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边关的四神十六部十几年来不曾骚扰过边境的居民,这是当年楚少危明令禁止立下的规矩,而今有个老人家突然说她儿子被强虏去当了兵,一旦被查出来确有其事,则有两个罪名。
一,欺压百姓。二,擅自做主。
因为,边关军士人数充足,并不需要征兵!
两样都是军中大忌。
这是沈峥立威的好机会。
所以当江姿婵和宋继打算出发的时候,傅南烟适时道:“难道不都是被强迫带到这里当兵的吗?”
“你说什么?”江姿婵驻足,“阿恙,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们都是被绑过来的啊。还有好多人,有个长官跟我们说,进了这里就是青龙部的兵,难道你们不也是这么进来的?”
话音落下,宋继古井无波的脸终于有了些许神情。听了傅南烟的话,江姿婵想到昨天晚上沈峥和她说过的话,顿时猜到了那些莫名多出来的士卒都是从何而来的,她一把扯过宋继的衣领沉声道:“这就是你不管事的下场,强行征兵,死罪一条!”
“不是我做的。”宋继眉头微蹙。
“我知道!”江姿婵咬了咬下唇,松开手转身,雷厉风行命令道:“把贺信瑞叫上,阿恙,你跟我走!”
……
另一边,议事大帐。
昏死过去的老人家刚转醒,抹着泪叙述事情经过,沈峥面色极差,一是得病所致,二是因为从老人家口中所听到的暴行。
祸不单行,正在沈峥等待几位参将来的过程中,周衍匆匆走了进来,神情严峻,他在沈峥耳边低声道:“主人,我已与黎安取得联络,不出您所料他的确就在军营附近徘徊,而且据他所说,厉王殿下派来接世子回京的队伍刚出抚河郡没多久就被厌火的人截杀,好在傅姑娘早有预感,已经带着小世子逃了。”
“这种事为何无人禀报?”
沈峥隐隐发怒,气血上涌,竟有刹那间的昏厥。
为何迟了这么久,他才知道这个消息!?
“主人息怒。”周衍慌忙扶着他,很是担心,不敢再说下去。
沈峥平息下来,道:“厉王部队回京的路线厌火人无从知晓,其中有内应,你让黎安去查。”
“主人和傅姑娘想到一起去了,黎安正是听了傅姑娘的命令才从抚河郡回来,现已查明是抚河郡知县裘力与厌火人暗中勾结,厌火未得逞后,裘力为了保他自己的性命,已将抚河郡拱手献给了厌火。如今抚河郡已失陷了……”
砰!
一掌狠狠地拍到桌子上,顿时惊的一旁守卫屏息。
“无耻奸贼,卖国保命,该死。”
沈峥第一次发这么大的火,诸多事赶在一起,饶是他也冷静不下来。堂堂县令竟将一个刚经受大地动的郡县拱手送人?!
何其荒唐!
“傅南烟在哪?”
“黎安说她就在军营中,但军营守备森严,黎安等龙鹰卫无法潜入,所以傅姑娘具体在哪他也不知道。但他可以确定的是,傅姑娘自从进了军营以后就没出去。”
人还在军营,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昨晚还悄悄潜入他的帐中。
她本事真大!
军靴踏地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一个体型壮硕的人正在靠近,周衍当即站直身子守在沈峥身后,来人正是白虎部参将孙潜,他身边还有另一个人――杜鸿云。
杜鸿云到现在也没养好,后脊在两天前险些被沈峥生生用剑鞘震碎。
自从前两日杜鸿云被沈峥三招未出剑鞘打倒以后,便狠狠地挫了二人的威风,什么沈峥擅自出营之事二人不再念在口头上,败绩对于军人来说便是最大的耻辱。
沈峥深知军营中想要站住脚靠的便是能力,谁不服,打一架,谁赢了谁就做主。所以能动手的事他从不废话,效果非常好。
“将军。”
二人虽老实了很多,但心里并未真正对沈峥心服口服。尤其杜鸿云,上一任都统重病归京后,他便是四神十六部的最高级别的统领,刚享受了没多久,京都就突然派来了一个所谓的将军,才十七岁就压他一头,他戍守边关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极为不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