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无人,沈峥将她抵在软帐上。
软帐里的人并未注意到这小小的动静。
他把手伸出来捏着她的小下巴,微微眯眼,“偷溜去哪,嗯?”
见她手里抱着什么东西,沈峥俯身将傅南烟的备用衣物抽了出来,除了外面穿的,还有里面的亵衣……
沈峥:……
傅南烟丢脸死了,只得解释:“我打听过这片山林里有一处温泉,我今天跟着训练一天,出了满身的汗,好不舒服……”
“温泉?”
他倒是听说过有,不过从未去过,除了傅南烟这么没心没肺的谁还有胆量大晚上往山林里去,就不怕钻进峡谷里,遇到什么凶猛的野兽,再也出不来么?
“你知道在哪?”
傅南烟眼中顿时亮了几分,抬手扯了扯沈峥的袖角,“亦承带我去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呀……”
沈峥:“……不要扭。”
闻声,如花枝般的小腰扭的更加变本加厉,沈峥在起反应前忙松开手。
这小妖精……
“我带你去。”
“好好好,我们现在就去吧!”
沈峥严肃道:“有要求。”
“您说您说,公子说什么我都听,哪怕让我暖床都可以呀~”
“以后不许撒娇。”
傅南烟一愣,扑朔着一双星星闪耀般的杏眸,没明白这是为何?难不成撒娇还有罪?
“为什么不可以?亦承不喜欢吗?”
沈峥没答,傅南烟便依依不饶地问他,直到沈峥抓着她的手碰了一下某处的坚硬,虽然隔着层层衣服,傅南烟似乎一下子就感受到那处的灼热。
他几乎咬牙切齿地沙哑道:“懂了么?嗯?”
在四神十六部的日子还长,若整日被她这般挑拨,他还如何在属下面前树立威信?
傅南烟脸红的更厉害,忙缩回小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了,含糊道:“嗯、嗯……好像懂了……”
沈峥把袍子给她罩上,傅南烟冷不丁被一层不料笼罩住,视野顿时变得漆黑,她钻出小脑袋,迷惑地望着沈峥:“咦?”
他转身,顺其自然地攥住傅南烟的手,十指相扣。
“跟上,不要说话。”他顿了顿,摸了摸傅南烟的头发:“乖。”
傅南烟果真很老实地跟在他身后,只见沈峥带着她来到帅帐,对属下道:“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是。”守卫不解地看着全身被笼罩在黑袍中的傅南烟:“总都统,这位是……?”
“从前在京都侍奉我的下人,一会你们都下去,留他就好。”
“是。”
又进到熟悉的帅帐,比起她那间军帐不知大了几倍,格外气派,也格外放的开。
傅南烟刚迈进去就像只被放飞的小鸟,帽子一掀便飞扑到沈峥的榻上滚来滚去。
“还是亦承的床榻宽敞,就是滚三圈都不会掉下去。”
“慢点。”
沈峥见她这般模样,就像嫁给他的小娇妻,他的心也不由自主地随着她嘴角绽放的笑意变得柔软。他走到床边坐下,为她挡住边角,免得她不小心滚下去。
“对了亦承,你真的知道山里的温泉在哪么?”
沈峥道:“山里不安全,你以后想沐浴就来我这。”
他俯身,居高临下地在她耳侧撑一只手臂,冷冷道:“夜晚的峡谷有多危险,就你想一出做一出,若不是被我抓到,明天我是不是要动用全军去山里找你?”
上辈子被流放的时候傅南烟走过峡谷,的确很危险,可她实在太想把身上的汗渍洗干净了,只得铤而走险。
毕竟沈峥就在这,心上人就在眼前,谁不想光鲜亮丽点呢?
“这不是被你抓到了嘛,你看,是老天不让我去的。”
“油嘴滑舌。”
沈峥懒得与她你推我往地争辩,弯起手指勾了勾她小巧的鼻尖,直起身用被子将她盖住。
“呆着别动,我让他们打水来。”
傅南烟听着淅沥沥的倒水声响,反倒有些困倦,待水装满木桶,沈峥道:“去吧。”
屏风后面,热气腾腾,沈峥打理的很干净,需要用到的东西也应有尽有。傅南烟把备用的衣服挂在衣架上,顺着脖颈解纽扣,忽然想到什么,钻出小脑瓜来看着正在看书的沈峥。
“你就在这里吗?”
沈峥微微抬眸,“不然?”
他对外称他要沐浴,他却跑出去这算怎么回事?
“哦……”
傅南烟又把小脑袋收了回去,感觉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毕竟,她要脱光衣服沐浴,而沈峥……就与她隔了一扇薄薄的屏风。
沈峥收回视线。
不一会就从里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像魔咒一样锲而不舍地往他脑海里钻,同时,又闪出许多画面――少女的肌肤如雪一般白净,在水中抬起胳膊,纤纤柔夷轻扫臂弯,留下一道诱人的水痕……
沈峥猛地将书倒扣。
他有些懊恼地揉着眉间,试图把那些旖旎的画面赶出脑海。
怎知那水声越来越大,傅南烟一开始还收敛着,不好意思,后来便破罐子破摔地放开,直往沈峥耳窝里挤。
沈峥眉头蹙的越发紧。
上辈子定是欠她的……
否则怎会如此折磨人?
沈峥克制也不是,埋怨也不是,气恼也不是,因为在小克星换好衣服出来的刹那,他心里什么不满都没有了,只有充盈的踏实化成绕指柔,将他的心团团包围。
他清冷道:“过来。”
傅南烟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浑身散发着皂角的清香,沈峥让她坐到椅上,他却站到她身后给她擦未干的头发。
傅南烟打量他看的书。
“亦承很喜欢看兵法呢。”
沈峥瞥了眼,傅南烟正在翻看他方才看的那一页,淡淡道:“还好。”
一行行字看起来简单,组合到一起就变得特别复杂。
傅南烟读了几行,发现她看不太懂。
她打了个哈欠忙将书放下,好奇地问道:“那亦承喜欢看什么?”
沈峥:“没有特别喜欢的,会用到什么就看什么。”
还真是……
因为要打仗,他便只看排兵布阵的兵法。
孜孜不倦,也不会觉得厌烦。
回想起上辈子,傅南烟恍然发现他好像真的没有特别特别感兴趣的一类东西。
他总是那么聪明,看一样便能记一样,学一样便很快精通,似乎没有什么能难得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