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不由得环的更紧些,傅南烟感受到肩上越发用力的力道,安慰道:“我没事。”
她现在比较担心的是沈峥万一没看清不小心摔了怎么办?
事实证明她的担忧是多余的,她甚至觉得他眼睛不好都是假的,那双凤眸此刻变得比寻常凌厉了好几倍,比普通人还有神,沈峥步步踏在平稳的位置,在他怀中的傅南烟甚至都感受不到抖动。
沈峥真的是个半瞎?
到了着火的地方,已经连着烧了三个军帐了,火势很大,再这样蔓延下去很可能会波及整个军营。
傅南烟被放了下来,除了烧起来的灰烬的味道,还有一股浓浓的酒味。
她微蹙眉头,这时有人来报,“将军,您终于回来了!”
负责这块的军长此刻焦头烂额,由于大地动,导致郡中的河流几近干枯,现在正是缺水的时候,再加上天气干燥,根本灭不了这越烧越旺的大火!
沈峥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道:“速速撤离。”
“是!”
成群的人被赶到空旷的地方去,傅南烟站在沈峥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如野兽般吞噬了一个又一个周边的军帐,她道:“不能任它这样一直烧下去,否则整个军营都会被它毁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用最快的速度撤掉火边所有大面积可燃烧的东西,把损失减小到最小!”
沈峥点头,派人去做。
好在,士兵们动作迅速,收起一旁的军帐一个接着一个往外送,火像是被一个结界控制在了范围之内,没了可以燃烧的东西,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自然而然的便会熄灭。
忽然傅南烟看到一个与其他士兵略有不同的影子,那人身材高大,因过热的温度其他士兵都摘下了头盔轻装上阵,只有他包裹的严严实实,怀里还捧着什么东西。
“公子……”
与此同时,沈峥也留意到了那个行为异样的人,傅南烟看了片刻,没错,就是厌火人,是她在酒楼看到的两个厌火人中的一个!
他在那做什么,难道……
“快抓住他,他要捣乱!”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只见他将捧着的东西朝灼热的大火中狠狠丢去!
那罐子呈一道弧线,傅南烟一瞬间想了那是什么东西!
厌火人的火罐!里面装的全都是火药,遇火则炸裂,威力不可小觑,上辈子大楚与厌火的战争中就因为这个吃了不少亏!
所有的呼声融入巨大的轰鸣声中,傅南烟被推倒在地,沈峥将她护在身下,待炽热的热浪层层跌宕,流过人们的后背后,沈峥抬起头紧紧地盯着某一处。
傅南烟还没反应过来,身上忽然变轻。
沈峥已朝着那丢火罐的厌火人急行而去,刀光剑影之间,便拿下了那欲逃跑的厌火人。
长剑抵在他颈前,但凡他有一点动静都会付出相应的代价。
人们在睡梦中被震醒,纷纷朝着火源中心赶来,议论道:“怎么了,这是什么……”
地上被炸开了一个废墟,惨不忍睹,有几个离得近的士兵牺牲,尸体面目全非。
“沈将军!”孟冷玉听说此事匆匆而来,热浪未散,他几乎睁不开眼睛,囫囵扫了眼环境,一抬头便看
见了沈峥剑下所指的厌火人,愣住,“是你!”
……
傅南烟从地上爬起来,人太多了她赶不过去,只能远远地看着。
厌火人此举,可是要有所行动?
“傅泱!”曲良熙面色涨红,气喘吁吁,扒开人群终于看到了傅南烟的身影,重重地呼出一口气,放下心来,“我快受不了这破地方了,你快跟我回去,这地方三天两头出事,我成天担惊受怕!”
傅南烟道:“你怎么上来了?”
“还不是担心你出事!”曲良熙刚才太过担心傅南烟的安危,没顾得上看别的地方,此刻立在高处,低头便能将全貌看的清清楚楚,他一惊,“这是……刚才那声巨响不是打雷?”
她上下打量曲良熙,他没受伤,那就好,免得她还得照顾这臭小子。
“你怎么上来的?”
“废话,当然是挤上来的。”
傅南烟道:“劳烦小世子了。”
“干嘛?”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再挤一遍,带我下去。”
满头大汗的曲良熙:“……”
他想骂娘。
……
傅南烟没被阻拦就被放进帅帐之中。
被俘虏的厌火人站在中央,他头发微微卷翘,是那种厌火人特有的波浪卷,面容憔悴,满是烟熏的痕迹,几乎看不出原有的面貌。身上全是伤,应该是被沈峥狠狠的教训了一通,但他的眼睛如鹰一般充满着侵略性,与他强壮的体型相衬,能让普通人感到害怕。
但,在座的都不是普通人。
厌火男人看到傅南烟,眼中终于有了些许波澜,吃惊,也不吃惊,“你果然不是普通人。”
这是他被捕以来说的第一句话。
沈峥已戴上了清明镜,闻声眉头微蹙,他记得傅南烟对他说过,曾在酒楼见过两个厌火人行为异常,看来这便是其中的一个了。
自从傅南烟走进来,他的视线就一直落在她身上,这让沈峥警惕起来。
“阿泱。”
他轻唤了声,傅南烟便懂了他的意思,走到他身边去。
这名厌火人没有被绑住,他担心厌火人会伤害傅南烟。
“你叫阿泱?”
不知为何,这个只谋面几次的厌火人对她特别感兴趣,孟冷玉问:“耶磨,你主人在哪,从实招来!”
他都不理睬,只盯着傅南烟道:“不是叫阿泱吧?主人说,你姓傅,是,楚四,之女。”
他的中原话并不好,说的断断续续,发音也极其奇怪,但能听出来他说的是什么。
“楚四?”
孟冷玉并不知道楚四是谁,除了他,曲良熙,沈峥,傅南烟几人都面色微变。
“看来,你主人打听我不少呢。”
他忽然笑了一下,粗犷的脸上露出一口白牙,相当诡异,“他说,你为杀父仇人效力,终将,不得好死。”
他话音落下,便被人一脚踹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