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春儿就走过来,笑道:“你们在说什么?”
禾早与四宝就互看一眼,没有做声。
这种事情,禾春儿以前一向不沾手的,倒是不好让她知道。
禾春儿显然也明白,没有再问下去,只是张罗着给四宝倒开水,又嘱咐他一些注意事项。
四宝这个时候,脸上的伤口正是疼得,一起身一动弹,就疼得眉头紧皱。
让禾早心疼的直抽抽。
禾春儿问要不要往家里送信,禾早与四宝一致决定先不送、
禾老三与陈氏都不是有主意之人,以前在家里,就靠着兄妹几个支撑门户,如今,有阿澈帮他们出头,他们就不要再让长辈们跟着操心了。
四宝还有一种幻想,摸着脸上包扎的伤口,笑笑:“说不定等咱们回去,我脸上的伤痕就没了呢,咱家里也就不用知道了!”
“哪里会那样顺利!”禾春儿嗔怪道:“你这伤疤,没个两年是好不了的,还得有特定的药抹着,就像我那时候一样!”
阿澈已经去找那位李大夫了。当时他逃到了南边,希望还能找到他。
四宝对容貌什么的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他却在意能不能做官,所以,对于禾春儿的嘱咐都听在耳中下决心要严格执行。
久病成医,禾春儿对治疗伤疤这一块,还真比别人懂得多,就是那些平常大夫也比不得她。
第二天早上,禾早早早就起来了,派人出去打听消息。
她没有久等,就等来了让人出乎意料的事情。
昨晚,朱允涵与那几位宗亲被阿澈底下的年轻将领们踢了门上门揍人,只将人给揍得眼青鼻肿的,其他几位宗亲只是皮外伤,将养些日子,就好了,但是,朱允涵却断了一只胳膊,需要将养大半年才会好。
这个禾早是昨天晚上就知道的,所以也不惊讶,让她惊讶的是,昨晚,不光是阿澈一顿人马去揍人,还有另外一队人马,却是遮掩了脸面,冲到人面前揍了一圈,就又快速退走了。
就是阿澈的人去追也没追上。
这显然也是为禾早出气的,因为要真的是这些人的仇家趁机上门报仇,几个人的伤势不会这么轻。
但是,禾早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是谁在暗中帮助她。
姬府,韩府,虞府,都不像!
而更让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幕后之人竟然知道阿澈的计划,在他派人上门的时候,自己也派人上门,时间掐的分毫不差。
这岂不是表明他对阿澈的事情了如指掌吗?
闲话休提。
这件事一出来,整个京城就又都轰动了。
原因无他,这事情的主角是庆功王府的两个儿子,为了一个农家女,大打出手,所以,在众人看来,就是两个贵公子争一灰姑娘,自古人人爱八卦,尤其是皇室八卦。
像这样精彩的免费大戏,谁不想好好看一看。
于是,禾家又如之前的那样,被来闲逛的闲汉与好事的堵住了门,****往里探头瞧热闹。
阿澈又是从墙头下来的。
他刚从宫中出来,被皇帝训了一顿,又罚他在殿门外跪了一下午,还是有宗亲长辈求情,才算是放过他,就这样,还是让他把刚到手不久的三品将军给夺了去。
在宫里走了一圈,阿澈又变成了白身。
这倒不算,因为在宫中跪了一下午,等来到禾家时,他腿脚都伸不展,走路很不自然。
禾早见了,先问了小厮百久,知道他跪在殿门外,腿下面连蒲团都没有放,就这样直直跪在了青砖上,便又生气又心疼,赶紧让人去熬姜汤,又让他去了自己房间,吧众人都轰出去。
阿澈有些二丈摸不到头脑,禾早可想不到别的,站在他面前,小下巴一杨,大眼睛一瞪,很有气势:“先将裤子撸起来!”
阿澈就瞪大了眼睛,因为平日里他一向不动如山,这会儿的反应,硬生生给他添了几分孩子气。
禾早就不耐烦了,干脆蹲下去,去扯他裤子:“你赶紧脱下来,让我看看,到底伤得怎么样!”
阿澈吓得赶紧护住裤子,整个人也嗖的一下起身,往边上挪了挪,一边警惕的2看着禾早,那模样像是把她当成了欺男霸女的恶少。
禾早就直直瞪着他:“你跑啥,过来坐着!我就是看看伤,又不会吃了你!你干嘛那样紧张!”
阿澈这才算反应过来,见她一本正经地,半点邪念都没有,不由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禾早这样很可爱。
他想了想,耐心地说道:“你一个姑娘家,这般看我的伤处却是不妥当,你出去,我让百久来看看就行!”
禾早压根不理会他,朝椅子上挪挪下巴,示意他坐上去。
阿澈被逼无奈,只得摸着鼻子,小心坐过来。
又迟疑着说了句:“要不,你去找个大夫?”
禾早立即凶巴巴地看过去:“你是嫌弃我不会看病是不是?”
这话可就重了,阿澈忙摇头:“不是,不是!”
他对上禾早一双清澈中盛满担忧的眸子,那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禾早的性子他最是清楚,她这样,分明是担心极了他,完全没有朝男女大防上想去。
他最终还是坐在那里,任禾早将自己的裤子卷上去,露出膝盖上下那片红肿。
其实,已经不能称为红肿了,因为跪的时间太长,那红肿已经转成淤青,又从淤青中慢慢渗出血丝来,看着十分吓人。
禾早心疼的眼圈就红了。
阿澈慌了,忙安慰道:“不疼,这点小伤,将养两天也就好了!倒是四宝,现在怎么样,伤势轻点没有?”
禾早又瞪他一眼,大眼睛中盛着满满的泪水,紧紧咬着小唇。
阿澈是真心疼了,又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只紧张专注地盯着她:“不哭,把泪抹了……”
他伸出手去为禾早擦泪。
禾早就拽着他的袖子,将脸上的泪水给擦干净了,也不给阿澈好脸色,将早就准备好的金疮药给他抹上去。
金疮药里面含有酒精,冷不丁抹上去,会一阵火辣辣的疼。
这点疼痛,阿澈早就习惯了,因此一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禾早却更加心疼了,直觉他吃了很多苦,所以才会特别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