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宝忙带着人去了二宝那里。
二宝,其实,已经是危在旦夕了,幸好前几天李宏缀回来时候,将那救命药丸给他服下,这才险而又险地保住了性命,但是,那些大夫们一一看过二宝后,就都摇头。
众人心中就都是一沉。
费这样大的阵仗,还是不行吗?
刘氏已经掩面,哭出了声。
她原本已经绝望了,但是,自从李宏缀回来后,她心里就又生出了无限的希望,没想到终究还是失望了。
禾老三向那两名宫中的御医拱手,很客气:“敢问两位大人,我这侄子如何?可还有救?”
禾家的人都瘦了很多。
那年纪稍微大一些的御医摸着胡须,沉吟不语。
禾老三看看左右,又深深施了一礼:“只要有救治的法子,还请大人不要为下官省银子,我出得起!”
他只是七品官,但是这两名御医,都是五品,他自称一声下官,是符合官场规矩的。
那御医就长叹一声:“病人这伤势,完全是拖延所致,要是当初受伤时,没有不当回事,请了大夫救治,也不必赴宴喝酒,绝不会如此严重!”
禾老二与刘氏脸上都有羞愧之色,低下头,不敢做声。
但此时,众人哪里还顾得上他们,只看着这御医,看他有何良策。
御医想了想,道:“我有一法子,但,只是吊命,完全医治好,却是没有法子!”
禾家众人都十分失望。
禾早看着躺在那里,面容灰黑的二宝,他的身上,已经没有多少生的气息了。
这一连多天的疲惫与憔悴,就全部化成了深深的不舍。
二宝此人,虽说为人懦弱,不爱读书,对三房也不曾有过仗义执言,但,比大宝却好得太多。到底也是自家骨肉!
禾早心里,有了深深的不舍。
她这个穿越人士,都有如此想法,就更不要说真正将二宝当成兄弟的四宝七宝他们了。
此时,他们都紧闭着唇,泪光闪闪地看着那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二宝。
禾老三很失望,但仍问了药方。这药方果然是吊命所用,光那百年的人参,昂贵的血燕窝,就是最主要的药引。
禾老三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亲自出去准备。
回来后,熬制好,先让人给二宝喂下去。
刘氏这个做母亲的,自然事事抢在第一,完全不怕辛苦和脏累。
这时候,二宝已经大小便失禁了。
而禾老二,却没有再出现在二宝的房间内,时不时禾早看见他不知道从哪里喝了酒,醉醺醺的回来。
禾早能理解他此时的心情,他被夺去了功名,这辈子都不能再科举了,二宝与六宝就是二房的希望,如今,六宝也入了学,但是,读书还不如二宝好,所以,二房的希望,就都放在了二宝身上。
但是,如今的二宝,却已经与个死人无异。
那几位御医和大夫,都被安置在了禾老三家里。虽说是乡下地方,但是,禾老三家的房子,还是很上档次的,尤其是那处处可见的玻璃窗,就让众人惊异。
这些大夫们,在一起聚了三天,最后决定在保命药方之外,又开了一道方子,是让受伤的五脏六腑,自己缓慢愈合的内服药丸。
做了这两件事后,就没有他们什么事了。
作为大夫,他们已经尽力了。
因此,等到第四天,他们便主动请辞。
禾老三还想再留他们一留,却被金首领等人拒绝了。
他们已经问得很清楚了,二宝的病情,这些御医与大夫已经不能医治了。
禾老三这才忍着不舍将人送走,送走前,又每人奉送了一千两银票。
这也是对这几位大夫不辞辛苦,从京城奔波到这偏僻小地方的谢意。
其中,那两名御医身份尊贵,又加了一千两银子。
临走时,那御医含含糊糊的说,二宝这个情形,若说保养的好,大概还有一两年可活,但若是稍微一个疏忽,怕就会命丧黄泉,请禾家人注意再注意。
这无疑是一个坏消息,回来后,禾老三的神情就更难看了。
但是,就是再担心,再不舍,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禾老三次日,也去衙门上班了。
他已经请假四个月有余,亏得他所在的衙门是最清水衙门,官员一般上都没有事,才没有被上司责备。
陈氏他们,也在留给老宅足够的银子后,启程去了县城。
如今,他们已经搬到了县城了,在村子里住着也难受。
二宝只是一个侄子,也没必要全家都待在那里,事到如今,三房的所作所为,已经是很有情义了。
二宝的花销,全部是三房在消费。
倒是禾早渐渐察觉到了二房的些许不同。
先是禾老二,更加颓废了,脾气也愈加暴躁,他如今不光是喜欢喝酒,醉酒后还喜欢打人,他施暴的对象,自然是刘氏。刘氏为此还跑到县城陈氏这里哭诉了两回。
只是,陈氏并非长嫂,对此,也很无奈。
禾老三也不好管兄长的夫妻相处之事,因此都装聋作哑。
再接着便是禾秋儿的变化,她每隔上几天,便借口要为二宝买药,一个人来到县城,然后会在禾三房家里逗留许久,有时候,陈氏抹不开脸面,会在天晚时请她住下来。
而禾秋儿竟然也同意。
她还有心计地诉说自家的苦难,诉说自己对二哥的不舍和担忧,这让陈氏对她产生了深深的同情。
禾秋儿还时常与禾夏儿套近乎,原本那样孤芳自赏的一个人,现在,竟然如同禾春儿一样好相处了。
只有禾冬儿与六宝没有太大的变化,禾冬儿与六宝两个,都日渐沉默下去,见了人,也不吭声。倒是姐弟两个的关系越来越好了。
禾早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没有任何动作。
几个作坊的生意她不用过多操心,就将自己的重心放在了教导清欢做瑜伽和做美容上面,不到半年的时间,对方就算是出师了。禾早又在怀庆府寻找出色的民间女子,与她们签订协议,然后再教导她们做瑜伽。
半年后,也就是临近年关,她将清欢送到了京城。作为她的首席大弟子,成了瑜伽会所所有女先生的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