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晴气鼓鼓的去打开衣柜,对着那些从睡衣到宴会出场的衣服,又打开了化妆柜,全部是国际奢侈品限量级品牌的瓶瓶罐罐,满脸通红地质问:“你送我这些东西,难道你不是喜欢我吗?”
萧越天仔细的品味了一下“喜欢”两个字,瞳仁转了转,终于明白时晴在抓狂什么了。
“请你不要生气,你先收下这束花,我带你去看一样东西,你误会我了。”
时晴无奈地抱着被硬塞过来的百合花,跟着萧越天去了书房。
萧越天亲自拉开了椅子,让她坐下,然后朝一边的柜子走去。
墙边上有一排书柜,萧越天垫着脚,从最高的那一排取出了一个木质结构的盒子。
雕花的木质盒子,看起来有一些年头了,萧越天小心的从脖子里取出一把吊坠,说是吊坠,其实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木质盒子。
时晴有些好奇他这样的吝啬鬼,他能藏什么宝贝?
于是张的头去张望,看了一眼,她有些失望,不就是一本相册吗?至于保护的这么宝贝。
萧越天打开了相册的首页,递到时晴的面前:“这两张照片你已经看过了,这是我的父母,他们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
时晴点点头。
在帝都的时候,萧越天的床头确实有这两张照片。
萧越天声线沉重:“我们萧家,其实也是百年的望族,早在十几年之前,整个帝都,三大家族之中,我们就占有一席之地。但是后来,父亲在参选总统时遇刺,母亲也被……,而我们都变成了孤儿。”
时晴完全没把这个“我们”想到自己身上来,还以为是萧越天有其他的兄弟姐妹。
“看来你也是不容易,难怪养成了这么怪的秉性。”她感叹。
萧越天没有接她的话,而是直接把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她指着一个小女孩模样的人“这……是我的妹妹。”
时晴看了一眼,照片上的小女儿有个圆圆的脸,头上扎着两个小辫儿,虽然是黑白的照片,但也难掩美人胚子的模样。
特别是小女孩的眼睛,又大又亮,清澈中带着灵动。
“这小姑娘好可爱……”时晴叹道。
萧越天皱眉,又着重指了一下小女孩的脸:“你不觉得她眼熟?”
眼熟吗?
时晴又仔细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这个小姑娘像小绣球……
她又看了萧越天一眼,好奇地问:“你和厉家有亲戚关系?”不然没办法解释,这个小女孩和小绣球很像。
萧越天气闷,差点鼻子都歪了,扳过她的肩膀:“你怎么不说她就是你?”
时晴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眼睛瞪得老大。
萧越天深吸一口气,把后头那些感动的哽咽都强压下去,认真道:“你就是我妹妹。”
“……”
此话一出,满室沉静。
时晴别开眼眸,从那张照片上移开视线。
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时晴完全没有真实的感觉,反而觉得是一种讽刺。
她合上了相册,缓缓地站起来,脸上恢复了平静:“萧先生,以前我觉得你是一个很高明的人,至少做什么事也会提前调查一下,现在看来你也只是玩别人剩下的东西。”
萧越天沸腾的血渐渐地冷却下来:“你在说什么?”
时晴苦笑,把相册拍到萧越天的怀里:“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说,之前陆兴邦也说过,我是他的女儿,可惜后来我变成了大笑话。陆兴邦的死,我是很内疚,但我也很生气。比起那些居心叵测的时家人,你们这些骗我的人更可恨,因为你们给了我希望,又让我失望。”
萧越天久久地站在书房里,像是一尊石化的雕塑。
什么!
开玩笑?笑话?
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她有被害妄想症吗?
他还想要说什么,就见书房里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时晴的人?
………………
第二天早上,时晴简单地吃了一点粥,正准备出门。
刚到门口,就被下车的萧越天抓住:“你跟我来!”
“你做什么?我还要去工作!”时晴想要挣脱,结果她还是被塞入了车里,直接被带到了医院。
时晴跌跌撞撞地被拉进了院长的办公室,院长正在给人商量事情,一见萧越天这么闯进来,吓了一跳:“萧先生……你这是?”
“你来给她说!”萧越天气得眉毛倒竖:“dna鉴定是你做的,你来给她解释,说我们的关系!”
院长:“这……那天的头发就是这位小姐的?”
萧越天:“是的,她不相信我说的话,所以请你做个见证。”
院长:“萧小姐,萧先生说得没错,你们的dna鉴定是我做的,我敢用行医四十年的医德做保证,你们的鉴定绝对没有问题。”
时晴笑了:“萧越天,你幼不幼稚?我说了,这些都是陆兴邦玩过的了。当初也是他们父子用什么鉴定书骗我的,我求求你,你让我去工作吧?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直接说话,不用这么拐弯抹角的……”
“陆兴邦陆兴邦……”萧越天气得快爆炸,良好的修养让他涨红着脸,给院长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拉着时晴离开。
时晴又像是麻袋一样被塞进了车里,萧越天坐上来,接着刚才的话题:“你那么在意陆兴邦做什么?他那个小人!只是当年对我们的母亲求之不得罢了,他当然想你做他的女儿,就凭你和母亲相似的相貌,就算没有什么鉴定书,他也认定你是他的女儿!”
“什么意思?”时晴感觉脑袋中有一团理不清的麻团,被萧越天越搅越乱。
萧越天耐心解释:“我这样给你说吧。妈妈才真的是倾国倾城,就连宁倾城,也不过是因为模仿了我们的妈妈,才入了陆兴邦的眼罢了……所以你明白了,陆兴邦对你好,完全是弥补年轻时候的遗憾,他一直想和我们母亲有爱情的结晶。但我们的母亲,只爱父亲……”
还有这样的?时晴完全被狗血的上一代感情给震惊了,但对于自己的身世,她还是不能相信。
“嗯……那个萧先生……那你能不能借我手机,我给我朋友打一个电话?”
时晴紧紧地盯着萧越天,不放过他脸上的每一丝表情,如果萧越天心虚,是绝对不会借电话给她的。
真相,永远都经不起考验。
萧越天毫不犹豫地掏出手机,递给了她。
时晴:“……”这就给她了?
简直有些不可置信。
萧越天的坦然让她有些方寸大乱,要电话只是一气之下说的,真的要拨通季筱的电话,时晴又有些……近乡情怯了。
洛城那边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她多多少少在注意,但她始终没有勇气去联系季筱,不仅怕她骂她,更怕听到更多关于孩子的消息。
她们就像珍藏在内心的水晶球,宝贝得不行,但是现在,那些水晶球已经被她打碎,锋锐的碎片散落在心脏的每一个角落。
想念她们一次,碎片就会插入血肉,痛一次……
摩挲在屏幕上的手指渐渐滑落,时晴沉痛地闭上眼,把手机还给了萧越天:“算了,事情到底怎么样的,我会查清楚。”
萧越天把她眼中的痛看得一清二楚,点头道:“好,我等你接受的那一天,不过,你最好陪在我的身边,如果要去别的地方,请告诉我一下。我也不能承受再失去你这个亲人。”
萧越天的话,就像是黑夜里照下来的一束光,温暖,窝心,但真的要放下戒备,哪里那么容易。
时晴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靠在车座里。
剪不断,理还乱。
…………
帝都公墓。
一束满天星被放在冰冷的大理石台阶上。
狂风吹过,拂得周遭松柏沙沙作响,如同悲鸣呜咽。
墓碑上的照片里,一个英俊清秀的男人,正温和地笑着。
何远山跪坐在墓碑前,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不堪,枯瘦的手颤抖着抚上了墓碑――
三天前,撑了那么久的何星泽,还是没能挺过来,停止了呼吸……
何家,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儿子,你不会白死,我发誓!”
……
伯爵庄园。
“赵伯,你们老人说,左眼跳什么右眼跳什么?”时晴揉揉不停跳动的左眼,转头对正在修剪枝干的老花匠。
赵伯苍老的声音:“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年轻人啊,没事少熬夜,这些迷信也不是都可信的。”
时晴尴尬:“……”她也很不想半夜睡啊,只是每次下班都过了十点,再到家洗漱,根本就不可能早睡。
甩甩头,大概是她最近想得太多,神经衰弱了吧。
手上的花剪被赵伯抽走:“今天你提前下班!回家好好休息。”
时晴:“这怎么行?管家要知道我逃班,肯定会骂我的,说不定还会赶我走。”
赵伯沉下脸:“我说下班就下班!你这么不在状态,别把我的花花草草弄得不高兴了。快回去吧,回头我给管家说,他不会不卖我面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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