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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姐,我有一种预感,有了米尔顿先生的帮助,也许我真的能够在华夏的铁路系统里做出一番事业来。”看着米尔顿进入登机通道的背影,方明远轻声地道。
“啊?”林莲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虽然今天她在一旁旁听记录了整个谈话的内容,但是除了觉得米尔顿学识相当渊源,对于铁路事务了解颇深之外,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当得起方明远的这一句赞美之言。
方明远笑而不语,米尔顿和他今天的这一番直到机场的谈话,让他确认了几个事实。
米尔顿不愧是曾经担任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副总裁一职的高级管理人才,可以说,他对铁路的未来有着相当清楚的认识。而且从他的话语和那些资料中可以看出,经历过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改革的他,对于如何进行铁路公司改革,比华夏的大多数人,恐怕都要更了解。也更容易明白方明远所希望达到的改革方向。
而更可贵的是,这一位虽然是美国人,但是似乎对于华夏的人际交流往来方式并不陌生,刚才方明远注意到了,米尔顿在谈话中举例子时。很多时候,都是拿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来举例,其实类似的例子,在方明远交给他的资料中,亦不缺乏。但是米尔顿却很少提起到,方明远认为这并不是米尔顿记不住那些事例,而是在照顾自己的面子。或者说,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让自己知道,对于这些根植在华夏铁路系统中的顽症,他已经有了相应的对策。这种隐晦而婉转的说话方式,能够从一个美国人的口中听到,还真是不容易。
在方明远的印象里,很多美国人到了华夏,都是趾高气扬、对华夏的事务指手划脚的,仿佛一副救世主的模样,令人见而生厌。
“这也是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老狐狸!”方明远心中暗想,卡梅隆能够将他送到自己这里来,是自己的运气。有了他,方明远觉得未来的铁路改革试点,还能再多几分把握。彻底地对华夏的铁路系统进行改革,如今可以说是时机未到,但是在不涉及到产权的前提下,小规模的改革,提高铁路系统的盈利水平,为下一步的改革做准备,却是可以做到的。
虽然经过了和方老爷子的一番长谈。方明远也同意了老爷子长痛不如短痛,免得日后积重难返的观点,但是他还是在尽最大的努力来求稳,而米尔顿的到来,无疑是帮了他一个大忙,即便是日后公司里不能给予米尔顿一个正式的管理职位,他也可以做为自己的重要顾问随时过问铁路改革的进行过程。有了他在联合太平洋铁路公司里长期任职的经验,对日后的改革必然有着极大的助力。
客机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飞上了蓝天,虽然并不知道是不是米尔顿所坐的那一航班,但是方明远他们继续停留在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意义,两人转身向航站楼外走去。
首都机场是华夏地理位置最重要、规模最大、设备最齐全、运输生产最繁忙的大型国际航空港。不但是华夏首都京城的空中门户和对外交往的窗口,而且是华夏民航最重要的航空枢纽,是华夏民用航空网络的辐射中心。并且是当前华夏最繁忙的民用机场。也是华夏国际航空公司的基地机场。日后京城首都国际机场也将取代东京成田国际机场,成为亚洲按飞机起降架次计算最为繁忙的机场
但是九零年的首都机场,在方明远的眼里,却是显得相当地破旧。二号和三号航站楼,恐怕连规划都没有,别说从二环到机场的城铁高速了,就连从三环到机场的高速公路,还没有影子呢。他们一路开车过来,可是费了不少的时间。不但车行速度慢。一路红绿灯多多,而且各种车辆混行,乘坐飞机的旅客必须要提前好几个小时就动身,以避免因为路上赌车而延误了行程。
方明远一直到坐在车子里,还在琢磨着,这首都机场高速路,自己要不要从中插一杠子。这可是一个足以令任何一个资本家为之动心不已的聚宝盆、摇钱树!方明远可是很清楚地记得,在前世里,国家审计署曾经发布过关于收费公路建设运营管理审计公告,其中就提到首都机场高速公路,总投资不到十二亿元的它,自一九九三年开始通车收费时起,至二零零五年已收费用达到了三十二亿元,而预计在到二零二七年余下的收费期内,还将收费近百亿元!即便是刨去公路的日常保养、职工工资、货币贬值等开销之外,这样长期稳定丰厚的回报收益,也足以令资本主义国家里的各大公司争破了头。这完全就是暴利!
在前世里,借助昔日“贷款修路,收费还贷”特别政策的甘霖,华夏高速公路在二十多年中以迅雷之势铺遍华夏大地,让全世界领略到华夏速度。据不完全统计,仅用了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华夏高速公路里程就从零基点增加到四万多公里,稳居世界第二位,到了二零一零年前后,通车里程更是增长到了八万多公里,为华夏经济的快速增长作出了不可忽视的巨大的作用;但是,人们也痛心地看到,作为华夏现代化标志的高速公路在高速发展的同时也摇身一变为“留下买路财的高价公路”。
依据华夏国务院《收费公路管理条例》规定“还贷公路在批准收费期限届满前已经还清贷款的,必须终止收费。实行免费通行。”
可是在各地政府纷纷将高速公路收费视为一块肥肉的社会大环境下,先是京城的几条高速公路,将收费期延长到了三十年,随后各省纷纷跟进,而粤省的一条高速路,更是将收费期延长到了史无前例、恐怕也是空前绝后的七百五十六年,可以说,一路修成,当地的国民要世世代代地为其付费使用。
方明远在前世里,对于华夏的这种公路收费模式也是痛心疾首,高速公路原本是经济发展的助推器,而发展到了后来,却完全成为了地方政府和某些人赚取暴利的工具,为了减少成本,为了减轻经济支收,不知道多少人,不得不又重新回到不收费的国道中去。人们不禁在问,国家每年收取的那些关于车辆交通运输的税费都用到了哪里去了!
这样一块肥肉,就放在他的眼前,让他拱手让出,方明远有些不甘心,更重要的是,方明远担心自己放过了这个机会。也就放过改变华夏日后高速收费模式的难得机会!虽然说华夏是成文法国家,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很多时候,惯例也是社会所不能忽视的一项重要规则。方明远很想通过自己的努力,能够为华夏的高速公路建设树立起一个可以遵循的标杆来,从而在根本上解决高速公路变成高价公路的这一顽症。
就在方明远心中盘算着要如何从交通部要到这一建设项目时,原本均速行驶的车子缓缓地停了下来,方明远抬头看了一眼,十字路口,红绿灯。
心中正在哀叹回城的艰难困苦,“砰~~~”的一声爆响。车身突然一震,从车的后端传来了一股力量,将坐在后座上的方明远和林莲都震得身不由已地向前一倾,促不及防的林莲更是头撞到了前面的靠背。
“追尾!”前座的陈忠恼怒地骂了一声,回头看看,方明远和林莲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主要是毫无心理准备,被吓了一跳的成份更多。幸好陈忠反应快,脚下一直踩着刹车,虽然被撞了,车子倒是没有移动多少。
“莲姐,你在里面坐着。”方明远也是怒火上蹿,这么明显的红绿灯标志,居然还会追尾,后面的人是怎么开车的。
两人推开了车门,向后望去,只见后头也是一辆桑塔纳,却是挂着京城市政府的牌照,车头有明显的凹陷,看来方才那一下撞得不轻,再看看自己的车,后备箱已经明显地变了形。
令方明远更为恼火的是,这红绿灯前追了尾了,自然是后面的车子负全责,但是到了现在,他们两人已经下了车了,后面车里的人居然还是稳如泰山。
陈忠也是心里这火不打一处来,给方明远开车这么久了,一向稳重的他还从来没有出现过什么交通事故,想不到这不破金身,今天却被人给打破了!
此时,后面车的车门打了开来,从司机位上下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陈忠还没到跟前,就闻到了一股酒气,这人显然是酒后驾车。
只见他倚着车门,看了看自己的车。又看了看方明远他们的车,一脸满不在乎地道:“什么也别说了……咯……报警吧。”又坐回到了车里。
方明远这火气更是腾的一下,如同火上浇油一般,这撞人的居然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啊。林莲在椅背上撞的那一下,就这样算了?
其实根本就不用打电话报警,不远处就有一处交通警的岗亭,很快就有两名交警从那边走了过来。那男子才从车里下来。
由于事故现场一目了然,交警只看了几眼就确定了,责任在后车。但是方明远注意到,那个男子给这两个交警看了一眼什么证件后,交警就没有再看他的驾驶证,而且对他的酒气熏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中年男子又坐回到了车里。自始至终,没有正眼看方明远他们一眼。
“事故的责任在于后车,你们没有责任。你们有保险吧,定损后,让他全额地赔偿损失。”交警一边在方明远他们已经变形的后备箱上开交通事故处理书,一边道。
方明远问道:“那我车子维修期间给我造成的交通不便怎么算?定损维修车辆所用的时间怎么算?”
“那就只有上法院起诉他了。”年纪稍大的一些交警头也不抬地随意地道,“我们不管这些。”
“那酒后驾车和检查有无驾驶证,总该是你们管的吧?”方明远追问道,“你们处罚他了吗?你们对他的这种行为进行安全教育了吗?为什么我都没有看到。”
两个交警手中的笔略一停顿,年少的那个交警一脸不耐烦地抬起头道:“小孩子别在这里罗里罗嗦的,他撞了你们的车,赔给你们就是了,管那么多做什么?这是你小孩子家能管的吗?该干吗干吗去,我们自己心里有数。”
“他撞了我们的车,给我们带来了行车危险,然后没有一句道歉,也不见你们有任何处罚的举动,我们还得自己找地方定损维修,耽误我们自己的工作时间,哪有这样好的事情!你们的工资是我们纳的税,凭什么你不作为,不尽职责,我就不能过问?”方明远是真生气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两个交警一看是市政府的车,高抬贵手了!要是他下车来真情实意地说一声对不起,方明远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和他纠缠不清,自己也算是分分钟成千上万的人了,和他计较这样也没什么意思。但是他撞了人了,还一副大爷的模样,这可就令方明远不干了。
“再罗里罗嗦的我们就不管了,你找能管的人来!”那个年长的交警突然一拍后备箱,恼怒地对陈忠道,“喂,管管你家的孩子,他在妨碍我们的正常工作!”
“陈哥,拿手机来!”方明远伸手从陈忠手里接过大哥大,又点指着两个交警和后面的车子道,“记下他们的警号和车牌,我找能管的人来。”
方明远不理那两个交警诧异的目光,在手机里翻了翻,为了这事找苏家那是杀鸡用牛刀了,可是他对京城交警这一块还真不熟,不过这难不倒他。“柴姑姑,是我啊!”
方明远到一边打电话去了,那两个交警却是吓了一跳,那大哥大在京城里也不是什么人都有的,而且从这少年的称呼上来看,陈忠不像是他的家人,倒是更像保镖一类的。两人面面相觑,互相打了个眼色,绕到了方明远他们的车前,这才注意到在方明远车辆的前挡风玻璃上,贴着铁道部大院的通行证。这当然是苏浣东为了方便方明远进出安排的。
两人不由得变了脸色,先不说这铁道部在华夏各部委中的地位,至少这张通行证证明了这车有进出铁路部相关办公地点的权利,仅此一点那就说明了这不是一辆普通的车!那么显而易见,车主也不会是普通人。
后面车里,坐的是京城交通局里的一位处长,对于交警们来说,这可以说是半个一家人,两人自然是不敢怠慢。在他们想来,反正是公车,届时自然是由公家赔偿。而方明远他们得了全额赔偿也就心满意足了,还能再有什么不满。可是光注意了牌照的两个人却没有注意到前面贴的通行证,这可是捅娄子了。
这个少年人别是哪家的衙内吧?这京城里可是水深,别说什么处级干部,就是局级、厅级、部级干部,说难听点,那都是一抓一大把,真要是不小心惹到了哪位大官的子弟,别说他们两个,就是交警队的大头,也不见得承受的了。
最麻烦的是,人家这一次占住了理了,有势,有理,他们两个还能怎么着?
年少的交警那张扑克脸上立时带了笑容,主动地给陈忠递了根烟。
年长的交警立时三步并做了两步,快速地来到了肇事车前,敲敲车窗道:“那处长,那处长,事情有点麻烦,人家说要你赔礼道歉!”
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那处长因为喝酒而通红的老脸,立时一股酒气就冲了出来,“狗屁!我堂堂交通局处长,怎么能给他们赔礼道歉。不是答应了给他们修车费了吗?他们还想要怎么着?这简直是目无领导吗?这有损于市局的颜面吗?这……”他的声音挺大,一旁的陈忠听得一清二楚,就连不远处的方明远也扭头向他这里看过来。
年长的交警连忙打断了他的,再说下去,还不知道有什么更匪夷所思的理由,让对方听到,那岂不是更麻烦。“那处长,对方可是有着铁道部的通行证,手里有着大哥大,不是一般人啊!您赔个礼道个歉,也许这事就完了,您要是坚持下去,人家可是说了,既然我们管不了,他找能管的人来!”
“大哥大不算什么,铁道部的通行证算个……”那处长喷吐着酒气,一脸满不在乎地道,“屁~~~”
“那处长!”年长的交警站立不安地看着方明远他们,轻声地道,“你小点声!”
“我干吗要小声,别说铁道部的通行证了,铁道部算个屁~~啊!”那处长挥舞着手臂道,“快叫他们让开,我还要赶紧去方家饭馆赴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