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张然刚刚醒来就听到房门传来敲门声。
打开门,看到了一身运动装的张易站在门口对着他笑。
“爸,你怎么来了?”
看到张易,张然似乎有些措手不及,他现在面对这些家人,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尴尬,唯一能让他没有一点心理压力的也只有楚娇倩,但更多时候他只想自己独处。
张易在门口原地奔跑道:“走,陪爸跑步去!”
张然本想拒绝,不过张易不容分说就道:“快点,衣柜里有运动装,换上就走,我在客厅等你。”
张易走后,无奈的张然只好打开衣柜,果然看到里面的夹层里放着很多运动装,长裤,短裤都有,他看了下天气,虽然觉得还有点冷,不过想到昨晚楚娇倩说他以前冬天还能扎到洪湖里游泳就挑了套短装。
张然下楼后看到张易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两瓶水。
张易起身,朝他笑笑,扔了一瓶水给他,率先跑了出去。
张然接过水后,连忙跟在后面。
张易带着张然先跑了洪湖两圈,然后顺着洪湖山道一路小跑而上,这期间,张然都只是一直跟在张易身后五六米距离内,而张易也没打算跟他说话。
到了洪山凉亭上,张易这才坐在石椅上,喝着水等着张然。
张然很快也就来到了凉亭,坐下后拧开水瓶子,狠狠灌了一口。
张易笑道:“跑洪湖两圈,然后上山,这都是你以前的习惯,如果是我,我会跑五圈再上山。”
张然盖上瓶子,不动声色将自己从前这个习惯记在心里。
张易指了指石桌上的棋盘:“来一局?”
张然点头,很突然,看到这围棋盘,他就知道自己会。
“老规矩,你先来。”张易指了指棋盘。
张然也不客气,从旁边的期盒里捏出了一枚那智石制成的黑子,率先在左侧的星位点上落下第一子。
张易轻轻点头,捏起一枚白子也落在了右侧的星位点上,这才道:“没想到你虽然失忆了,棋艺却是增长了,还真是怪哉,我可是知道你之前和我下围棋,第一手总喜欢下在天元位置。”
张然咧嘴一笑:“反正不知为什么,刚才我总觉得我要是第一手下天元,肯定会输。”
“是不是有觉悟了?”张易继续落子。
张然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自从我回来后,我只是感觉到有一股潜意识的力量牵着我走。”
“有没有故地重游的感觉?”张易道。
张然还是摇头,落下一子后沉思道:“我只是觉得有一幅画面总在了脑海出现,但我不知道那上面是什么,太模糊了,只有一点点轮廓,我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当我想要去抓住的时候,它又消失了。”
张易知道,这或许是他的记忆在一点点复苏的缘故,只要有这些征兆,说明他是有很大的希望恢复的,看来他这些从前习惯的引导还是有用的。
第一盘棋毫无悬念,自然是以张然的失败而告终,不过张然并没气馁,接着下第二盘。
一开始,两父子都没怎么说话,只是专心的盯着棋局,张易的棋风稳重之中不失杀伐气势,张然的棋风则就柔和一些,步步为营,但不管他如何小心,在大局观的观察和布局的细致方面仍然不是这个父亲的对手,下到中盘已经渐落下风。
在屠掉张然的一条小龙后,张易这才开口:“小然,你还记得你和矫倩的婚事吗?”
张然一边想着如何扳回局面,一边点头:“昨晚吃晚饭的时候,妈说过,昨晚出去的时候,我也问过矫倩。”
“那你是怎么想的?”张易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白子落在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位置上,给了张然一口喘息的机会。
趁着这个机会,张然迅速将黑子落下,保住了即将倾倒的大厦,局面再次平稳下来,张然道:“爸,我听你和妈的,我想矫倩也不会反对。”
张易轻轻点头,又一手棋子落在了毫无作用的位置上:“我跟你妈商量过了,决定按照之前定好的婚期给你们举办婚礼,你意下如何?”
扳回局面已经稳占上风的张然道:“爸,我昨晚也跟矫倩说过,按照婚期举办婚礼,她也没意见,所以这件事你就和妈决定吧,我们听你们的。”
张易轻轻一笑,微微点头,貌似没看到自己落入下风的棋盘,依旧让了张然一手,笑道:“你能这样想,我很高兴,不过你现在还没恢复记忆,你真的打算现在就和她结婚?”
张然抬头,看了张易一眼,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爸,既然我和矫倩早有婚约,婚期也定了下来,那总不能因为我个人原因而耽误了矫倩吧?我若是一辈子都恢复不了,那也总不能一辈子让她等我吧?所以我决定了,无论我能不能恢复,也要按照婚期举行婚礼,因为我只需要知道,她是我的妻子就对了,不是吗?”
张易没想到张然会说出这番话,心里微微感叹:你若是还存在记忆,你还会这样想吗?
“爸,难道我说得不妥吗?”张然小心问道。
张易摇摇头:“没,我只是怕你以后找回了记忆,怪我们今天给你做的决定。”
“怎么会?”张然奇怪道:“虽然我没有过去的记忆,但是在我模糊的画面我仍然能够看到一个女人对我很好,而我也很爱她,我相信,那个女人就是矫倩。”
“是吗?”张易不动声色。
张然很是肯定点头。
张易总算放心了。
这一盘棋,由于张易让了五手的缘故,结局自然以张然的反败为胜而告终,不过张然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反而认清了自己棋艺的不足之处,他自然看得出张易在让着他。
将棋子一粒粒捡回棋盒之后,张易起身道:“好了,我们下去吧,我要去公司处理一些事务,你就陪矫倩去京都市四处逛逛,多走动走动,见到那些熟悉的事物,或许能有助于你恢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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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市高蒂尔珠宝公司。
作为一个才刚刚兴起没超过五年的珠宝公司,高蒂尔的名气在华夏国,甚至是在京都市都不算响亮,不过它在京都市的公司大楼,其辉煌程度绝对可以排上前五,其所产的蓝宝石项链除了来自于斯里兰卡和克什米尔的绝佳蓝宝石之外,所设计的项链款式也是目前很多京都市女性最青睐的。此外,其中的钻石戒指,珍珠手链,翡翠手镯,红宝石吊坠在款式上的选择相比蒂芙尼,宝诗龙,卡地亚等著名的珠宝公司都不遑多让。
曾经有一个著名的珠宝大师预测,高蒂尔在未来的十年以内绝对能名列世界十大珠宝品牌。
高蒂尔虽然以极佳的产品和完美的设计在京都市同行之中脱颖而出,成为了珠宝界的聚焦佳点,不过鲜少有人知道它真正的幕后老板,因为它平时行事都很低调,既不扩张经营范围,也不常搞宣传活动,就占着那一亩三分地本本分分经营着。按理说,以它现在的名气,绝对可以在京都市以外的一级城市大刀阔斧,大肆开设分公司,但它没有,要说它没钱,绝对没人信,毕竟京都市那豪华大楼摆在那里,不可能没钱。
但至于为什么,就无人知晓,有心人深度挖掘之下,总算知道它的法人代表是一个岛国归来的留学生,名叫吴启航,这吴启航的年纪现在也就三十上去一点,按理说,这样的人才是可以被当作华夏国新一代的少壮派企业家来培养和扶持的,但是财经频道一些知道消息的记者和一些知底的媒体多次登门拜访,这个吴启航总是拒绝采访,导致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这个吴启航是如何建立起这家高蒂尔珠宝公司的。
此时在高蒂尔珠宝公司的董事长办公室里,一名西装革履,相貌堂堂的青年正皱着眉头坐在旋转椅上,透过玻璃窗,俯瞰窗外的京都市,手里捧着的咖啡已经喝掉了一半。
房门被敲响,穿着职业装,身材性感的秘书走进来,恭敬道:“吴董事,端木总裁已经回到了京都市,他现在让你去见他。”
“回来了吗?”吴启航轻轻皱眉:“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秘书没有转身,而是犹豫了一下,小声道:“吴董事,您不要怪我多嘴,其实现在的您能力并不比端木总裁差,为什么还要处处听他的,任他摆布?高蒂尔在您一手经营下,五年了才在京都市站到这个位置,他现在从岛国过来,轻而易举就要掠夺您努力经营出来的成绩,难道您甘心吗?”
“闭嘴。”吴启航回头,冷冷瞪了她一眼,猛的一口把杯子里的咖啡喝完后眼神这才缓和不少:“林燕,这个公司你真以为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吗?你没身在其中,不明白岩崎家族的能力,他们当初能给我资本构建这个公司,现在同样有能力将我一脚踩下,端木林是岩崎家族三太子最倚重的人物,虽然我不知道他来华夏国干什么,前段时间又去兰海市干什么,不过我很清楚,既然他以岩崎家族大华夏区的总裁身份过来,足以说明接下来岩崎家族在华夏国一切的行动都会交给他,包括高蒂尔。”
吴启航起身,轻轻道:“林燕,现在的高蒂尔你别看表面人人都听我的,尊我为董事长,不过你知道其中有多少人是三太子的耳目吗?我若是没异心,他们当然会听我的一切指挥,但我若是生出一点点异心,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将我踩死,你知道古代的傀儡皇帝吗?在岩崎家族的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傀儡皇帝,明白吗?”
林燕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在她被吴启航从岛国带来到现在,她都只会听他的,除了在公司是他的秘书之外,回到家里,还是他的情人,供他消遣和发泄,但她从来没有过任何怨言,因为她一直默默爱着吴启航,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算一直保持着这种地下关系,她也不后悔。
吴启航走到她身边,猛的一把揽过她的腰肢,在她耳边轻轻道:“以后这种话别再乱说,你现在是我在整个高蒂尔唯一信任的人,若是你再出了什么事,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办?”
在她浑圆的****上狠狠拍了一把,然后亲了一下她那芬香的脖颈之后,吴启航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林燕满脸绯红,眼神妩媚,甚是妖娆。
而此时在高蒂尔公司大楼另一间隐秘的办公室里,一个中年男人和青年正一边喝茶一边哈哈大笑。
这两人正是当初在兰海市暗害张然的端木林和岩崎翔子。
岩崎翔子嘿然笑道:“张易也不过如此,他绝对想不到我们会在蜀中玩了一圈后回到京都市。”
端木林也很高兴,不仅杀死了张然,而且还成功戏耍了张易一回,对于他来说,这就是一个小小的胜利,他轻轻摇头笑道:“只是可惜了,现在暂时不能回西庆市,我那大哥估计还惦记着我,四处找我呢!”
岩崎翔子露出一个不屑的眼神:“就你那大哥端木森?我都没兴趣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还是和张易玩游戏有意思。”
端木林冷不防泼了他一盆冷水,道:“五少爷,现在高兴为时尚早,这次我们是把目标放在张然身上才让张易措手不及的,现在这京都市就是他张易的地盘,接下来的行动我们千万要特别小心,不能被他发现,否则我们绝对走不出这京都市。”
这次岩崎翔子没有反驳,微微点头,连他和藤原正雄联手都打不过张然,更别说张易了,他是深深知道了张家这一家人武力的恐怖,十分的自尊心到现在都只剩下三分,看来和他们对拼武力是很愚蠢的行为,还得靠智慧。
端木林喝了一口茶后,道:“对了,藤原正雄的伤势如何了?”
“这冰块脸可真够倒霉的,在兰海市被张然打伤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恢复,我已经把他送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养伤,或许需要一些时日。”岩崎翔子幸灾乐祸笑起来。
端木林唏嘘道:“我早就猜到你们联手都不会是张然的对手,还好我有先见之明,事先准备了炸弹。”
“都说你们华夏人奸诈狡猾,这次本少爷我算是见识了。”岩崎翔子哈哈笑道:“对于我们武士来说,这手段是卑鄙了点,不过我喜欢。”
岩崎翔子很是感叹,华夏开国伟人的游击战术真是高明,声东击西,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再放一炮,确实让人晕头转向,当年岛国会输给华夏国也不是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