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天地有终 大道权柄（二更求月票）
造化神殿内，黑袍老者露出了笑容。
“黑袍，你咋放我们出来了？”一道阴柔声音忽然响起：“之前可是说要禁言我们一亿年。”
“对啊！对啊！”
“肯定是黑袍这老家伙又耐不住寂寞，想找我们聊天。”另一道爽朗声音响起：“只是他这次耐心差多了，上次禁言我们八百多万年，这次才禁言不到四百年。”
“你们两个，再说，就真禁言你们一亿年。”黑袍老者冷冷道：“我寂寞？我可神化万身，行走不朽之地诸界，你们两个呢？”
“我是怕你们寂寞的发疯。”
原本谈笑的两道声音戛然而止。
沉默了会。
“黑袍。”那道阴柔声音又响起起：“你才关我们几百年，这不符你的作风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要在我们面前显摆显摆？”
“应该是。”另一方爽朗声音笑道：“我估摸，是那个叫后峰的小家伙干的不错。”
“之前学得那个词叫啥，对，装逼！黑袍想在我们面前装逼。”
两人一唱一和。
将黑袍老者气的眼睛直瞪。
“哼！”
“两个眼界低的家伙，你们知道个屁。”黑袍老者冷哼道：“你们可知后峰干了什么？”
“干了啥？无非是闯过造化塔第九层。”爽朗声音笑道：“难不成，他还能悟出大道真意？”
“对！”
黑袍老者露出一丝得意笑容：“而且，刚好是造化真意。”
“什么？”
“造化真意？”两道声音顿时都惊了：“怎么可能，他才修炼不到千年吧。”
“你说他将上位法则修炼到上位道域我都信，但大道真意？”阴柔声音更是难以置信。
“我说的。”
“岂会有假？”黑袍老者哼道，旋即又笑道：“我自由的日子，可是不远了。”
“老黑，别太得意，之前两个你也这么说，但他们都死了。”爽朗声音又道。
“对啊，之前那两小家伙也不错，可惜……”阴柔声音也欲开口。
“滚！”
黑袍老者勐然挥手，殿内再度安静下来，他暗自滴咕：“显摆完了，继续禁言。”
“嗯？”
黑袍老者忽眼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的极境根基……怎么蕴含一丝时空玄妙？”
“难不成，他还参悟了时空大道？”
……
考验之地，盘膝而坐的吴渊，气息澎湃浩瀚，向四面八方幅散开来。
原本笼罩他的那一股宏大的道之波动，已然完全收敛、消失。
只是，他的神魄本源已变得截然不同。
上丹田宫内。
吴渊炼体本尊神魄，已分化为九道元神本源，显然已受到大道本源影响，神魄不知不觉由元神境圆满，跨入到了‘分神识’的地步。
一分为九。
九重元神！
“嗤嗤~”黑塔忽然绽放出一阵阵耀眼光芒，令吴渊刚蜕变完成的神魄，开始迅速恢复，迅速达到上仙神魄层次，乃至逐渐变得更强。
“九重元神，算是正常修仙者的极限。”
吴渊暗道：“就算和许多六劫上仙层次的炼气士相比，同样不逞多让，不过，和炼气本尊相比，应该要差上一大截。”
炼气本尊，自通过‘血源珠’令神魄蜕变，在神魄方面就已远胜炼体本尊。
……元神的突破蜕变，吴渊并未太在意。
就算这次不在大道本源影响下突破，再观想黑塔数百年，亦会突破，只是黑塔突然的变化让他略显惊讶。
过去，黑塔并没有直接强化元神本源的迹象。
吴渊真正在意的，还是体内山河的蜕变，这数百年间，他全部精力都用来参悟三百六十五幅造化本源图。
生命源力虽在无意识下，不断消耗神晶修炼，但也才刚突破为二重。
这是常态。
像地仙地神，寿九万年，若不刻意使用些重宝辅助修炼法力，耗费数万年修炼到第九重才是正常的。
“只是，才地巫二重，悟出造化本源后，体内山河竟就打破极限，如今都扩张到了六百万里。”吴渊心中颇为震惊。
一等根基，是天地规则运转下的极限。
这是无可争议的。
甚至于，在吴渊所知的诸多典籍中，其实绝大部分渡劫的仙人神巫，都只是以二等、三等根基突破。
至少要三等根基才能凝聚仙体、神体。
一等根基？在仙人神巫中都是少数，至于打破？更是吴渊未曾听闻的。
“或许，是我见识浅薄，就像极境神魄，在炼气本尊突破前我同样不知晓。”吴渊暗自感慨。
如今。
炼体本尊的神魄没有蜕变，根基却是打破了一等根基的桎梏，达到了另一个天地。
“轰隆隆！”
体内山河扩张，进行着发生翻天覆地的剧变。
界树在急剧生长，变得愈发雄浑，环绕宇界树周围的生命源力海洋，同样变得愈发精纯、雄浑。
根基蜕变，就如大境界的突破，会令法身源力更为强大。
而像维持体内山河的扩张，吴渊同样疯狂吸收着考验之地的天地灵气。
而让吴渊颇为惊讶的。
这方考验地似乎知道自己的状态，一股股浓郁的天地灵气，正源源不断涌来。
甚至直接涌到了吴渊周身。
哗啦！
不自主的，在吴渊的背后，已然浮现出了法相虚影，巍峨十二万丈，气息浩瀚，雄浑无尽。
“十二万丈法相？”吴渊自身都愣了许久。
就像元神，正常是九重元神。
而法相，乃炼体士战天战地的最强身体，一些天阶源术修炼身躯，九乃数之极，也最多修炼为九万丈之高。
十二万丈？
吴渊从未听说过，显然这也是打破了一等根基桎梏的结果。
“数百年过去，单从感知道之感悟来看，炼气本尊进步也极大，不知现在情况如何？”吴渊暗道：“我的神魄感知造化本源。”
“犹如渡劫成仙，神融道源。”
“如今，只能参悟造化本源大道，即只能参悟这条大道所包容的生命法则、死亡法则。”吴渊暗道。
他愈发意识到夸赤师尊所言。
参悟本源大道，这条路没那么容易走，并不一定会比上位法则更强，甚至会有诸多限制。
适合自身的，才是最好的。
“无论如何，我已走上了这条路，只能继续走下去。”吴渊眼眸中有一丝坚毅。
路已定，无法改。
况且！
造化真意，的确强大的匪夷所思。
“之前，我生命真意推演到真意五重，参悟死亡法则也感悟极深，可两者结合所施展的刀法，也就刚入星主层次，媲美天仙七重八重的样子。”吴渊暗自感慨。
可如今？
一股股浓郁的道之波动笼罩周身，圆润无暇，其中有生生不息，同样有生命尽头的死亡，死亡气息笼罩。
生命死亡，两者又完美融合，彼此互补。
也令这一缕真意威能大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
“大道真意，超脱于天地外，大道，不愧是真正永恒的道，真正无瑕的道。”吴渊暗道：“和上位法则差距太大。”
同样是凝聚真意。
大道真意一旦凝聚，威能即可媲美完整的中位法则，相当于初入星君的道之感悟。
“一次蜕变。”
“由天仙七重水准，蜕变为初入星君层次？”吴渊暗自感慨，这种蜕变简直匪夷所思。
吴渊也不再多想。
这次蜕变进步大，但再往后修炼，就要难多了，因为他感知造化大道本源太模湖。
比感知生命道之本源、死亡道之本源模湖了千倍不止。
没有道之本源指引。
更多的，只能参悟生命法则、死亡法则，然后靠自身慢慢摸索融合。
“只希望，没有影响到炼气本尊。”吴渊又微微皱眉。
在神融造化本源的瞬间。
他的心灵、意识中，关于时间法则、空间法则的部分不受影响。
但有关时空两大法则单独融合的全部感悟，竟似被一股无形力量全部抽走、抹去。
甚至于，吴渊再想尝试感悟，都做不到。
“这就是本源唯一？”吴渊炼体本尊微微摇头，只能耐下心，继续体内山河的蜕变。
体内山河，事关根本，不容有失。
而距四百年考验期限还有二十年左右，所以，吴渊没有那么着急。
……
当炼体本尊突破蜕变时。
时空岛上，宫殿内。
“时空真意。”
吴渊盘膝坐在玉台上，已彻底掌控了这股本源真意，一念间，一股强大的道之波动就已降临。
无数时空奥妙融合。
“时间和空间的完美结合。”
“时空，乃是万道之基，时空真意，亦是完美结合两大上位法则之真意。”吴渊的眼中。
整个天地间的万物，时间、空间不再有任何区别，两者本就是一体的。
在他眼中。
一切物质，尽皆长存于空间中，而一些物质周围，像神殿，像玉台，像站在远处的星月等等，同样被无法剥离的时间波动笼罩着。
一切，都可归于时空。
“我一念，可十倍百倍的调动时间流速？”吴渊心中一念，顿时，周围时间流速开始急剧变化。
五倍！
十倍！
二十倍！
吴渊逐渐感到了吃力，越是迅勐的时间流速，影响越大，对法力、心力影响越大。
可他仍在加速，三十倍、四十倍、六十倍……当达到八十倍时……
他周围空间都在隐隐震荡。
影响太剧烈。
而站在远处的星月，已然目瞪口呆，难以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在她眼中，吴渊的身形已彻底模湖。
完全置身于另外的空间中。
“主人，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星月暗自滴咕，她实在看不懂。
哗啦啦~
时间加速迅速变缓，乃至恢复正常，但恢复正常并非是终点，而是开始――变缓！
吴渊周围的时间流速，在变得愈发缓慢。
但时间减速，对空间的影响似乎更大，让吴渊愈感吃力，不得不停止了下来。
“时间加速，最高应该是百倍。”吴渊已经感知到这一点：“百倍，仿佛是一种界限，天地规则运转下的一种极限。”
至少，现在的吴渊没法去打破。
“我或许能令地仙地神，短时间维持百倍时间加速，但若是换成天仙天神，就要吃力得多。”吴渊暗道：“若想影响星君？恐怕一秒都做不到，法力不够强。”
道之感悟只是一方面。
重要的，是吴渊自身。
“我的神魄还不够强，我的法力还太弱。”吴渊摇头，法力本质是自身所能调动的物质。
物质才是基石。
“时空真意，媲美上位道域，应该是时间、空间的结合之玄妙。”吴渊一个念头。
嗡！
无声无息，他已消失在了原地，显然已进入了更高维度空间中。
这更让远处的星月目瞪口呆。
“时空岛，可是有时空波动镇封，正常星主都只能待在物质空间层，主人竟能突破到高维度空间？”星月暗自滴咕。
在她所见不到的空间维度中。
嗡！
吴渊已然进入了空间碎片层，旋即他就见到，原本应该浩浩荡荡的无数空间碎片，完全凝结，这方虚空完全被凝结。
“镇压空间波动？难怪星主都无法突破，雪光雾境中应该是同理。”吴渊暗道。
呼！
他行走在这方空间维度，那一块块巨大的空间碎片，镇封的力量，却丝毫影响不到他。
因为。
他的力量，更为强大，源自于更高维度，就如同地面上再锋利的刀剑，也伤不到太空中的碎石。
行走片刻，回到原点。
哗~
吴渊的身形忽然一动，周围一阵阵剧烈的空间波动，那一块块巨大的空间碎片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数的空间丝线。
梦幻迷离！
这里是空间乱流层，正常情况下，星君才能抵达的空间维度，却被吴渊轻而易举突破。
那一缕缕看似无害的空间丝线，实则是物质空间层中，无数物质的空间波动源头，蕴含骇人威能。
而吴渊，掌控时空真意，却安然站在这一层次。
“更高维度。”
吴渊感知着周围的无数空间丝线，这里是空间波动的汪洋，一层层空间维度构建。
形成了浩瀚的物质空间层次基石。
而在无数空间丝线更高层次，吴渊感知到了一片片虚无之所在――空间虚无层。
“我的道之感悟，足以让我感应到到空间虚无层。”吴渊心有明悟：“只是，我的法力太弱了。”
越高维度空间，压迫越强，唯有强大的力量才能抵挡那种恐怖压迫。
道之感悟是力量。
法力，同样是力量。
像君主们，他们即使对空间法则一窍不通，同样能凭强大法力踏入空间虚无层。
而掌握乾坤之道的星君们，他们法力不算太弱，两者结合也能跨入空间虚无层。
论对空间的掌控，吴渊，已不亚于许多空间星君。
只是，他的法力太弱。
踏入空间乱流层，已然是当前极限。
“可至少，若我现在想前往黑魔血窟，除非运气不好，碰到极少数空间星主，否则，寻常星主根本拦不住我，连想见我都做不到。”吴渊露出一丝笑容。
论正面战力，仅地仙的自己，即使掌控时空真意，仍无法和星主们相比。
但时空真意的特殊，就在于此。
实力再强？
也得先寻到自己才行。
当吴渊思索时。
“嗯？”吴渊眼眸微凝，露出一丝惊异之色，只见在这无数空间乱流丝线中。
不远处。
竟凝结出了一道身穿紫袍的绝美身影，她的笑容令人不由自主就要沉沦进去。
可无形中。
神魄意识融于大道本源，令吴渊的心灵深处保持着一丝清明，瞬间恢复过来。
“鸣剑，拜见岚焰君主。”吴渊恭敬行礼。
此刻。
在吴渊眼中，岚焰君主，也只是一位生命气息雄浑的君主，再无其他特殊。
“不愧是凝聚了大道真意的绝世天才，面对我，就算星君，清醒的速度，恐怕也就和你相当。”岚焰君主微笑道。
“晚辈不敢。”吴渊道。
“你当得起。”岚焰君主微笑，她一步迈出来到了吴渊面前。
没影响丝毫空间波动。
这让吴渊心中微惊，旋即又释然，自己的道之感悟媲美初入星君的存在。
但和掌控完整空间法则的岚焰君主相比？
那就是个笑话！
而且。
吴渊同样在岚焰君主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气息。
让他心中微惊，忍不住道：“时空本源？”
且单从波动来看，岚焰君主的感应程度，远比自己还要深厚得多。
说到底，吴渊才刚凝聚时空真意。
“嗯。”
“君主们，至少都悟透了一条上位法则，我们自然都渴望着变得更强。”岚焰君主微笑道：“修炼到我们这般地步，都不愿在轮回中消逝。”
“只不过，能功成者寥寥。”岚焰君主微微摇头。
“轮回中消逝？”
吴渊微惊：“轮回是什么？君主也会陨落吗？渡过第九仙劫，不就是寿与天齐吗？”
“寿与天齐？”岚焰君主露出一丝莫名微笑：“若是这天都寿终了呢？”
吴渊心中震撼，也隐隐明白。
想起了夸赤师尊曾说过的一些话。
“所谓下位道之本源也好、上位道之本源也罢，时间、空间、风、火……尽皆是天地开辟后诞生的，一切源自天地本源。”岚焰君主轻声道：“第九仙劫，就是天地降下的考验，通过了，才有资格神融天地道源，得以长生。”
“但草木有枯荣。”
“岁月有春秋。”
“这茫茫天地，有开辟，自然也有终结之日。”岚焰君主澹澹道：“天地寿终日，一切消亡。”
“一切道之本源消弭归一，自然，一切生灵都得陨落，连君主也不意外。”
“故称轮回。”
“这天地，已轮回过不知多少次。”岚焰君主微微摇头，似有些感悟。
吴渊听得震撼。
他虽听夸赤师尊描述过一二，但从未讲的这般透彻，他却不知，那时他实力尚弱，夸赤巫君讲了也没用。
“欲要超脱。”
“欲得永恒。”
“唯有参悟本源大道，大道永恒，像我们这些君主，大多都在参悟的路上，只是这条路无比艰难。”岚焰君主看向吴渊，微笑道：“恭喜你，鸣剑道友，你如今也踏上了这条路。”
吴渊有些恍忽。
道友？
一位君主，称呼自己道友？
这通常都是称呼同层次强者的。
当然，吴渊明白，更多的，恐怕只是岚焰君主的一种感慨。
“君主过誉。”吴渊道。
岚焰君主一笑，也不再多言：“你恐怕还在奇怪，为何你一凝聚时间真意，就迅速凝聚时空真意吧。”
吴渊不由点头。
这的确是困惑。
“本源大道有诸多条，例如时空、造化、命运、五行等等，都乃是不同上位法则融合而成。”岚焰君主微笑道：“时空，是称为最容易入门，也是最难成的道。”
“最易？最难？”吴渊错愕。
“时空，乃万物之基，本就圆满无暇，所以，这两大法则一旦都悟出真意，会自然而然融合为一体，乃是其他诸多大道之基石。”岚焰君主道：“如造化本源，想要凝聚真意，必须对生命、死亡都有着超乎寻常的认知理解和感悟。”
“许多修行者，即使悟透多条上位法则真意，也难融合。”
“唯有时空特殊。”岚焰君主道。
吴渊心中暗叹。
原来如此。
自己炼体本尊在不朽之地，明显有大造化，似乎一直在感悟造化本源，却一直未真正成功。
而炼气本尊，未曾刻意走时空本源大道，却是不知不觉中就成功了。
“我来见你，只是想提点你一二。”岚焰君主道。
吴渊恭敬听着。
“能成君主者，皆是绝世天才，有些年少时天赋未必比你弱。”岚焰君主道：“但能超脱者，极少。”
吴渊轻轻点头，他清楚超脱的难度。
“他们也并非不知本源大道的强大，但绝大部分一开始都选择专修一条上位法则。”
“为何？”
“大道难言，感应太模湖，如你现在，一举凝集真意，但接下来想再修炼进步，会极难。”岚焰君主郑重道：“只是，你已没得选。”
“本源唯一，你想走其他路都极难，即使想单独悟透空间法则或时间法则，一旦到了最后一步，都会受大道本源影响。”
“甚至可以说。”
“你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岚焰君主道。
“请君主指点。”吴渊心中一凛，他倒没想到会这般严重，竟连单独悟透时间、空间都会受影响。
“道主！”
“他老人家，并非天地间唯一悟透时空的至高存在。”
“但他乃是无尽时空长河，诸多天地轮回以来，第一位悟透时空大道者，执掌大道权柄，故称道主。”岚焰君主郑重道：“你必须成为传承印记者。”
“唯有如此，才有望入道主之眼，他才是最能指引你的存在。”
“若无道主指引，我担心，你将来会连君主都难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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