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种毒药吗?”
“不错,刚才我得到一个消息,这种毒药又在京城中出现了,而持有者就是我那名义上的继母!”
禾早便奇怪了:“她拿来想干什么,是想给你吃吗?这也太傻了吧,别人一看就会知道是她下的毒,再怎么样,她也不该做得这么明显!”
“但如果是我投毒给父亲呢?”阿澈微微冷笑。
而禾早一下子就呆住了,不错,这之前庆功王给阿澈投毒的消息出来后,众人都知道详情,而阿澈对这个父亲明显是没有感情的,又在新婚当天搬出了王府,所以,如果蔡氏真的设计伪装成阿澈给父亲投毒,众人都肯定会被误导。
“那你的意思是说,王爷有危险?”禾早睁大眼睛。
阿澈微微靠在车壁上,长长的睫毛垂下,半晌才轻声:“我只希望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禾早知道他此时心里难受,想了想,就伸手握住他的,轻声:“你也别太担心,王妃既然是让允清请我们回去,可见是要等我们回去了再动手,王爷现在应该还很安全。”
阿澈沉默了会儿,突然道:“早儿,我想先过去。”
禾早一愣,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跟着自己一起坐马车,实在是太慢了,但如果骑马,他马上就能到王府。
禾早就很支持:“行,那你先去,只是要答应我,不管遇到什么都不要冲动,更不要中计!”
阿澈好笑的看着她婆婆妈妈的样子:“我是冲动的人吗?”
禾早就忽闪着眼珠子,从睫毛缝里看他一眼,明明没有说任何话,但阿澈却偏偏懂了她的意思,她是想说昨晚自己的冲动的。
他就哈哈大笑出声,又摸了一下禾早滑嫩的脸颊,轻声:“真的是个爱记仇的!”说完,就从马车里出去,叫来了自己的马,一打马鞭飞快的向前奔去。
禾早从窗口看向他的背影,心想,虽然阿澈面上装着不在乎庆功王,但心里还是很在意他的安危的。
只希望,这次庆功王不要出事才好。
否则阿澈的怒火,怕是谁都承受不了。
她这样想着,就也催促车夫加快速度,比平常少用了一半的时间就赶到了庆功王府。
王府内静悄悄的,禾早环顾四周,见下人们都在各司其职,没有出现慌乱的情况,想必,蔡氏还没有动手吧。
下人们知道她的脾气,也没有人赶来阻拦她,只是眼睁睁的看着她一路流畅的走到了正院。
刚走到院门口,她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争执的声音。
禾早疑惑,走进院子里,看到蔡氏的几个丫头都等在外面,而红珠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禾早走过去后,她也只是抬眼瞟了下,没有做声。
就有人机灵的向里面传了一句:“郡王妃来了。”
屋内的争执声低了一些,但随即就更加响亮了,蔡氏有些疯狂的声音传出开:“禾早那个村姑来了,来得正好,她巴不得来看我的笑话是不是!朱允澈,禾早,你们赢了,我知道从你们回来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你们是来夺我家阿涵的位子的,我告诉你们,除非我死,否则你们永远也抢不走他的东西!”
接着,便是一阵瓷碗碎裂的声音,像是蔡氏与人打斗,然后传来庆功王气喘吁吁的声音:“你这个泼妇,你已经失去理智了!”
禾早挑挑眉,进屋一看,正好看见披头散发的庆功王朝蔡氏脸上啪得打了一个耳光。
后者衣服凌乱,形状如同一个疯子,被扇了一个耳光后,先是一愣,然后就疯了似的反扑,声音尖利:“你敢打我!你敢打我!好啊,朱容春,我陪你过了大半辈子,这个野种不过在你身边待几天,你就把心全部偏了,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因她是主子,众人不敢十分去拦,竟然让她冲破重重防线,窜到庆功王跟前,几个抓痕就抓到了庆功王的脸上,后者惨叫两声,骂道:“你们这些蠢奴才,还不赶紧将她给我拉开,这个疯婆子疯了,来人,把她给我堵了嘴关起来!”
王爷亲自下令,众人还是不敢,直到庆功王砸破了一个杯子,她们才一拥而上,将蔡氏给制服了,拿了粗绳绑着,又拿了帕子堵住嘴。
蔡氏嘴里呜呜呜的叫着,眼睛愤恨的瞪着庆功王。
禾早又惊奇又尴尬的站在那里,疑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蔡氏下毒被发现了。
事实上,她还真猜对了。
庆功王面上表现平庸,但不是真的平庸,当十多年前自己的妻子被害死,自己也被下了绝育的药后,他就知道朱允涵不是自己的儿子,但为了那个计划,一直忍气吞声,露在外面的就是弱懦无能的样子。而蔡氏被皇帝所利用,一直觉得他好拿捏,自己怀孕嫁进了王府,原本心虚不已,没想到后来见瞒得天衣无缝,无人察觉,就慢慢得意忘形起来,先是看阿澈百般不顺眼,想方设法要把他给除掉,好给自己的亲自腾位子,后来又怕庆功王察觉到自己被下了绝育的药,就又抬了一个丫鬟为妾,却让她暗中与下人苟且,生下了朱允清,照旧没有被庆功王发现。
蔡氏这样做,为的就是隐瞒他被下药的真正时间。
但是,她哪里想到这一切都是庆功王装的,他头上戴着绿帽子戴了十几年,一味顺从蔡氏娇养朱允涵,薄待朱允清,就像是没看见一样,因为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嫡长子在外面生活的好好的,这些人,与他都没有血缘关系。
他隐忍负重,一直在默默等待着最好的时机。
一直等到了阿澈回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儿子是真的与他反目了。
他责怪他当年没有保护好他的母亲,没有保护好他,当然,为了大计,这些他都可以忽略。
一直到了今天,红珠这丫头跑来告诉自己,蔡氏在他要喝的茶碗里下了毒后,他就决定将计就计,将这个自己厌恶半生的女人给囚禁起来。
他做窝囊汉的日子太久了,急切想要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