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回来了,没有给人刘家添麻烦吧!”
她永远就有一颗操不完的心。
禾早就乖巧地不吭声,禾春儿笑着:“刘伯伯回了很多东西呢,七宝可是有口福了。”
看了眼车上的东西,陈氏就忙说:“老四,你也带回家一些,这几天,麻烦你照顾着姐妹俩了!”
禾老四忙摆手,诚心诚意地道谢:“不,不,这话该是我说哩,这几天,多亏了这姐妹俩!”
如果烧饼这个生意真能做下去,那禾早简直就相当于给他指了一条养家糊口的财路了。
而且,禾早所说的那件事――虽说他面上没有同意,但心里却仍时不时就想起以前一家子相处的画面。
至少,对他来说,去县城里能拥有养家糊口的本事,有些困难也就不成困难了。
禾老四先去看望了一下禾老三,后者也向他道谢帮忙照顾两个女孩。
然后,禾老四才带着车上小半的东西回去。
老宅,今天午饭当然吃得很丰盛,非常难得的是,等到三房让禾早端了一碗海鲜一碗肉菜送过去后,禾老爷子竟然也忙让禾夏儿端了一碗蒸的大螃蟹:“咱中原人,极少吃这个,他们都说尝着味道倒是极好,我却吃不惯这个腥味,你也拿回家尝尝吧!”
中午,禾早家没有蒸螃蟹,原是陈氏与郝三嫂已经做好了丰盛的午饭,螃蟹就放着晚上吃。
禾老爷子这样盛情,禾早当然不会没有眼色,当即笑眯眯地笑纳了:“那就多谢谢爷了,七宝最爱吃这个了!”
禾老爷子含笑点头,心情很好的样子。
禾老太太接下来就说了一句:“早儿啊,你跟你们四叔一起,知道不知道他已经找到活计了?”
她白皙圆胖的脸上,眉眼舒展,一看就是十分畅快的模样。
哦,怪不得这两个人心情这么好,原来是知道禾老四要打工的事了。
她就点头:“嗯,听四叔说过,是找了一个活干。”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城里活计好找哩。”
“就是,就是,听你四叔说他就给人帮忙了一下午卸货物,就挣了五十文钱,这可就相当于拾钱哩!”
禾老太太很兴奋。
禾早:“……”
她往禾老四那边瞟了一眼,暗想,对方也太老实了吧,那五十文钱都花光了,却还要说出来,事无巨细地跟爹娘报备!
“我说,一下午能挣五十文,那一天岂不是挣一百文!这一个月下来,就是三两银子哩!可比你们二伯那个私塾要挣钱哩,早儿,怕是你们家的作坊也比不上吧!你们挣的多,但是又请了那么多人帮忙,还要给人家贵人分一大半,每个月还不知道能落到手里多少哩!”
禾老太太很不屑。
也不怪她短视无知,因为对着大闺女,二儿子抱怨过太多次三房的不孝顺,那两个人心术都不太正,就都骗她说三房其实没挣多少钱!禾老太太也就轻易相信了。
禾早眨巴下眼睛,决定当做没听见。
只是,等她离开的时候,又偷看了禾老四一眼,有些为他的未来担忧起来。
如果,禾老太太以为只要在城里干活,每个月都能挣三两银子,那禾老四岂不要累死!
她出了院子,还能偶尔听到禾老四试图解释的声音:“娘,那只是个意外……我找的这个活计,可挣不了这老多哩!”
“你是不想往家拿钱还是咋的,啊!城里的钱那么容易挣,就像是拾钱一样,你一直说挣不了是啥意思!”禾老太太很不满。
禾老四就无话可说了。
禾早回去后,就将这件事告诉了一家子。
陈氏的眉头就皱起来,但她一般上不会评人是非,因此未吭声。
倒是禾老三有些叹气:“你奶这是要钻钱眼里了啊……钱哪能一下子挣完的,再说了,你四叔在城里,能有啥好活计,不过是做个苦力,这做苦力的钱哪容易挣哩……你奶以前也做过工,咋越老越不明白这个理儿了呢!”
“她才不管哩,管你累死累活,只要有钱拿就中!”禾早忿忿嘟着嘴。
陈氏就斥道:“不许多嘴。咋说话的,那是你奶。”
禾早挑了下眉:“那也得她有一个当长辈的样子!”
陈氏瞪了她一眼,却又给她夹了一个小红虾,埋怨道:“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
禾早这才不吭声了,埋头剥红虾。
禾老三并不知道禾早打的主意,禾春儿就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禾老三倒是惊奇万分:“咱早儿又有新主意了啊。”
禾早很谦虚地笑:“还不知道会不会赚钱哩。”
“总得试试才知道吗,怪不得今天我觉得你四叔态度特别好。”禾老四感慨了一句。
禾早就好奇地问道:“爹,你是不是也觉得四叔的性格别扭?”
四宝与七宝都好奇地竖起了耳朵。
禾老三就哈哈笑了一下:“别扭倒不至于,但你四叔从小对啥都淡淡的,但又有主意,只不喜欢跟人说罢了。”
“那跟大伯有点像!”七宝摸着下巴说。
禾老三就摇头:“你大伯那是太老实了,你四叔可要圆滑一些。”
禾早就与四宝在桌上互看了一眼,两个人都很有默契地没有说话。
禾老三这种老实头都说禾老大太老实了,也可见对方老实到什么地步!
“爹,这事先不要跟老宅的人说,我四叔也是想试试。”禾早嘱咐道。
禾老三点头:“我自省得哩。”
作坊元宵节特意放假了,现在又重新开始做工。
禾夏儿来三房后,就悄悄对禾春儿说:“我娘在家里闹着想让爹和大央哥也跟去县城打工哩。”
禾春儿就无语:“过年时咱爷不是一提这事,大娘娘就不同意吗,说是怕乡下人去城里吃苦啥的,不让去……我看到大央哥倒是很想去!”
禾夏儿摇头:“可能是听四叔说能挣钱吧!”
禾春儿就微微蹙眉,这大房的人要是真跟了去县城,那四叔打烧饼的事就瞒不住了。
“咱爷却不同意,家里四叔一走,就剩下我们一房头了。咱爷的意思,每年这个时候,都是闲时,不管干啥都能赚到钱!没必要都跑到县城,太远了,三叔腿脚又不便,真有急事连个跑腿的人也没有!”禾夏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