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秉着不得罪boss,保住自己调酒工作的出发点,时晴还是准点出了门。夏日的天气像厉家小太子的情绪一样捉摸不定,她上公交车之前还是晴空万里,下车的时候忽然就落起了豆大的雨点。时晴顶着包包往马路对面的医院里跑,但刚到医院门口,雨势忽然变大,如瓢泼。雨不要命往下砸,铺天盖地。她加快了速度,偏偏这医院大得离谱,跑了分多钟还没见到门诊大楼。身上已经淋湿了,要变成落汤鸡了。她加快了脚步,水花溅起,湿了白色帆布鞋的鞋面。时晴不由抬头,想目测一下到底有多远,可雨势铺天,前方一片蒙蒙,雨水直接跟针一样扎进了她的眼睛。伸手去揉眼的片刻,头顶的感觉忽然就不一样了。她放下手臂,就看到了精致的金属伞骨和握着伞柄的修长指节。因为下雨的缘故,天地间都迷蒙灰暗,只有那只手肤色冷白格外显眼,小臂线条流畅结实有力。再往上……就看到了厉北浔那张坚毅冷凝的俊脸。他撑着伞站在她面前,神色浅淡,与他身上那件浅灰色的衬衫倒是相得益彰。……厉先生。时晴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他的伞还是举在原处,没有跟过去。两个人都有半边肩膀落在了伞外,雨势未有半分消减,很快也就都湿了。走。厉北浔提步,沉稳地往前走。他的声音比电话里还要沉,也更为迫人。时晴跟上了他的步伐。两个人中间隔着一只小臂的距离。她微低着头,尽量不和他靠近,眼下只能看到自己不断前移的双腿,以及余光偶尔不小心瞄到的,他坚实紧绷的大腿。就如裤管里藏着的挺拔白杨。水滴从伞沿顺势而落,形成一个圆形的雨幕,让伞下自成一方天地。地面的热气被雨水带了出来,潮热蒸腾,周围笼罩着层层水雾,绵密又无法透气。在这样的小空间里,她又能感觉到他绵密侵略的气息了……还是那样,清冽,霸道,侵略……时晴只能尽量屏住自己的呼吸,目不斜视,眼观鼻鼻观心。门诊大楼近在眼前了。她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却忽然有陌生人冒失从旁边冲过去,将她的肩头一撞。时晴一个踉跄。手臂忽然一紧,被身边的人握住了。她稳住了重心,重新站直身体,谢谢。可厉北浔却没有立马放手。反而一手握着她的手臂,另一手还是撑着伞,就这么和她面对面地站着。在外人看来,这个姿态太像拥抱。宽实的大掌,掌心的纹路缭绕又深刻,透过她的肌肤,灼热烫人。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地包裹着她纤细的手臂,骨节因为用力而些许泛白,捏得她有些透不过气来。厉先生?时晴出声。站好了?嗯。得到回答,他松开了手。雨小了,时晴赶紧趁势往门诊大楼那边跑去,几米的距离,她忌惮地面太滑,跑得也不是特别快。心脏却扑通扑通地,跳得极快。那边,厉北浔不疾不徐地往她这边走,他左手撑伞,右手若无其事地垂在身侧,用别人无法察觉的弧度轻轻地曲了曲右手修长的五指。这女人,手臂又细又凉。简直不盈一握。他站到门廊下,姿态利落好看地收了伞。一直等在门口的医生这才恭恭敬敬地迎了上去,厉先生。人带来了,你们问吧。厉北浔抬起下颌,隔空点了点离自己足有两米远的时晴,你过来,医生问你几句话。……哦。时晴下意识地瞄了一眼他的皮带下方,然后飞速收回视线,打算对医生坦白从宽。反正她什么又没做过,只是说了几句话而已,最多只能造成一点心理阴影,没有其他罪过。殊不知她的小动作完全没能逃过厉北浔的眼睛,他眉心一皱。医生已经开了口,您好,时小姐对吗?是。云绣小小姐今早入院了,原因是腹泻呕吐。据她自己和云锦小少爷所说,昨天她喝过或者吃过的唯一来源不明的东西,就是你给他们的那杯饮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