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他几次去县城,都没有见到人。
禾老二其实胆子很小,被依靠了一辈子的父母直言不愿再见他,他就恐慌了,想来想去,觉得只有老三能帮他了。
这几天,他一直借酒浇愁,直到现在也是如此。
禾老三一看他喝得醉熏熏的,就先皱眉。
禾老二涎着脸笑:“老三啊,你哥哥我来找你了,几日没上门,你也不知道去找我,哥俩聊一聊!”
禾老三态度淡淡的:“二哥找我干啥哩!”
禾老二就凑近了他一步:“老三啊,我跟你说,因为橘儿那事,咱爹娘如今都怨着我哩,你可不能只看着不管,我知道你现在有本事了,会挣大钱了,也和贵人扯上了关系……咱爹娘如今也愈发看重你了,我来不为别的,就是央你给咱爹娘说说好话,我这么大的儿子了,不见我算咋回事哩!”
他陪着笑:“你说是不是哩,老三!”
禾老三瞅了他一眼,就问:“二哥,你到现在知错不知错?”
禾老二这几天被问得最多的就是这一句话,说实话,他已经被问得不耐烦了,他当然知错了,发生了那么严重的事,他除非是个木头,不然可着劲儿后悔!
但是,谁让他那天酒瘾犯了,想去喝酒呢!
为啥都要来问他这一句!
禾老二的神情就耷拉下来,没精打采地说:“老三啊,过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我知错不知错有啥重要哩,你们不就是想看我笑话罢了!”
大概是喝醉酒的原因,禾老二连站在那里的原因也没有,坚持了这么一会儿,就一屁股坐到了炕上,看到禾早与禾春儿坐在上边,便伸出手像赶小鸡一样:“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少搀和,都出去玩去!”
禾早砸吧下嘴,简直不想去看他了。
禾老三也是同样的想法,轻声:“二哥,我帮不了你,不过我可以给你提两个建议,我要是你,这时候我就不会去喝酒。我会诚挚地去给爹娘道歉,负荆请罪,并且保证下次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他微微怜悯地看着禾老二:“像你现在这样,连错也不肯认,咱爹为啥要见你!还让你祸害橘儿吗!”
禾老二恼了:“都说我祸害橘儿了,我咋祸害她了啊!是她自己不要脸,跑去相看人家男的,然后又脾气坏跑了,最后被两个人给哄骗了,归根结底是她自己太笨太蠢,最后咋都怨到我身上了!”
不得不说,他这句话真相了。
禾老三压抑着自己的怒火:“但是,你比她大了多少岁,橘儿才几岁!你的年龄都足够当她爹了!你去找人了,为啥不再坚持找,咱爹娘恼恨你的缘故你真不知道哩?啊!橘儿是晚上才被拐到了县城,你要是之前花些心思去找她,就绝对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说着,他就伸出了拳头,在禾老二前面晃了晃,恼怒地说:“赶紧滚出我家,不然我会揍你!”
禾老二睁大了一双红通通的严谨,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呦,老三,你能了啊,你现在敢揍你兄长了!”
他从炕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又去看禾春儿与禾早两个,指着禾老三:“看看,看看你们爹,他要打人哩!”
禾早就啪得将炕桌上的茶碗重重放在炕桌上,抬起眼眸,冷冷地说:“二伯,我家可不欢迎你,你要是再不走,我爹揍你,我帮着他递扫帚!”
禾老二惊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呆呆地想了半晌,才不甘不愿,嘟嘟哝哝地离开。
到了门槛那儿还被绊了下,差点跌倒,禾老二咒骂了一声,发泄似的大声骂道:“你老三房家的门槛变高了,我如今这秀才老爷身份也进不来了啊!”
直到他声音远去了,禾早几个才互相望望,禾春儿就噗嗤一声笑了,指着禾早:“你瞧你刚才说的话,乐死个人!咱爹要是真动手了,你还真要推波助澜啊!”
禾早晃着小脑袋:“那当然哩!”
禾老三看看她,眼中就流露出来笑意,但是,不一会儿,他就想起了已经同禾小姑一样被养废的禾老二,脸上的笑容就又隐去了。
禾老三帮助四房租了院子的事最总还是被禾老太太知道了,她就直接让禾老大找禾老三过去。
禾老二貌似失了“圣宠”,禾老四住在县城的另一边,禾老大就变成了香饽饽,有时候就干脆住到了县城。
禾老大说话说得磕磕绊绊,但是也不妨碍禾老三听明白,他很无奈:“咱娘啊,太要强了,老四一家住得远远的不妨碍他们就中哩,咋非得要说出个四五六来!”
此时已经要进入到七月,距离禾橘儿割腕自杀也过了小半个月了,禾老爷子他们咋还不回家,难道禾橘儿的心情还没调整好?
但是,禾早却觉得按照禾橘儿那样的性格,她本应该很快就恢复正常才对!
颐指气使,才是她的本性嘛!
禾老大对禾老三的抱怨不发表任何评论,只咳嗽一声,嘱咐他:“咱娘让你早点过去哩,你别给忘了就中,我今天就不去了,家里还有事要用我哩,那我先走了。”
他也是穷苦大半辈子的人,对于如今已经非常富裕的三房,站在那宽敞明亮,装饰得十分漂亮的三房宅院里,他总有点不自在,因此说了几句话,就很块离开了。
他走后,禾老三就问禾早:“早儿,你说到了县城我该咋对你爷奶说?”
禾早就看着他笑:“爹,你给我四叔四婶租院子时咋想的?”
禾老三摸摸头,也有点想笑:“那还能咋想,就是想着家和万事兴呗,你四叔,五宝都是可怜人……”
“那就把这话讲给我爷奶听,爹,你咋想的就咋说!”禾早认真地说道,然后就又露出洁白的牙齿笑笑:“再说了,咋能说我奶叫你你就要紧着去挨骂,迟一天半天的不要紧!”
禾老三有些犹豫,让长辈久等会不会不太好!
“县城那么大,就是我四叔违背我爷奶的意思,他们住得那么远,也不会天天吵,爹你就不应太担心了。”禾春儿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