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真想了一下,四宝就从窗口对禾早说道:“咱们不回家吃饭吧,我知道京城新开了一家饭馆,味道特别好,我们去吃好不好?”
禾早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你做主!”
于是,四宝就带着禾早来到了一家并不在主街道上开的饭馆,名字叫做“客来友”。
名字很俗气,位置也不起眼,但是客人却蛮多的。
禾早就跟着四宝进了店,两个人也没有要包间,只要了两个桌子,禾早与四宝一张,季月、春晓几个下人一桌。
四宝就点了一碟头鱼,一碟槽鸭,一碟乌皮鸡,又点了四样下饭菜,一碟羊角葱油炒的核桃肉,一碟肥肥的羊****,一碟光溜溜的滑泥鳅,再就是一盘汤,一个盘子内两个肉团子,夹着一条花肠滚子肉,叫做龙戏二珠汤。又上了细细的白米饭,这米闻着有一种隐隐的甜香,夹起来都是一粒一粒的,晶莹剔透,好像是羊脂玉。
禾早心里不舒坦,但是,却不至于与美食过不去,因此立即留着口水,将汤舀了一小半到自己米饭里,再配着吃菜,一边吃一边点头称赞:“味道果然不错,不错,不错!”
就是那羊****,也处理的极好,吃起来几乎都没有羊的膻味。
四宝看她吃得欢,就也笑了:“我就猜你会喜欢!”
禾早看着桌子上剩下的一片狼藉,沉思片刻,忽然说:“咱家的自助餐味道没有这样好!”
这是正宗的南菜,与北方菜有很大的区别。但是,禾家的自助餐,却做不出这样正宗的味道来。
四宝就笑了笑:“这一家饭馆老板一定是南人,你要是喜欢,可以出钱买几个膳方!”
膳方是很值钱的,一笔价格买断,价格不菲,但是,就看能不能获得更丰厚的利润了。
禾早眯着眼睛,扫着店内络绎不绝的客人,及那个桌子上,季月几个也吃得欢的场景,微微挑眉,笑:“如此,我就来会会这里的老板!”
伸手付钱,表明自己想与对方老板谈笔生意,伙计就恭恭敬敬的请了禾早与四宝去了后院。
后面是一座小小的院子,但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正面三间屋,两边各两间厢房。
饭馆老板就在东厢接待了禾早与四宝。
出乎禾早的预料,竟然是个女子,还很年轻,只有二十出头,挽着头发,浑身穿的灰扑扑的,虽然长相清丽,但是打扮却着实不出众。
禾早看不出来,也不在意,但是四宝却看出来这个人的装扮时寡妇装扮。
他坐着立即就尴尬了,但是瞅了禾早一眼,后者正好奇的打量着面前的女子,一点也没发现他的暗示。
四宝只得将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端了茶慢慢喝着。
禾早就开口与对方说起膳方的事。
那女子姓罗,人称罗老板。
禾早一开口,罗老板就拒绝了:“我们小本生意,倒是不敢有这样的想头,再说了小娘子还有一个儿子要养活,我们孤儿寡母的,就靠着这小饭馆维持生计呢!”
禾早就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其实,我是尝了贵店的食物,才突然有这个想法的,老板娘有一手好手艺,但是,开饭馆,手中有几个方子做压箱底就可以了,时不时的推出来吸引客人,但是,对于很常见的膳方,如果卖给了我,不光能增加一笔收入,还能让这京城的每个人都能吃到,自然就知道了你们客来友的名声,这里的客人会越来越多的!再说了,贵店门铺虽小,生意却极好,在这样的地段,没有人护持,怕是会惹来是非!”
这话一出,不光是罗老板皱眉,四宝就也微微皱眉。
罗老板冷眼看了禾早一眼:“你威胁我?”
禾早摊手摇头:“不,我是在提醒你,你们孤儿寡母的,若是没有后台,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可是寸步难进!”
罗老板眯着眼睛盯着禾早:“不知道贵店名字是?”
禾早就笑:“禾源自助餐!”
罗老板的神情现过一抹惊讶,显然也知道禾家自助餐的,她上下打量了禾早一眼,便点头微笑:“原来竟然是鼎鼎有名的禾二姑娘,真是失敬,小女子刚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说着,干脆的起身,为禾早与四宝施了一礼。
禾早与四宝也忙起身,还了半礼。
这罗老板刚才禾早也探清了底,确实是没有靠山,带着儿子来京城讨生活的。
她知道了禾早的身份后,态度倒是比刚才好多了,一边让下人再上明后茶,一边笑道:“早就听说禾源自助餐的名声大,我来京城后还带着儿子亲自去吃了一次,确实出乎意料,饭馆能建成那个模样,还有汇集天下各地的美食,我当时就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能见到饭馆的主人,不知道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经营饭馆的人怎样惊才绝艳呢,今日一见,才知道名不虚传!”
这样直言不讳的夸奖让厚脸皮的禾早也忍不住脸红了。
四宝将茶盖挡在脸前闷笑。
禾早瞪了他一眼,就笑着说道:“罗老板太谬赞了,咱们都是开饭馆的,倒是罗老板孤身一人,就能开得这样一个饭馆,倒是让人敬佩!我却是有父兄依靠,外人看了,说话未免夸大了些。”
罗老板也是个爽快人,自从知道禾早的身份后,就下决心要交好,她在京城没有人脉,也果真需要如禾家这样后台强硬的人做依靠,虽说卖食谱并不能给两家建立真实有效的联系,但是,到底是沾上边了不是。
她没有迟疑,直接写出来四道菜方,都是刚才禾早尝的好的。
一张方子她也没多要,只要五十两银子,四张就是二百两。
二百两禾早确实没看在眼里,她瞅了瞅药方,见那上面写了一笔端正正的字,就忍不住夸赞:“罗老板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出门在外讨生活,所以胡乱练了些。”罗老板态度却淡淡的,似是不大想让人谈起她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