惜身边每一个朋友,所以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朋友是有问题的。”
盲妹子有点空洞的眼睛眨了眨,缓缓的说:“或许,你和朱天雷都猜错了呢?”
“我也希望自己猜错了。”高龙藏苦笑,“但是,你觉得猜错的可能性大吗?”
盲妹子也不得不摇了摇头。
是啊,水嫂,她在陈可宜家里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在高阳没有任何朋友。而在家里,也只有前夫那一个对头。如今她前夫都已经被抓了,可她竟然还在受到别人的纠缠、甚至要挟,会是谁呢?
谁会对一个普通的小保姆,做这样的事情呢?谁会关注陈可宜身边的一个仆人呢?
假如是和陈可宜无关的人纠缠她,她不可能不告诉陈可宜。就像陈可宜帮她撵走前夫一样,陈可宜也会帮她处理新的麻烦。甚至,连高龙臧、朱天雷这些人都能帮她。面对这些唾手可得的帮助,她却选择了隐瞒,这是为什么?
很简单,因为她这件事必须避开陈可宜和高龙藏等人。
还有以前一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现在也几乎找到了答案――记得一开始,陈可宜去叶三爷灵堂吊唁,她离开家和上高速路的时间,被人准确把握了,以至于险些死在两辆车的夹击之下。要不然高龙藏和撸哥开着警车出现,或许陈可宜那天就已经死了。
那时候,高龙藏就对陈可宜明说了――她身边或许有什么人,把她的行踪泄密给了幕后黑手,要不然对方很难把握的这么清楚。
而且当时高龙藏也明确指出,陈可宜那时候的保镖王谦基本上没有嫌疑。
那会是谁呢?知道陈可宜那天要出行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但毫无疑问,作为安排陈可宜衣食住行的保姆,水嫂是知道陈可宜出行安排的!
只不过当时那件事不太起眼,事后陈可宜也没急着追究。而再过了没多少天,陈可宜就搬到了禅心书店,水嫂也回老家住了一段时间,这件事就险些被遗忘了。
而现在回过头来一看……唯一声叹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