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百川哥,小姑娘脸上就露出那种淡淡的红晕。
赵氏问:“那其他人呢,都是女人吗,都咋进来的?”
小姑娘就看了她一眼,摇头:“婶子,我知道你咋想的,你觉得咱们这里干粗活的人都是被掳来的,但实际上有少部分是像你这样,撞见了他们,他们为了不让行踪被人看破,才会把你们带进来,但是也不打不骂的,给吃给喝!和在外边一样生活自由!还有大部分的人是这附近的猎户,或是因为生活苦,活不下去,或者是差点死在深山里,都是他们救了我们!”
赵氏见这小姑娘说话,一举一动都极为维护着那些黑衣人,心里头一阵膈应,觉得这小姑娘小小年纪被洗脑了。
不管对方怎样说,她是一定要带着五宝逃出去的。
她带着五宝走,不是要来到这里不见天日!
她确定送来的食物没有问题后,才去唤醒五宝吃饭。
小孩子都是没心没肺的,也不管额头上的伤口还痛着,五宝对这个如同仙境一样美丽的地方很感兴趣,又与那小姑娘,名字叫做小娟的处的很好,不过半晌功夫,就成了人家后面的跟屁虫了。
而赵氏下午就跟着小娟来到了妇人们所在的地方干活。
将士她没有看到许多,但是,却也远远的看到了有一二百人在训练。与那些黑衣服不同,这回见到的人,竟然穿着绿色短衫与裤子在训练。
时下人的审美观,男子很少有穿绿色的。
小娟就解释道;“这里的事情是要绝对保密的,所以,就是训练也要穿这种与树丛颜色最相似的衣服,这样才能最大程度避免别人发现!”
赵氏点点头。心不在焉的跟着去河边洗土豆,切菜。
她刀工很好,不一会儿,她这里的土豆就切了一大木盆,是所有切菜的妇女中最多的,周围原本看向她有些敌意的人都和善了些。
赵氏一开始发现能在河边洗土豆的时候很高兴,因为有水就意味着有水源,能够通向外面,但是洗了一会儿后,她就失望了,从这边,她也能看见宽七八米的河水中间安装着闸门。
有一会儿,闸门开了,她看到了那闸门下面泛着寒光的剑锋,竟是一种军事上的机关!
怕是有人从下面游过去,就会被扎成血窟窿。
闸门打开,有几个人簇拥着进来。
那为首的人,赵氏一开始只是瞟了一眼,但接着就浑身一震,她看到了平生最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个为首的,明显是首领模样的少年,竟然是卢家村与禾三房关系很好的顾允澈!
也就是村上里正大人家的亲戚!
怎么会!
他在这里弄出这样一群人出来是想干啥?
赵氏没有文化,但是不妨碍她把事情往最坏处联想。想到与之关系亲密的三房,她更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即插了翅膀飞回去,将事情告诉禾早,让他们提防。
显然,对方已经知道她也在这里,一进来,目光就淡淡看过来。
他的眼神很冷淡,看不清楚真正的心思。
赵氏喉咙发紧,不知不觉中,握着菜刀的手就握紧了。
她不知道她想干嘛,但是,直觉中,她现在很危险。
她很快被带到了他面前。
她以为她可能终究逃不了一死,可悲的是赴死前她怎么也找不到五宝那个没良心的臭小子,不知道跑到哪里疯玩去了。
但是,她又错了,阿澈并没有杀人灭口的意思。只是淡淡看着她,半晌才开口:“你与五宝以后就安心在这里待着,这里面有大夫,有先生,五宝可以继续读书写字,但是,这几年内,你们怕是都不能出去!”
“你……你想干啥!你在这里藏这么多人不许人出去,到底是想干啥……”赵氏颤抖着声音问。
阿澈倒是没有料到她竟然有这样的勇气,瞟了她一眼后,摇头:“这是我的事!这里面的生活,除了没有自由,其他就很好!你不用担心生命安全!”
“那你接近我们禾家是想干啥?肯定不安好心!”赵氏恨恨说道。
阿澈的目光很冷,但语气却有一种超乎寻常的耐心,一字一句的解释道:“如果不是看在早儿的份上,我不会容许你这样对我说话!”
在这里,他一言九鼎!
没有人可以违抗他!
许是被吓住了,赵氏张张嘴,终究没有再做声。
她就这样在深弯沟待了下来,渐渐的,也猜到了这巨大阴谋的冰山一角。
她越来越恐慌,但是,却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
顾允澈虽只是一羸弱少年,平日也极少出现在这里,但是却能狠得下心来,能采取高压冷血政策。对于胆敢逃亡的人绝姑息。
但是也分情况,赵氏来的第一年,有两个人不堪深山寂寞,偷偷逃亡,甚至引了粗大的蟒蛇来袭击人,死了几个妇女与几个军士,阿澈亲自将蟒蛇杀死,又命将这两个人捆缚在那里,亲自拿了刀砍下头颅!
鲜血染了他的半边脸颊,让人不寒而栗。
第三年,又有两个妇女相约逃跑,她们却是无意中进了深山迷路,再也出不去了,这才狠下心来要逃出去。
顾允澈派人拿住她们后,并未杀人,反而将她们的丈夫与子女都秘密送了进来。一家团聚。
这样铁血与怀柔政策齐出,竟是让下边人的心思都收的死死的,一个个对他异常忠心,就是找事也不得不承认,到底是干大事的人!虽然他不常在这里,却比代他管事的百川还要受人爱戴!
就是她自己,也渐渐对其信服。
时间逐渐过去,就在她也死心出去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件意外。
她所在的地方离出口最近,洗菜什么的就在闸门附近。但是别看警戒松懈,这附近的暗处不知道藏了多少人在看管出口。
那天,禾早与一个陌生中年男子误打误撞摸过来的情景,就是她,也在一旁看到一清二楚。
她很为她捏了一把冷汗,既希望她发现那水中机关,又怕她发现会性命不保。
他们两个人在外面观察了许久,她们这些人就也被勒令一点声音不许出,趴在那里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