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刘玉泉傲娇了一回,往前走去,却见禾早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跟过来,不由更加气愤了。
他已经骑虎难下,总不能自己没有自尊重回头吧。
他只好埋头往前走。
身边的下人都一溜小跑跟着。
禾早眯眯眼睛,叫了一声:“泉哥儿!”
刘玉泉往前走了两步,脊背挺直,但是到底是站住了。
他也没有回头,也没有应声。
禾早就暗暗叹一口气,走了上去。
与他对视着。
刘玉泉如今已经高出她一个头,即使****制药学医辛苦,神采却依旧,一张脸蛋精致如画。
此时,他正用一种悲愤控诉的眼神看着禾早。
后者就讨好一笑:“你从家里来,给我们说说我爹娘的事呗!”
刘玉泉硬邦邦回了一句:“没空!”
禾早自讨个没趣儿,看看站一边的禾春儿,示意她上前。
禾春儿也很给力,马上就过来,温婉的笑着,像是一个亲切的大姐姐,先是问了好,又问他一路辛苦,最后才问起在县城待着的禾老三与陈氏。
刘玉泉在她面前倒没有那些大模大样,让人将自己马车上带的包裹拿过来::“这是三叔三婶给你们带来的东西,又让我转告你们,在京城要是事情办的差不多了,就回去吧,他们在家里很想念!”
那一摊子的事,也长久离不了人。
禾春儿很感激地道谢。
禾早与刘玉泉最终没有好好说会儿话,知道他进京,刘谦那里很快就将他叫走了,说是要去姬府拜见。
姬府是刘老太太的远方亲戚,平日里有走动,也正因为姬府的照料,如今的杏林大家才有了这样的气象。
想到姬府,禾早就又皱皱眉,有些不舒服。
如今的瑜伽会所也是靠着姬府才算是相安无事,而这姬府也是靠着刘家的关系才成事的。
本来,她是挺迟钝的一个人,察觉到刘玉泉对自己有好感后,自己还想着只是青春期小孩子的一些倾慕,没过两年,见过更多的世面,这种倾慕之思自然也就没有了,但是现在看来,却不是这么回事。
至少,刘玉泉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表现过,
尤其是那指摘的眼神,让禾早自己就莫名心虚了。
刘玉泉一直忙了四五天,都没有时间上禾家门一趟,就是上门去找他,刘家的下人也只是推辞,不是他不在就是在药方里研制药丸,没有时间。
如今谁都知道杏林大家刘家是为皇帝研制药丸的,这其中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禾早当然没有那脸面能让刘玉泉从药方里出来。
等了几天后,没见着刘玉泉,好好说道说道,倒是阿澈回来了。
一身的风仆尘尘,连换衣服也没有,就直接来看禾早。
如今两个人的关系早就传得四面八方都是,阿澈也就不用避嫌了,直接光明正大的入门。
而因为先前他的一番作为,如今京城上下都在私下里猜测,禾早就是顾允澈的逆鳞。
禾早便让人端来了热水和干净的毛巾让他擦洗,知道他饿,就又亲手下厨,跟着禾春儿做了一桌的饭菜。
禾春儿在厨艺上很擅长。
阿澈很给面子的吃干净。
等问她在家里忙什么的时候,禾早的心里就紧缩了起来,她觉得自己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没有办点事情,自己却因为刘玉泉的表现而心虚。
她想了想,尽量避重就轻:“泉哥儿来京城了,我去找他两回,他都在家里忙着制药呢!”
听到泉哥儿三个字,阿澈的动作就滞了滞,但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动作快的根本就没让禾早察觉到、。
他放下碗筷,慢慢问了一句:“什么药丸?”
禾早一愣,有些惊讶。
她没有想到阿澈的侧重点放在这上面。
做什么药丸,那不是由宫中吩咐下来的,由着刘佳做最擅长最上等的。
她迟疑了下,便知道他不会平白问这一句,就问道:“怎么回事?”
阿澈看了她一眼,想要摇头。所有危险的事,他都不想让她沾边。
禾早却急了,一把抓住他的袖子,抓得紧紧的,小脸警惕的看着他,就好像是害怕他一不小心就逃跑了一样。
阿澈无奈,看了看她倔强美丽的小脸,又看了看扯着自己袖子的小手。
他想了想,压低声音在禾早耳边说:“从前年开始,宫里头,每隔一段时间,就有无数宫女的尸体被抬出了皇宫……”
一句话说的不清不楚。但是禾早却是从后世来的,见多识广,只看一眼,就知道是为什了。
年弱的皇子……皇帝的强势……对弟弟的不喜……阿澈……
禾早终于将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联系了上去,她的表情就如同被雷劈了一样,坐在那里不能动弹。
阿澈有些担心,想要凑过去,禾早就直着眼睛,看着他,语出惊人:“皇帝不能人道!”
这大咧咧的话一出,差点没把阿澈给吓死。
他看看仍不知死活,大睁眼睛的禾早,先是皱眉摇头,又指指屋顶上方:“这话可不能乱说……”
禾早的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如同黑葡萄一样,又机灵又淘气,她紧张兮兮地凑到阿澈耳边,小声问道:”皇帝真不能人道啊?”
阿澈倒也没有隐瞒,将往事一带而过:“陛下他身子骨不健壮,如今宫里唯一的皇子一直带在身边,当初怀皇子的时候,听说是用酒药助了兴。又吃有丹药,所以,皇子生下来后,皇帝更加信任道学了!”
禾早暗暗咋舌,这时候的人炼丹成炉的丹药,里面含的最多的可是重金属。
重金属吃多了,对人身体可不好。
阿澈在她耳边极其小声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刘家接手的成药,都是能用来壮阳……”
他小心打量了禾早一眼,看看他是不是被这个词眼给吓坏了。
但是禾早相反却只是吃惊,再一联想到某个人为了躲她,一直在药房里钻研这个,就觉得有些好笑。
“刘家没有告诉你,你却反而不好跟他说了,这事本来也污人耳朵,你以后就不要再提起。”
阿澈嘱咐了一句。
禾早点头,表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