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老太太与禾老爷子忙着去解决他们的纠纷,谁也顾不上三房这一头了。
四宝几个便在一起讨论:“那咱们待会儿咋去?”
禾春儿原本说是不去姥姥家的,在家里待着,但是,现在话说到这份上,似乎不去也不好,而且禾春儿也只是面上对娘舅家余怒未消,但心地还是有眷恋的,那毕竟是她亲生母亲的娘家。
禾春儿犹豫着说:“要不,你们不应管我,自己去吧,不用耽搁了时间,去迟了人家又得说了。”
看着她的神情,禾早几个人都为她难过。
不管平日他们四个人相处地多么好,但是直到这种时候,才能让人深刻体会到彼此间的区别,他们毕竟是不同母的。
“我也跟大姐一起去,四宝,你带着七宝去咱公公家。”禾早也下定了决心,光为了禾春儿,她也要走这一躺。
反正陈家也就那个样子,她还不想去受白眼呢。
她做出这个决定,四宝与七宝想了想,便都同意了。
过年走亲戚,去个男娃与去个女娃之间也有很大区别,就像是四宝和七宝,就不适合去叶家。
禾早年纪小,又是个女娃,倒还算合适。
“那中,我先送你们去吧,回来了再带七宝去。”四宝说道。
现在禾老三受伤,家里的男子汉就是四宝,也亏得他会慢慢地赶车,不然兄妹几个去哪里都成问题。
“那来回也太麻烦了,送我们去,还得接我们回来!”禾早皱眉。
禾春儿刚刚确立下来的决心就又动摇了:“那不中,我还是不去了吧,我就在家陪着爹娘也挺好的,娘也跟你们一起回去,大过年的,回娘家是正理!”
“不中,咱都去,大姐,你不要管这些,咱总能想出个好法子的。”
禾早说道。
陈氏就道:“那请个人送你们吧!”
禾家现在一辆驴车一辆牛车,刚刚好。
但是,禾老太太天生就是和他们作对的,迈着小脚走过来:“老三媳妇,我跟你说啊,你家那牛车让老二家用用,你家只用驴车就中了啊!”
陈氏的话就噎在了那里。
“奶,我和大姐要去她公公家哩!”禾早提高声音朝外边喊。
“那有啥,俩丫头片子走路就中了,以往咱没有车的时候,不全靠着双脚。真是哩,现在的丫崽子,也太娇气了!”禾老太太摇头叹息,很不以为然。
禾早与禾春儿对望一眼,前者冷笑:“奶,那咋不让我二伯他们走路,凭啥我家的牛车要让外人用,我们自家却要走路?天底下哪有这样的理儿!”
刚与马氏吵完架的禾老太太,情绪仍然很激动,双手掐腰直接就骂开了:“你自家,老三,我告诉你,你就是分了家,还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种,你的东西我就有权做主,我说给谁用就给谁用!”
这话说得当真是豪气万千!
禾早一挽袖子,就要冲去与对方好好辩论辩论。
禾春儿却忙扯了她的袖子:“早儿,大过年的,不应发火,不值得!”
正好,外面响来大宝的声音:“奶,一大早的你跟谁吵架啊,这精力还是这么好,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想大宝能得到了禾家二老的喜欢,不是没有理由的,至少这张嘴就很甜,会说话,会哄人。
听到是他的声音,禾老太太果然转怒为喜,扭头看他:“哎呦,大宝啊,我的乖孙子啊,你咋来了?你娘呢?你爹呢?”
她口中的“爹娘”指的是禾大姑与崔光远。
大宝往后指了指:“在后面停牛车呢。”
大宝身后跟了一个标志的俊俏小媳妇,穿着华丽,扭扭捏捏站在那里,猛一看,就像是一个城里来的大家闺秀一样。
禾老太太使劲瞪大眼睛:“哎呦,这是你媳妇吧,娇娇?这也有一段时间没见了,哎呦,长得似乎越来也好了!大宝啊,你娘可真会做媒,给你找的这媳妇不错。”
他们这边说得热闹,三房那头却彻底是晴转阴了。
“到底没避开他们,真应该天不亮时就走!”七宝嘟着嘴说道。
四宝摸摸他的头,瞅了眼那所谓的新媳妇,还记恨当初她让自家爹娘难堪的一幕,很不屑:“咱大姑的眼光也就是这般了,亏得咱奶当成是宝贝!”
他很少说刻薄说,这样主动开口去说,就足够表明他对崔家的厌恶了。
说着话,禾大姑与崔光远,带着独生女崔芳芳从后面进来,即使是过年,禾大姑穿得也相当陈旧土气,头发也只是随便一挽放在脑后。
倒是崔芳芳,打扮得与朱娇娇如出一辙,穿戴先不说,光脸上抹得粉就厚厚一层,一说话,似乎就要扑簌簌往下掉。
她与禾早闹了一场别扭,对三房的人都看不顺眼,进了院子正好看见禾早掀帘子出来,就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她不愿意搭理自己,禾早还不想搭理她呢。
禾早也不理会她,直接对禾老太太说道:“奶,我们准备走了,我二伯他们没有马车,就让他们像往年那样去雇吧,总不能往年都可以雇车,今年却不中吧!”
大宝也是许久没有见过禾早的,闻言便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她,见她短短使劲内,个子竟然长了许多,小孩子皮肤嫩,一双水汪汪黑溜溜的大眼睛,穿的又好,满身的精神气儿,竟是比之前要强上许多。
大宝的眉头就皱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掩饰住了,含笑对禾早打招呼:“早儿,看到我也不招呼一声!小丫头现在漂亮多了。”
他这样和颜悦色,倒是把禾早吓了一跳。
她狐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他在打什么鬼主意。
“早儿跟春儿要去你公公家,哎,对了,大宝,你也是要去的,不中就带你俩妹妹去吧。”
禾老太太说道。
禾老爷子也很赞同:“是哩,这车子正好能省出来一辆,你们二伯也就不用再去雇车了!”
禾早很不耐烦,直接拖长声音冷笑:“爷,您刚说错了,不是我们的二伯,是我的二伯,我大宝哥的二舅舅,他现在可不跟着我们一起喊了!”
她这样一说,满院子的人就都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