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喆也不让大家久等,就说:“妻子、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现象,谜底就是泰山日出。”
“泰山日出?”
胡端还在重复,李雪琴和赵曼就已经笑了起来,林晓全一拍桌子叫:“毬,可不就是泰山日出的吗!小姨子老婆和小舅子,都是丈母娘生的,可不就是老丈人日出来的!小冯,有你的,哈哈哈……”
几人都是大笑,冯喆也没让赵曼一个人喝酒,学着李雪琴那样和赵曼分了一半酒,刚喝下去,李雪琴在一边眉头一皱,捂着嘴就往外跑,胡端嘴里说:“平时不这样啊,今天酒量变小了?”
林晓全看看没说话,赵曼跟着走了出去,半道说胡端:“小心人家持枪来揍你。”
“我怎么了,招谁惹谁了?”胡端纳闷,赵曼说:“李雪琴怀孕了。”
胡端这才哦了一声:“原来这样,妊娠反应,持枪的也会玩阴谋了,还在这暗地里隐藏一小特务。”
林晓全皱眉,冯喆心说怀孕了还喝酒?林晓全就说:“小冯来了,学琴怀孕,眼看着咱们所又成四*人帮。”
生了孩子就9⊙,要歇产假,所以未来某一天司法所就又成了四个人,不过冯喆觉得林晓全说的话里面有些语病,似乎李雪琴怀孕的原因是自己造成的。
正说着,从包间外进来一个男的,一进来就说:“林司法,你摆酒敢不叫我?”
这人身材高,体型偏瘦,声音洪亮,看起来很有势头,林晓全眼睛一睁:“怎么哪都能见到你!”
胡端就叫了一声唐所长,冯喆站了起来,心说这人莫非是半间房镇公安派出所所长?
这人一拍胡端的肩,对着冯喆点下头,目光里都是审视,冯喆更加确定了这人的职业。
“小冯,这位不请自来的,是半间房的土霸王,派出所唐经天所长,老唐,这是我们所刚来的小冯。”
“唐所长好。”
冯喆和唐经天打了招呼,唐经天一屁股坐在林晓全身边,问:“在街上都能听见你的笑声,把我的车轱辘都吓得要放炮,差点撞墙,林司法,你得赔我精神损失费。”
林晓全这时已经拿了一个酒杯为唐经天倒酒,咧嘴说:“你拉到吧,讹人也不看地方。”
“这么多,够不够?”
唐经天眼睛一乜,说:“下马威?”
“进门一杯酒,不喝你就走。”
林晓全说着冲胡端挤眼,胡端端起自己的杯子说:“我也敬唐所长一杯。”
胡端这个举动让冯喆觉得他很有眼色,既敬了酒,又不让林晓全给唐经天倒的酒显得是硬灌。
唐经天喝胡端碰了,一饮而尽,林晓全就笑:“喝酒一口干,准是抓公安,你也就公安的命。”
“那是,你眼馋还是怎么,要不咱俩换换?”
唐经天一边说一边吃菜:“今天把我累死了,一个会一直开到现在,正想找点吃的,嘿,就听见你在这屋里笑,被我抓了现行。”
“你胡扯,今是镇里开的那个环境综治会吧?能一直开到这会?”
唐经天一副自然如此的样子,林晓全揶揄的说:“八点开会九点到,十点出门去撒尿,你今天这么老实?这不符合常识。”
唐经天听了就要反驳,赵曼和李雪琴进来了,唐经天看着赵曼就说:“我就闻着一股香味,进来不见人,以为你们所长金屋藏娇了,原来赵一曼同志是和师妹排洪抗涝去了。”赵曼也不和唐经天说话,冯喆约么差不多了,就端酒起身说:“唐所长,我初来乍到,请你今后多多关照。”
唐经天喝了酒,算是和冯喆认识了,赵曼这时说:“让上两盒奶,我和学琴就不喝酒了。”
“你那不是有俩奶吗,怎么还要?”唐经天又针对赵曼,林晓全和胡端就哈哈笑,赵曼就说:“差不多行了你,刘副镇长在那边找你,你却躲我们这拿下属打趣。”
“哪里有下属,这都是我领导!”唐经天兀自争辩,林晓全就骂:“我就知道你小子奸滑,还说开会,还说在大街上就能听见我说话声,原来你早就在隔壁啊!”
“不行,胡端,给唐所长换大杯。”
“凭什么啊,我这不是和兄弟姐妹们联络感情来了吗?你说是不,一曼?”
林晓全哪管唐经天说什么,只管倒酒,唐经天就说:“那……手机来电话了,我出去接一下。”
林晓全一把扯住唐经天笑:“你小子别玩里格朗,电话在哪?我瞧瞧是方书记打来的不是?”
梅山县县委书记叫方旭,唐经天看走不脱,重新坐下说:“这电话又挂了,看来没什么大事,嗳,公安不好干啊。”
几个人就朝着唐经天劝酒,唐经天本来到这边就是为了躲酒的,哪里肯喝,嘴里就胡乱打岔:“刚才老林说喝酒一口干,准是抓公安,我总结了一下,今天就将这么多年的心得体会给各位领导汇报汇报,要是说的有那么一点正确,各位,你就行行好放我走?”
林晓全知道逼急了唐经天也没意思,大家在一起太熟,本来就是笑闹,于是就听唐经天说:“喝酒像喝汤,一般抓工商;喝酒像喝水,一般抓纪委;喝酒像喝茶,一般抓检察;喝酒不用劝,一般抓法院;喝酒一口干,一般抓公安;喝酒喝得直,一般抓组织;喝酒喝得凶,一般抓政工;喝酒用大碗,一般抓城管;一口三两五,一般抓国土;三斤都不醉,一般抓财税;三顿不喊累,一般抓收费;醉酒不受伤,一般抓县乡;喝酒不叫苦,打坐在政府;国酒加洋酒,是个一把手;只肯喝茅台,领导上面来。”
唐经天一说,屋里人都笑,唐经天见差不多了,准备走,这时看到了冯喆,心说进了门就发现这人不苟言笑,说话彬彬有礼,年轻不说,人也精神,于是端起杯子说:“今天头一次见面,我本想多坐,可是那边通缉我这边撵我,我就落荒而逃了,走之前和小兄弟碰一杯。”
唐经天不只是有意还是无心,手里拿着的是刚才林晓全预备的大杯,差不多有四两左右,冯喆想他本来就是来躲酒的,让他喝多了不好,再说林晓全几个也瞧着自己,目光里都有考究的意思,于是就决定,今天怎么也要撑起场面,输人不输阵。
冯喆端起小酒杯过去和唐经天换了,说:“司法系统是一家,唐所长是派出所长,那也就是我的领导,领导肩负半间房镇二百平方公里治安重任,时时刻刻要保持清醒的头脑,活,领导多干了,酒,就让我多喝了,领导这是体恤下属,关心下级健康成长呢。”
唐经天听了就笑,胡端问:“不对啊,酒多了不晕?怎么就体恤下属?”
林晓全和赵曼就等冯喆怎么回答,冯喆说:“酒是粮食精,越喝人越精。”
唐经天听了就喝酒,冯喆将四两的酒一饮而尽,唐经天一拍冯喆,就要走,林晓全忽然说:“老婆小姨子小舅子,打一自然现象,你知道是什么?”
唐经天一愣,嘴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领导忙着呢!”
唐经天就走,林晓全几个大笑,赵曼将自己那桶奶递给冯喆让他喝,说是养胃。
接下来,冯喆感觉到林晓全几个对自己的态度扭转了不少,心里明白,这些人开始接受自己了。
五个人加上刚才的唐经天一共喝了五瓶酒,在场的都知道今天冯喆喝的不少,林晓全看看差不多了,就说:“小冯初来,咱们将今后的工作明确一下,之前呢,我主抓司法所全面工作,日常工作侧重于法律服务、法律援助、社会矛盾化解及法治创建这一块,赵曼同志是协助我的,平时侧重于社区矫正、安置帮教、人民调解及内勤工作。”
“胡端是社区矫正社工,负责社区矫正、安置帮教工作台帐的建立,负责镇上矫正社会、安置帮教工作。学琴是专职调解员,负责来访登记、接待及人民调解工作,直调案件的卷宗整理工作。”
“这样,还有法制创建及依法行政工作,指导各村子法制创建,法律援助这一块其实就是大家都在搞的,我的意思是暂时同志们还各司其职,小冯呐,也不做具体分工,哪个地方有事,就去哪,这样就能很快的熟悉业务,大家说怎么样?”
几个人都没意见,冯喆也觉得林晓全安排的好,其实按照林晓全的布置,司法所法制创建及依法行政工作,指导各村法制创建,法律援助这一块今后就是自己负责了。
林晓全见大家都没异议就说:“那就这样,将分工给县司法局和镇里主抓司法的刘副镇长汇报一下,同志们散会。”
林晓全说完,赵曼就笑,林晓全说:“习惯了,在酒桌上办公,在办公室聊天,这也是我们一大特色。”
这顿饭从下午五点多一直吃到晚上十一点,冯喆回去的时候在路边一个商店买了两盒本镇比较上台面的烟,果然老镇政府看大门的老刘一见烟就眯眼睛笑,说冯司法太客气,冯喆说这也是从酒桌上拿的,今后进进出出还得多麻烦你,老刘嘴里就谢,心说这新来的冯司法员年纪小却挺会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