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沈峥及时出现,恐怕她不死也要昏迷过去,若坏了晚上的大事则功亏一篑,这次是她太过小看楚云景,年少时的楚云景也不是好惹的。
沈峥却是盯着楚云景离开的方向,傅南烟道:“公子想知道殿下的事吗?”
“为何你如此了解?”
傅南烟一愣,道:“我曾研究过药理,所以懂一些,刚才二殿下身上的味道有些不对劲,和普通的香气有所不同。”
“你很喜欢闻别人身上的味道。”
她又是一愣,没明白沈峥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提醒道:“上次你说我身上有鲜花饼的味道。”
原来是轿子里那次!
那是她为了多赖在沈峥怀里一会胡诹的,居然还被他记在了心上!
傅南烟老脸一红,支支吾吾的。
“那个,鲜花饼好吃嘛,就……咳,咳咳!”嗓子一阵剧痛,刚才被楚云景伤到,傅南烟咳了好一会,等缓和下来,发现沈峥正在一旁看着她,眉头微蹙,“上次给你的金玉露在哪?”
傅南烟一直随身带着,“在这。等等,你不能拿回去,我的,你给我的。”
沈峥接过,打开盖子,“过来。”
“嗯?”
她呆住。
微凉的触感在脖子上蔓延开来,沈峥抹着药膏缓缓的在她受伤的地方抹动,很舒服,嗓子灼热的感觉消散很多,也清凉很多。
他无论做什么事都非常专一,给她涂药的时候也是,因为看不清,离傅南烟很近,近到傅南烟一抬眼什么都看不到,只有如谪仙般的人,世上一切美好的词语都不能形容。
是沈峥啊……
上辈子那个无论她做什么,都会陪在她身边的沈峥啊……
涂好了,沈峥把金玉露还给她。
“你没用过。”
沈峥给她用来祛除手腕上的伤疤,但她没舍得用。何况疤痕留在身上太久,如一种象征似得时刻提醒她不要忘记屈辱的过去,她倒也习惯了。
“还没来得及。”她小心翼翼把金玉露收起来。
沈峥叮嘱道:“每日两次,早晚各一次。”
见他对自己如此上心,傅南烟老毛病又犯了,她凑过去,小声问:“公子对我这么好,就不怕我喜欢上公子吗?”
沈峥后退半步,傅南烟掩唇一笑,“放心,就算我喜欢公子也不会做什么的。”
我只会默默在你身后,就像以前你守护我那样替你扫除所有障碍。愿你平安喜乐,愿你幸福美满。
那样就足够了。
“我先走了。”她对沈峥挥挥手,发现他肩上飘落一个柳絮,又走回,抬手摘下,轻声道:“晚上见。”
所幸的是这条通往西院的路上人烟稀少,注意到刚才发生的一场小风波很少,但不是没有。
傅南烟刚穿过环门,早有人等候在那。
“傅南烟,你本事真不小,说!你是怎么勾引沈公子的?”
那人的语气差到极致,她转头,傅池莺满目嫉恨的盯着她,她道:“六姐说笑,我与沈公子分明是朋友关系,怎么到你口中就要用上勾引这么脏的字眼?”
“别装,我刚才都看见了,他居然还……”
傅南烟撩起领口,露出脖颈上的青紫伤痕,“如果六姐羡慕的是这个,你也可以找楚云景尝试一下。”
狰狞可怖的五指印吓得傅池莺后退两步,“二,二皇子?”
对她来说楚云景也是一个极佳的选择对象,前几日傅康明还找她谈话,希望她在今晚的寿宴上能大出光采,引起楚云景的注意。倘若她能嫁入皇家,傅家便再无后顾之忧。
看着傅南烟身上的伤,她不免怯懦,嘴上仍不饶人,“如果不是你惹怒了他,殿下怎么会对你动手,没掐死你就谢天谢地吧。”
“六姐,我死了你就能攀上楚云景么?”
傅池莺端的什么心思,昭然若揭,上辈子也一样,恨不能天天腻在楚云景身边。
傅南烟冷冷瞥了她一眼,“省省吧,楚云景不喜欢你这种类型。”
“傅南烟,你什么意思!你在跟我挑衅吗?!”
“实话实说而已。”
楚云景根本不会喜欢谁,美人在侧只不过为了解决欲望,也是他掩饰野心的纱布,而至高无上的权利和地位才是他永生追求。
“哼,别以为上次爹说了我几句就是替你做主,是,我娘是乐妓,你娘又是什么好东西,早就被千人骑万人踏,你是不是傅家的种都不一定,你身体里流的根本不是我们傅家的血!”
啪!
傅池莺捂着脸,“你敢打我?”
“醒了吗?”
傅南烟没打太狠,如果在她脸上留下痕迹又是一桩麻烦事,傅南烟一字一句道:“不管我是不是傅家的种,我都姓傅,不管我地位高低,我都是傅家的一份子,爹不曾赶我,所以轮不着你这小辈背地嚼舌根。傅池莺,你以为血缘就那么重要?在这世上,利益,权势,就算是微不足道的面子,都要比血缘重要的多。”
傅池莺气极了,根本听不进去她说的话,“傅南烟你这个小杂种,要不是因为你娘,四爷何故万箭穿心,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生下来的你也是!”
“池莺!”二夫人不知何时来的,她神色从未有过的严肃,紧着步子上前,“你怎么在这?琴练了吗,忘了你爹跟你说的话了?还不快回去练琴!”
傅池莺带着哭腔诉委屈,“娘,刚才她打我。”
“好了,你先回去,刚才那些话万万不可再让别人听去,听见没有?”
傅池莺不甘心,张开嘴还想再说什么,二夫人语气更加严厉,“回去!”
她走后,偏僻的小路上便只剩下了二夫人和傅南烟。
二夫人似乎难以开口,犹豫许久终是低下身段道:“南烟,池莺口无遮拦,希望你能原谅她,还不要将此事告知老爷……”
“夫人不必担心,我还没闲到那个地步。”她沉声,“不过夫人当好生教育爱女,我不告状,不意味着她不会到别处去说,若是被他人嚼了舌根告到我爹那去,那就与我没什么关系了。”
“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