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年永琪并不是年经纶的亲生骨肉,而是在路边捡来的,那大概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张云忠也在。
刚开始的时候他也没在意,可是随着时间慢慢的过去,年永琪越发的出色,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今年才刚刚二十出头,就已经是君主修为,平时深得峰主和几位长老的器重。
而且有一次,张云忠还无意间听到,峰主和几位长老商量,想把峰主的位子传给年永琪,当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反对。
这下,张云忠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宠了,这让他愤怒不已。合计着这么多年来,自己为了天外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结果却还不如一个路边捡来的野种。
尽管不甘心,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张云忠只能更加的严格要求自己,同时发愤图强,拼了命的修炼,希望峰主和几位长老能看见自己的努力,进而改变主意。
可现实对于张云忠来说是残酷的,无论他再如何的努力,已经不能打动主峰和几位长老的心,前不久更是让年永琪进入天外峰的禁地,那里可是只有峰主才能进去的,就算几位长老都没有这个资格。
这件事深深刺痛了张云忠的心,尤其是两个月之后,当年永琪出来的时候,修为一下子就精进了少。
前前后后的事情加在一起,张云忠终于清楚地意识到,峰主的位子已经离开自己越来越远,变得遥不可及。
无法抑制的愤怒,强烈的不甘,在他的心里开始滋生,这就像一种病毒似的,极快的蔓延到全身每一个角落。
几次恨不得杀了年永琪,可是修为上的差距已经变得不可能了,于是,张云忠开始了有别的想法,恰巧这次要到刑堂救人,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所以提前通知了刑堂。
两边已经敲定了协议,通天阁会全力相助张云忠登上峰主之位,不过这有一个大前提,就是他必须拿到年永琪手上进入天外峰的传送阵,等杀了天外峰的核心人物之后,对于张云忠来讲,就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可以阻止他登顶峰主之位。
一小撮迷魂散,被张云忠放在了香炉里,很快的,年永琪和聂云珊就睡了过去,这家伙悄悄的打开窗户,一跃而下,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知道这个家伙今夜一定会有所行动,所以楚岩早已经用神识锁定了他,悄悄的跟在他的身后,来到了城北一座荒废很久的院子里。
这里是贫民窟,到了这个时候更是一点光亮也没有,紧闭的房门和略显落魄的窗户,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没有人。
“你总算来。”与张云忠接头的是李忠才,这让躲在不远处的楚岩怔了怔。
“原来是李牢头。”
张云忠献媚的笑着,接着正了正色,压低了声音:“我有重要的消息通知刑堂,兽皇城和火寒宫的领袖,眼下也在那间客栈里,而且还有一个叫什么楚岩的人,好像来头也不小,还请李牢头将这个小心尽快的送回刑堂。”
“嗯……”
李忠才做派十足,点了点头,接着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就各自匆匆离开。
“轻柔姐姐,有几句话我想跟你说。”
就在楚岩刚刚出去之后,月无缺开了口。
“妹妹什么时候变得客气了,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见此,月无缺点了点头,接着看了躺在身边的雨轻柔一眼,“轻柔姐姐,夫君在御天仇的事情上,是有那么一点小心眼儿了,可这也证明了夫君有多在乎你。”
“当然,我是相信姐姐对御天仇没有别的心思,有的只是兄妹之情,但你也应该为夫君想想,兽皇城那么多的人,有夫君的兄弟,素幽她们,火寒宫的人,他们会怎么想,姐姐和夫君经历了生离死别,然后又因缘际会之下重逢,是不是更应该珍惜彼此,别再留下遗憾。”
“好像夫君在意的人不只是我一个吧?”雨轻柔嘻嘻的笑着:“以前他就经常去兽皇城小住,那个时候妹妹就已经是风华绝代,难道你们就什么都没干过?”
“姐姐,你说什么呢?”月无缺的脸一下就红了,“我们……我们什么也没干过,那个时候,夫君的眼里只有你,虽然他经常来兽皇城小住,但从来就没正眼看过我。”
“呦……好像妹妹很失望啊,是不是后悔了,当时为什么没有色诱他?”
“就算色诱,那也要他看才行啊。”
此话一出,月无缺立马就后悔了,本来没影的事儿,这一句话就给坐实了。
“不理你了,睡觉。”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是清白的。”
说着,雨轻柔叹了口气,“其实御天仇的事情上我是有责任,忽略了夫君的感受,而且也是因为我,夫君才放走御天仇,很可能会因此暴露我们的行踪,打乱夫君的整个计划。”
“怎么,姐姐终于相信夫君的话了吗?御天仇会去投靠通天阁。”
“唉……”
再次叹了口气,雨轻柔没有再说什么,其实她也说不好自己是怎么想的。
一路跟着张云忠回到客栈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楚岩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暂时稳住了刑堂的,所以想再去地牢看看,把天外峰的人救出来。
要想再次进入死牢,就必须找李忠才,而且很可能会连累他。
虽然这个家伙是大明湖底的牢头,但是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楚岩发现这个人还是不错的,而且还是一个难得的孝子,对手底下的兄弟也很好,所以就想留他一条命。
“楚公子,您这是……”看见楚岩又来了,李忠才立马冲出了屋子。
“李牢头,我今天来找你没别的意思,只是问问你,想活,还是想死?”
“什么?”面对楚岩这样的一句话,李忠才真的慌了神,“你什么意思?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带你们去了大明湖底的死牢,难道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李牢头不要误会,有什么话我们慢慢说。”
楚岩旧笑着,“李牢头,其实想杀人灭口的不是我,而是刑堂。”
“刑堂?”李忠才怔了怔:“他们……他们为什么要杀我灭口?”
“难道李牢头在刑堂呆了这么久,还没看明白吗?估计负责和张云忠接头的人,就是你吧?”
看着这家伙错愣了一下,楚岩接着说道:“李牢头在刑堂效力多年,你认为等这件事完了之后,他们还会留着你吗?估计到了那个时候,你就会和张云忠那个叛徒一起上路。”
此话一出,李忠才终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觉得这番话很有道理。
以刑堂狠辣的作风和黄志忠阴毒的性格,自己恐怕还真就危险了,而且这种事他在刑堂也听说过,好好端端的一个人说没就没了,也没有什么交代,从此不了了之。
“楚公子救我,楚公子救我啊,我想活,想活……”
李忠才跪倒在地,声泪俱下的说道:“小人上有老父需要照料,还有刚刚死去的兄弟,一家人需要帮忙,求楚公子救救我。”
“李牢头请起,我们有话好好说。”
看着这家伙已经坐了回去,满眼期待的看着自己,楚岩想了一下:“其实你现在的处境已经很危险,在下的这个办法也不知道管不管用,只能是放手一搏,至于结果就要看天意了。”
“楚公子有什么办法尽管说,小人一定照办。”
“嗯……”
楚岩满意的点了点头,“其实眼下能救你的只有你自己,实话跟你说了吧,这次我的目的就是想救出天外峰的所有人,可没想到却出了叛徒,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兴许能救下你的一条命。”
楚岩的办法不算复杂,既然张云忠已经投靠了刑堂,他正好可以来个将计就计,把人救出来,接着将整件事情推到张云忠的身上。
如此一来,刑堂就知道了真相,也就没有除掉李忠才的必要了。
他已经计划好了,通过月无缺的媚功拿下张云忠,等把人救出来之后,再把这个家伙留给李忠才,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说辞说给黄志忠,说不定李忠才还会因此受到嘉奖,擒贼有功。
良久,李忠才终于点了点头,他的心里很清楚,这是眼下救自己唯一的法子,可还是心里毛毛的,因为无论从哪一条来说,一旦事情被揭穿了,足够他在刑堂死上好几回的。
回到客栈的时候,雨轻柔和月无缺急忙迎了上来,还有就是被偷偷叫来的常在,因为想要增加胜算,就必须依仗常在的毒药。
在月无缺的媚功下,张云忠彻底的沦为了奴隶,还将一切如实的说了出来。
聂云珊从始至终都泪流满面,实在想不到平时正气凛然,待人和善,自己一直钟情的大师兄,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这话要不是从他自己的说出来,打死聂云珊也不会相信。
虽然痛心,但心底的那份深情还在,聂云珊来到了楚岩和年永琪面前,希望能保住张云忠的一条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