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如此决绝
“呵呵,萧尊好久不见。”
电话那头,西羽的声音,十分和善,甚至带了几分恭维。
他道:
“数日前,属下也曾向去江东随诸位一同给您拜年,可惜,实在是公务繁忙呐,属下在这里,给您拜个晚年了。”
拜年也分早年和晚年。
不过,晚年,可没什么好寓意。
萧淡尘嘴角扬起丝丝弧度,他笑了笑,道:
“西总督,新年好。”
很简单的问候,很简单的语气。
不掺杂,任何情绪。
一切,都很简单。
但,就是这最简单的话,才让西羽,心里咯噔一下。
这就是萧淡尘。
你从来,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
如若此刻,萧淡尘暴怒大吼,冲他破口大骂,他反而,会心安一些。
不是他贱。
而是这类会掩饰自己情绪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萧淡尘都已经打算斩西海了,却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他问候。
你敢说,萧淡尘,不可怕?
其实,真论起来,彼此彼此罢了。
西羽明知道自己的处境,却还能跟萧淡尘套两句近乎。
他也不弱。
“萧尊恕罪,舍弟的事,西某也劝了好几次了,是他不听。”
西羽继续道:
“至于,银子之类,他非要送来,做弟弟的一片心意,当哥哥的也不好拒绝,且说实在的,西某也不知道,那是他拿的金氏的好处。”
你听!
何谓,明哲保身?
此,便是!
方才,他跟西海的谈话间,最大的漏洞是什么?
还不就是,那金氏的好处?
还不就是,那账本?
他这句话一出来,直接将两者间的关系撇清了。
还
说明,那些,不是他要的,是弟弟非要送的,账本记的,也都是他送的,他并不知情。
就算,漏洞百出。
就算,很好拆穿。
但
西羽只要开口撇清了,那就算要治他的罪,也绝不轻省!
到底,也不是泛泛之辈啊。
萧淡尘没回话,只,静候西羽表演。
西羽,也继续自己的表演。
他道:
“就在方才,西某亲自了解了一下海北的局势,当真痛心疾首,萧尊放心,西海赠来的那些,西某分文未动,此次愿尽数充当军费,为萧尊尽一份绵薄之力。”
“至于舍弟,生杀予夺,全权交予萧尊定夺,如若他这一次侥幸能活下来,西某定将他拉回家中祖祠,禁足三年以上!”
破财免灾!
这一手,更高!
强中自有强中手,说的,就是西羽!
好处,我不要了!
我直接,送人,还是,送给你!给你,充当军费。
给足了你面子!
都是深谙人情世故的主儿,谁,也不会跟面子过不去。
说的很好听,生杀予夺,交由萧淡尘定夺。
但他都已经说出西海被放后的打算了,还不就是,暗示萧淡尘放人吗?
我好处给了,你,是不是应该把我弟弟也放了?
这可是相互的。
很公平。
萧淡尘,没理由拒绝。
这是,西羽以为。
事实证明,也只是,西羽认为。
他的话,也的确,挑不出破绽。
就算拿到总部审判,也无法治罪。
且,若此刻,萧淡尘反驳,或直接挑破他,岂不显得,萧淡尘无理取闹了?
这西羽,一上来,就直接把话说死了。
压根,没有给萧淡尘反驳的余地。
这会儿,萧淡尘反驳,就成了他的不是。
西羽,也当真,不愧排名十九,总督之名。
城府深似海啊!
不过嘛
你以为萧淡尘,能,就这么,被他压了?
笑话!
萧淡尘是谁?一国之尊!岂能被下属,压了?
他没有回答,西羽的话。
只是,顾自的说:
“西总督的意思,本尊明白了。”
电话那头,西羽闻言,沉默片刻,似也是,松了口气。
看嘛,都说总部若死神一般的萧尊,不也是个深谙人情世故的主儿?
只要,稍加威胁,威逼利诱,就算是他萧淡尘,也得服软!
西羽松了口气的同时,暗感此事,总算过去了。
过去了吗?
萧淡尘,不觉得。
他的下一句话,令得西羽,那颗刚放下的心,再次悬了起来。
“西总督不愧我夏国总督,本尊就觉,此事跟西总督绝无关联。”
他这话,表面听来,像是赞赏。
可
西羽,傻吗?
他不傻!
他听得出,这话中的讽刺!
萧淡尘,继续道:
“西总督放心,本尊自不会将你与那粗鄙之人联系在一起。”
西羽听了,心中再次,咯噔一下。
他怎么感觉,萧淡尘的话,并不是说给他听的呢?
果不其然!
“什么?!”
西海一听这些话,当场就懵了,瞪大了双眼。
他以为,自己方才说了那些,西羽应该为他求情,应该救他的!
可是,听萧淡尘这话说,怎么好像,西羽只保了他自己?
他呢?
他西海怎么办?
西海没想过,自家兄长,竟这般冷血无情!
“你无情,就莫怪我无义!小罗,地下室暗道右手边第三个格子里的账本,给我拿出来!”
这是西羽,自电话里,听见的,自家弟弟的吼声。
似乎,也是不明觉厉,怕手下办事不力,西海直接自己冲过去找了。
这一次,没人拦着西海。
现场,萧淡尘也只拿着手机,静候电话那头,西羽答话。
电话那头,仍是长久的沉默。
西羽此刻,明了,自己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
因为,从一开始,不论自己说什么,电话那头的萧淡尘,都会这样做。
都会,套出西海手里的账本来。
且他这番话,表面起到了作用,真若到了审判庭,谁也不会听。
得
这次,他算是,被萧淡尘套路了。
萧淡尘,跟他通话,也不过,只是看他一个态度,没打算,听他什么意思。
他,此刻,有些后悔
因为,方才,他若真心悔过,而不是威逼利诱,估计,萧淡尘可能对他从轻发落。
这下子,事情,陷入了僵局了。
他,可没有,得罪过萧淡尘啊。
他问:
“萧尊,确要做的如此决绝?”
萧淡尘听了,笑了。
远看正前方,海北的天,傍晚的橙黄色,他道:
“本尊能绕过你弟,这海北的人民,绕不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