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个恍惚。
赵凡的魂体便现身于少主宅院地下的那间闭关静室之中，紧接着就回归到空荡荡却生机强大的肉身，他伸展了一下手脚，慨叹的笑道：“还是血肉之躯真实啊，十七，你就羡慕去吧。”
话音落下后，诡异的是，闭关静室里头却是安静无比，唯有他的回音在飘荡。
“十七？”
赵凡下意识的环视四周，视线中空空如也！
“人呢！”他无奈的说道：“别玩了，速度点显化身形，我带你去上去跟她们叙旧。”
然而，隔了很大一会儿，依旧是毫无回应。
“什么情况？”
赵凡释放双重领域，将感知开到最大化，却还是感应不到十七，就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一样。
他莫名其妙的抬起手看了下，放有百斤金髓和噬灭葫以及冥钻、修炼资源的冥空戒还在，但是无法将之开启，分明戴在指间，却犹如与之失去了联系。
冥界的东西，即便通过冥空戒带回人间，也不能动用。
对此，赵凡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冥空戒是以冥界规则秩序下的空间玄奥炼制的，放在人间就形如死物，如果能打开才是真的怪事。
所以……十七？
赵凡猛地想到了什么，他脸上浮起失望的神色，十七被引入冥界，就相当于冥界的生灵了，而自己不同，是通过神之头骨在人间和冥界来去自如的。
“看这情况，十七是永远回不来了。”赵凡纠结了一会儿，便释然了，他并未离开地下静室上去见妻儿家人和众女，而是直接故技重施，开启了神之头骨的传送界门。
之后片刻都没有耽搁，就灵魂出窍前往了冥界。
因为，他是知道原因所在了，可十七却一无所知，免得她在那边不知所措再误会是自己抛下了她。
……
又是一个视线恍惚。
赵凡睁开眼睛，魂体又回到了羽灵国皇宫的听水洞中。
十七站在原来的那个位置，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猪头，怎么回事？为何我感觉已经遁入虚空了，可瞬间又回来了，你却不见了。”
“这个……”赵凡将心中的猜测说给她听。
十七恍然的点头，却一如既往的说了句口头禅，“知道了。”
她的仙颜之上，没有丝毫的失落，显然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虽然有些遗憾，但是也有了动力。”十七笑着说道：“待你踏入神境飞升时，她们也会一同前往元界吧？”
“应该会。”赵凡点头。
“那我就要努力咯。”十七随意的坐在椅子上，边喝着凉透的茶，边浮想联翩的说道：“然后飞升元界，再聚首！”
“加油，我觉得你能行。”
赵凡嘿嘿一笑，说道：“不过，既然你无法回归人间了，是不是该解决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们之间？什么事啊？”十七眨着眼睛，装起了糊涂。
赵凡直视着她的瞳孔，紧接着，身形一闪，就现身于其面前，直接抱入怀中，“在冥界，感情是可以跨越种族的。”
“你不讲道理，这么霸道！”
十七在他的怀中使劲挣扎，折腾了快五分钟，最终她娇躯一软，任由对方抱着的同时，便无奈的说道：“但我有一个要求，这件事必须和芊芊坦白，若是你敢瞒着她或者是她不同意，我会立刻和你一拍两散。”
“嗯啊。”
赵凡闻着她那特殊的体香，笑着说道：“以为我不知道你之前为何拒绝？还就是不想，这话也就糊弄下鬼吧。”
“猪头，你在感情上何时变得这么聪明了？”
十七好奇的问。
“达到圣境之后，我就像是开窍了一样，谁对我暗生情愫，不论隐藏的多好，也能通过眼神，一瞬望穿。”赵凡说到这儿，便十分无奈的往墙上一靠，郁闷的说：“小貂、娆姐、惜雨、倾城、苏晞甚至晴姐，心里全都对我……”
“被喜欢也这么烦恼？”十七没心没肺的笑道：“然后你打算怎么办？”
“我可不是种马，更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
赵凡摊开两手，苦笑道：“就保持现状相安无事吧，她们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淡化。”
“换成是我，反正都花心了，饭桌上也不差多添几副碗筷。”十七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煽风点火。
“咳。”
赵凡差点被口水呛到，他咳嗽了两下便道：“真的，我对她们的感觉就像是妹妹和姐姐一样，没有别的。”
“要怪，就怪你自己。”十七一针见血的分析道：“如果不是因为你的出现，改变了她们的人生轨迹，又怎么会一个个沦陷？虽然我知道你是无意的，可她们还是被撩到了。有些东西，即使过去再久，却不会褪色。就像那两句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她们之中，有的和我朝夕相处过，有的接触不多，但我看的出来，全都不是将就的人，否则也不会无怨无悔的追随你。”
“唉……”
赵凡心知肚明，注定会辜负一些人，她们不愿将就，而自己亦不会欺骗内心的真实感情，若是强行确立关系，给众女带来的不是幸福而是伤害，毕竟伪装出来的爱情，再逼真也是虚情假意。
随后，赵凡叉开了话题，打趣的说道：“丫鬟，你说话这么直接，是不是跟花魁阁主学的？”
“从认识开始，我一直都是这样的。”十七撇嘴道。
“似乎真是。”
赵凡点了点头，继续尬聊。
“好了你，没话题了就带我逛街去。”十七主动的挽住他的手臂，说道：“事先声明，芊芊点头前，我们只许拉手，否则，会阉了你哦。”
“呃……”
赵凡心说隔了这么久，她那老毛病还是没变啊！
幸亏没有回归于人间，不然世上又要多很多太监了。
“吾乃正人君子，姑娘，还请自重。”赵凡一副正派的架势。
“那是我自作多情了。”十七甩开了他的手。
下一刻，却被赵凡重新攥住，“我昨天摔了一跤，扶着我。”
“我后悔了！”
十七又好气又想笑。
紧接着，她感到身体一轻，就直接被赵凡拉着瞬移到了皇宫之外的繁华街道之上，她低头看着对方脚上那双泛着斑斓彩沙的靴子：“这就是沙华靴？太神奇了，我也想试试。”
“再等一段时间。”
赵凡满不在乎的说道：“直接送你。”
“土豪。”十七意外之余，心中就像装了蜜一样甜腻，她不禁暗道：“这就是我曾经最讨厌的恋爱酸臭味么？嗯……真香。啊，不行，十七啊十七，你要稳住，不能落入俗套！！！”
“在想什么呢？”
赵凡侧头看着不知神游何处的她。
“没，没什么。”十七仙颜之中飘起两朵红霞，不敢与之对视，就将目光移向了远方。
“前边那家酒楼，据说味道极美。”
赵凡抬手一指，并道：“走吧，请你吃饭。”
“知道了。”十七心不在焉的点头。
……
二人世界中，时间的流速仿佛加快了一万倍，根本感觉不到流逝，就到了夜深时分。
赵凡和十七散步回到皇宫之中，然后喊来了海公公吩咐道：“小海子，带她挑一间寝宫。”
“扎！”
海公公目光暧昧的询问道：“但是……陛下，您和十七姑娘难得相见，就不同烛夜谈么？”
赵凡尴尬的吹起了口哨。
十七却是直接火了，“话这么多，小心让你当太监啊！”
“啊？”
海公公一脸懵色的看着她：“我……我就是太监。”
十七怔了片刻，就更狠的说道：“那就让你服下断肢重生的丹药，再阉一次！”
“……”
海公公吓得毛骨悚然，这位名为十七的准娘娘也太可怕了，以后绝对不能招惹，否则没有好果子吃！
他当即就弱声道：“陛下，臣想起来了，汤还在煮着呢，我得赶紧回去看看，不然就引起火灾了，臣告退！”
“去吧。”赵凡大手一挥，准了。
“哼！”
十七懒得去看海公公的背影。
“我说丫鬟，以后可以别那么凶不……”赵凡欲哭无泪的说道：“还断肢重生再阉一次，我听了都心里发毛。”
“谁让他乱讲话的。”十七摆手道：“好啦，天色不早了，我就随便挑个寝宫吧，而你，立刻魂归人间跟芊芊上报。”
“嗯，放心。”
赵凡和她无声的相视了片刻，便朝着相反的方向分开了。
抵达御书房时，赵凡倚在龙椅上仰着头，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就触发了神之头骨。
视线恍惚了刹那。
赵凡的魂体便驾轻就熟的回归于闭关静室的肉身之中，接着他意念一动，感应了下赵府的范围，一切如初，没发生什么变化。
下一刻，赵凡的身影从地面浮了上来，他没有敲门打招呼，而是直接瞬移到卧房的床边，因为林芊芊和皮宝已经进入了熟睡，所以他脱了外衣就悄无声息的钻入被窝。
动作之轻，林芊芊丝毫没有察觉，却是习惯的伸手抱住了他。
……
一夜无话，就在天边渐渐露出鱼肚般的白色时。
林芊芊悠悠醒转，她忽然察觉到，身旁好像躺着什么，而手上也传来了那种带有温度和触感，无比的真实。
起初，林芊芊以为是做梦，结果发现，赵凡真的不知何时来到了床上！
“凡……凡凡？”
林芊芊控制不住想念，伏在他耳边轻轻的喊了一句。这些天来，她明知道，对方就在地下相隔不远的闭关静室之内，却始终无法相见，那种感觉是最折磨的。
“芊芊。”
赵凡随之睁开了眼睛，他笑着说道：“你醒了？我在参悟《魂劫秘典》，太投入了，若非你喊，恐怕要持续到中午才能回神。”
“那……我打扰到你没有？”林芊芊有些自责的问。
“没有。”
赵凡摇头抱住她，说道：“我就是为了等你醒才临时魂归人间的。”
“这些天在冥界怎么样啊？进展如何了？”林芊芊依偎在他怀中。
“一切都好，甚至比我开始预想的更顺利。”
赵凡点了点头，示意她不要担心，然后想了一下便坦诚的说道：“那个……我找到十七了。”
“啊？十七姐没有彻底湮灭？”
林芊芊惊喜又意外的张大眼睛，期待的问：“她在哪儿？有没有一起带回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