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是反应最快的那个人,稍微一愣神就下了马,冲了过去,“早早!”
还好,马车并没有翻下去,几个力气大的侍卫将马车硬生生的给拖了回来,当然打开帘子的时候,便看到禾早的额头,有一滴血滴了下来。
两个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睁大眼睛瞧着外面,还好看他们的样子,像是并没有被吓着。
顺哥被禾春儿抱着,却吓得有点儿颤抖,大眼睛里边满是恐惧。
众人都非常后怕,刚才如果再稍微一偏,这辆马车就向下翻轨了。
四宝马上让人帮禾早处理伤口,然后扭过头,怒视着朱允涵。
朱允涵从马车里边儿探出头来,也微微的惊讶,但是,一对上四宝的目光,便仰头哼了一声,将门帘放下,又将头缩了回去。
他这样目中无人,拒不道歉的态度惹恼了众人,众人对他这辆马车都怒目而视。
顺哥好像才反应过来,忽然张开嘴哇哇大哭起来,禾早心疼的不行。不顾额头上的疼痛,一直抱着他,小声地安慰着他。
小安就反应好多了,坐在那里,含着手指头,正好奇地看着顺哥,忽然,他伸出一只小胖手,拍了拍顺哥的肩膀,就好像是在安慰他一样。
禾早看见,不由地笑了,同时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这兄弟两个,当哥哥的稳重,大气,当弟弟的虽然脾气急了一些,但是,整体上,性格也是可以的。
她相信,只要她好好教导,长大后,两个孩子一定能够有一番成就。
四宝走到这一行的马车旁,向车夫使了个眼色,车夫便战战兢兢地从马车上下来,站到了一旁,立刻有两个粗壮的侍卫,将他给拖了下去。
他听从朱允涵的命令赶车,虽然不是主使者,但是,也是间接造成禾早他们受伤的人。
四宝则拿着剑,将门帘挑开,淡淡的,冷冷的看着他,“出来。”
朱允涵还十分惊讶,指着他,尖着嗓子喊道,“你敢这样对我?乡巴佬,你信不信回去后我就将你碎尸万段!”他的语气,特别的强势,特别的嚣张。
四宝冷笑一声,“你好大的口气,现在我给你机会,让你将我碎尸万段。”
他跟着阿澈也学了一些武艺,很快,三两步就跳上了马车,硬生生将朱允涵给拖了下来,后者现在瘦巴巴的,浑身并没有二两的力气,所以轻而易举的被四宝给扔下了马车。
他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尖着嗓子,扭曲的脸颊叫着,“你,你又做什么?你敢对我不利,我一定要让你好看。”
但是,有一个人影比四宝更快地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脸便是一拳,禾早重重地打了他一拳后,又打了一拳,朱允涵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倒在地上,嘴角都是血,眼睛也青肿了,可见禾早打出的力气有多重,而禾早自己的手也已经脱了皮。
朱允涵还要说话,禾早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又给了他一拳。
她这是典型的你狠我比你更狠的做法,所以朱允涵被吓到了,怔怔地看着她,一声都不敢吭。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禾早收回手,她弹弹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一言不发的往回走,又抱起来四宝抱在怀里的顺哥。
两个孩子将刚才的一幕幕看在眼里,之后,顺哥明显比以前要听话的多,最起码在禾早面前是这样,他们这个时候看向禾早的眼神,都充满了敬畏。
朱允涵被人搀扶到了马车上,他大概被打怕了,在后来一路行程中没有再说一句话,但是没有人看到,他的眼睛中却流露出来深深的愤恨。
在被流放的几年中,他遭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时光,在那几年,头几年里,或许有人保护着他,他嚣张肆意惯了,惹怒了很多人,后来,当家里不再管他之后,他就成了街上人人喊打的老鼠,几乎都没有他的生存之地。
他被人打过,揍过,骂过。为了生存,他也给人下跪,低声下气的,想要讨得一条生路,所以刚才,禾早那样打他,就让他想起了以前那段痛苦的时光,他心中充满了愤恨与厌恶,但是,却没有勇气去反抗。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紧紧握着双拳,闭上眼睛,在心里发誓,我要强,我要变强,总有一天,我要将所有人都打压在地上。
傍晚,他们在一个县城里面停了下来,专门租了一个院落,因为有禾早与几个孩子在,四宝不愿意赶路太过让几个人受到劳累,尤其是现在的天气还特别的热。
一队的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和早贴心,让人打来干净的热水,让三个孩子洗了洗澡,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坐到大竹席上玩儿。
然后她自己才去洗澡,出来的时候,饭菜已经送过来了。这些饭菜当然不是客栈里边的人做的,而是,春晓她们拿了食材,去厨房自己做的。
出门在外,尤其是夏天,外面的饮食要精心。
两个孩子也是累了一路了,吃的特别的香甜,四宝看见便十分的惊讶。
禾老三与陈氏刚才就一直忧心着,这一会儿便趁着吃饭的空当,仔细地查看着禾早的伤口,还好只是蹭破了点皮,并没有大碍。
城陈氏就道,“这好好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那个朱公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呢!他不是和郡王是兄弟吗?怎么差别这么大,害得早儿受伤都不肯道一声歉。”
禾早几个没有说话,四宝冷哼一声,“郡王从没有将他当做兄弟。”
禾早想起阿澈以前对她讲过的,朱允涵小的时候,并不懂事儿,阿澈对他又特别的好,所以其实兄弟两个人之间感情是很不错的。但是渐渐的,朱允涵长大了,他的母亲和周边的下人对他产生了不好的影响,所以后来就慢慢地长歪了,长残了。阿澈有一次提起还很可惜的样子,如果见到现在的他,阿澈一定会很失望,甚至会痛心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