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当着羽茗的面接听电话,略微一犹豫,羽茗很识趣的站了起来,微笑着道:“您先接电话,我出去一下。”说完,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他还有点不放心,起身跟到门口,听脚步声确实走远了,这才回身将电话接了起来。
这日子过的,整天勾心斗角,本来是光明正大的事,都搞得跟阴谋诡计似的,他心里不由得苦笑。
“干嘛去了,咋这么久才接电话?”听筒里传来夏凡特有的大嗓门,跟驴叫似的,震得他耳朵都有点疼。
“嚷嚷什么啊,我这不是接了嘛。”他没好气的嘟囔了句。
夏凡却不依不饶:“我算看出来了,那个聂楠楠走了,你肯定又开始忙活别人了,在追求爱情的路上,永不停歇,渣男的特性十足嘛!”
对于夏凡的调侃,他早就习以为常了,也懒得解释和反驳,只是淡淡的道:“有话快说,我这忙着呢。”
夏凡嘿嘿一笑:“咱俩不是说好嘛,今天晚上要见个面,我在你公司楼下呢,这就上去。”
“我没在公司啊。”他笑着道。
“拜托你撒谎的时候过下脑子好不好,车在楼下停着,居然还说没在公司?咋的,办公室里有啥见不得人的秘密呀!”夏凡气哼哼的说道。
他笑:“你个猪脑子,我今天压根就没开车。”
“哦,是这样啊,你在哪儿,我马上过去找你。”夏凡又拿出一副穷追不舍的劲头了。
他想了想,只好含含糊糊的道:“嗯......我在外边处理点事,这样吧,等忙完了给你打电话。”
如果换成别人,听他这么说也就罢了,可夏凡却恼了。
“开什么玩笑,我这一天忙得连口水都没喝,晚上这点时间都是硬挤出来的,你居然让我等电话,是不是太拿自己当干部了!麻溜的,赶紧说在哪呢,我这就过去。”
他简直无可奈何,但又不愿在茶室里跟夏凡争吵,只好耐着性子说道:“你这个小同志吧,咋总是这么急呢?,我这边有事......”
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夏凡打断了:“姐夫啊,你别闹好不好,我不是找你出去喝酒扯闲篇,是有要紧事的,请你配合下我的工作,这也是公民的义务!”
高原最讨厌夏凡在他面前摆谱,换成别人也就罢了,你小子分明是个混蛋,现在居然也端上架子了,这岂不是癞蛤蟆过马路---愣装军用迷彩小吉普嘛!
“少来这套,我已经够配合警方工作了,现在没时间,等我电话吧。”说完,也不待夏凡吱声,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奶奶个腿的,以后不能惯这小子的臭毛病!居然还学会打官腔了,他恨恨的想。
本来合计,夏凡如果再打来电话,就立刻关机,不料手机却再没响,这反而让他有点奇怪了。
正纳闷之际,羽茗推门又走了进来。
就这么一会的功夫,她换了身衣服,盘在脑后的头发也披散开来,显得更加清纯靓丽,进了屋,朝高原微微一笑:“如果要是有事的话,您就先忙着,抽时间咱们再聊。”
高原笑了笑,随口问道:“没事,对了,你现在住哪里呀?”
“贾东明在附近有一套房子,就在你们公司对面。”羽茗道。
“我们公司对面,那不是金鼎大厦嘛?”
羽茗笑着道:“对呀,我就住在金鼎大厦的A座二十一楼。”
高原听罢,心中不免微微一惊,如果没记错的话,已经被死掉的张洪权,当时就住在金鼎大厦的A座二十一楼,那个楼层有四套房子是登记在罗巧巧名下的,只是时间有点久了,具体房间号记不清楚了。
“你在那里住多久了?”他若无其事的问道。
羽茗歪着头想了想:“大概快三年了吧,自从跟了贾东明,我就住在那里。”
他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羽茗见状,却神秘的一笑,慢条斯理的问道:“我猜,现在你的心里肯定有问题,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对吗?”
他没想到心思被这个小姑娘猜中了,略微愣了下,随即点了点头道:“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就是感觉有点巧,两个多月前,金鼎大厦门前发生一起枪击案,还死了人,后来听说,被击毙的那个罪犯,好像也住在金鼎的A座21楼。”
“你说得非常对,金鼎大厦一层四户,张洪权当时就住在我对面的房间里,我们俩见过,他死后,警方还找过我,但我什么都没说。”羽茗丝毫没有隐瞒,直截了当的说道。
“为什么不说呢?”高原不解的问,同时,愈发感觉羽茗绝对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
羽茗歪着头想了想:“为什么要说呢?除了会给我带来很多麻烦之外,实在想不出,说了之后会有什么好处。”
“你不是想报仇嘛,张洪权是贾东明的大管家,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只要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就有可能扳倒贾东明,不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嘛。”他沉吟着说道。
羽茗却不以为然:“那时候张洪权已经躺在医院的ICU了,生死未卜,其实,就算是被警方生擒活捉,也不可能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的。”
“为什么?”他惊讶的问,毕竟,对没能生擒张洪权,夏凡始终耿耿于怀,不论什么时候说起,都视为浪费了一次绝好的机会,可在羽茗口中,却压根不是那么回事,她是如何做出这个判断的呢?
羽茗轻轻叹了口气:“因为,你们谁也不了解张洪权,更不了解他与贾东明之间的关系,所以,才会错误的做出判断。”
“要这么说的话,莫非你很了解呗?”他问。
羽茗的嘴角掠过一丝苦笑:“至少比你们要了解,毕竟,我陪着他睡了三年。”
高原沉默了。半晌,这才试探着问道:“你都了解些什么呢?”
羽茗低着头想了想,并没有正面回答高原的问题,而是缓缓说道:“其实,我早就托邱副市长把你请来,但他最近比较忙,所以这事一直没落实,正巧你今天来了,本来以为自己敞开心扉,就能换来您的信任,可万万没想到,说了这么多,高总却始终心怀戒备,实在是可悲可叹啊。。”
话刚说到这里,一个叫驴似的的声音突然从楼下传来了上来。
“姐夫,你麻溜给我滚出来,不然,我可要挨个房间踹门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