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树林里,什么都看不清,只见一人昂首而立,手持长柄,顶端撑开了一片巨大的黑铁伞面,如同坚实的壁垒。呼的一声,伞面收回。
铁伞!
长长的布包之下,居然不是长枪,我所有的推测全都错了!怪不得他始终不亮兵刃,因为这把铁伞。。。
结局瞬息万变,两个人同时露出了身份,而我被惊得呼吸急促,震惊紧张甚至恐惧。
可来不及让我震惊和恐惧,伞尖的锋利寒芒突然闪动,要发出最后一击,倒在地上的黑衣人,低声呻吟着,她已经无力抵抗。
没错,就是她。刚才痛彻心扉的大喊,是少女的声音,怪不得黑衣人从来没说过话,因为她在掩饰性别,而且大大的披肩黑布,还有一个作用。就是在遮挡她少女的姣好身材。
"没想到逼的我出伞的人,居然还是个女孩,我真不忍心杀一个小姑娘,可惜。。。"斗笠突然戾气暴涨,怒吼道:"你今天必须死!"
操!
惊慌和冲动淹没了我的理智,我瞬间浑身力量爆发,大喝一声,眨眼间就冲到了两人面前,提起地上的长刀,寒芒刺出的千钧一发,锵的一声被大力挡开。
斗笠刺杀的瞬间,已经感受到了一旁突然的风吹草动。所以他紧急收了半分力,可依然被我刚猛的力量震开了几步,立刻挥动铁伞,警惕的看着我。
"好强的力量,哼,儒门的人这么快就追上来了。"他语气警惕却带着冷冷的杀意。
我心里一愣。一身黑色夜行衣。只露出一双眼睛,突然的闯入,让他误认为我是儒门的人了。
既然如此,我立刻保持神秘,不理会他的话,让他误以为还会有人继续赶来,心跳却很快得急促,一种从没有过的惊慌。
可现在我必须冷静,我直接把刀插在地上,蹲下来抱起躺在地上的她,她伸手大力抓住我,似乎在质问我是谁,可伤处的疼痛让她只能咬牙呻吟着,无力说话。
斗笠见我若无其事的样子,不敢有动作,显得更谨慎了,我心里暗舒一口气,狐假虎威暂时挡住他了。
"你到底是谁,隐藏在树林里我居然没发现,你不比他差。"斗笠语气谨慎中带着挑衅,他在试探我,而我依旧不回答,四周一片漆黑,淡淡的月光让我们谁都看不清对方。
我抱起怀里的人,无力而柔软的少女娇躯,黑色的夜行衣被刺破了三处,露出了一片片雪白的肌肤,但只有一处在流血,而且流得很厉害。
我的心也顿时一紧,很疼,疼的想流泪。
伤口要赶紧止血,我直接摘下了她蒙面的黑布,她的小手无力挣扎了一下,那熟悉的面孔还是出现在了我眼前,即使一片漆黑,我还是能借着淡淡的月光,看清熟悉的人,一双清澈的眼睛几乎疼得流出泪水,弯弯的月牙眉也痛苦的皱在一起,桃花般的俏脸透彻惨白和冰冷,她轻咬着嘴唇,神色复杂而痛苦的看着我的双眼,眼里突然泛起激动,小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衣角,好像想说什么却痛的说不出来。以女厅划。
黑衣人就是素心。
在她刚才使出阴阳武学的时候,我才断定了黑衣人的身份就是素心,我不知道离开的这些年,她学会了八佾舞这套儒门的秘密武学,也不知道她把很多武学融入了这柄墨色的长刀中,所以当黑衣人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我始终确定不了她的身份,甚至判断不了性别,直到她刚才使出阴阳武学。
如果不是她,黑衣人就算被打败了,我也没有出手的打算,可因为就是她,我控制不了所有的情绪了,不顾一切的去救她,即使我害怕斗笠,害怕这柄铁伞。
"安安。。。是你吗?"
素心强忍着疼痛,突然声音沙哑而颤抖的说着,眼泪瞬间滑落了粉色的脸颊。
我整个人都剧烈的颤抖了一下,嘴唇都在激动的打颤,素心你。。。
可情况不容我情绪再失控,我立刻撕开她遮面的黑布,一条一条绑住她的伤口,帮她止血,伤口在腹部,我惊讶着,刚才明明是同时闪出了三点寒芒,素心居然只伤到了一处。
"三芒齐出,她在刀脱手之前,还是挡开了两点,你有她的本事吗?"斗笠赞叹一句,语气却依旧带着挑衅,甚至悄悄向前迈了一步,他要是试探我,他要出手,他要连我也杀了。
没想到素心还是拼尽了最后的力量挡住了致命的两刺,无力再挡住腹部这一下,她太拼了,一个女孩的体力明显要不如男性,巷子里快速的八佾舞,本就很费体力,又一路追到山上,最后又使出刚猛的力量,她现在不光是伤了,还有体力耗尽的原因,所以现在很虚弱。
我脑海里闪回过错过的画面,终于知道为什么斗笠要亮出铁伞了,因为铁伞根本不怕破枪的套路,在长刀绵力托开寒芒的瞬间,素心以为破枪得手了,使出制胜一招,化长刀为枪,永字八法一点锋,可这个时候,布包的兵刃亮出来了,铁伞瞬间撑开,完整的弹开了聚力刺出的一点锋,素心的力量瞬间失衡了,斗笠直接刺出三点,我本以为刀会被弹的脱手,可素心还是顽强的挡住了两刺,败到在地。
她败给了铁伞,现在看来,并不算意外了。
我大脑突然一闪,斗笠早就来了!在和戴安妮一起看电影那次,回去的时候下起了秋雨,当时我们一起看了街上人群里,有一个古怪的人,撑着一柄黑色的大伞,而且我当时还觉得那柄伞是金属的,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来A市了!
素心肩膀上的血被止住,却还是慢慢流着,我必须带她离开!
我抱着素心轻轻摸着她的后背,安抚她的疼痛,才发现她长长的头发,都披散在了夜行衣里面,一丝都没露出来,她处处都在刻意掩饰性别。
"别在说话了,我会带你离开。"我在她耳边轻轻说着,让她先躺在地上,她的小手始终紧紧抓着我,好像害怕放开我了就彻底消失了一样。
我拔起长刀,当着斗笠的面,刚猛一挥,刀锋震动着空气,低鸣刺耳,斗笠立刻惊讶了一声:"你也会阴阳武学?你是道门派来的?"
而我借着淡淡的月光,终于看清了斗笠的面孔,一位面相普通的中年人,而且不是长发,可我记得和戴安妮一起简单铁伞背影的时候,是长发呀?他剪发了,特意换了形象,方便隐藏不被追踪。
可我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斗笠脸上似乎透着经历风雨般的沧桑,面相是和善的,只不过此时他眼含杀气,甚至透出几分失控的戾气,很危险。
他!他是那个卖扇子的大叔!
卧槽!这特么算是什么奇怪的缘分,我苦苦追查的斗笠,居然之前就见过他!而且我还知道他的住处,他就住在这座山的小木屋里!
"怎么?穿黑衣服的人都不爱说话?你也是女的?"他眼神冰冷的嘲笑道,又悄悄近了我一步,双手握紧铁伞,随时要动手。
我也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师出同门,我的本事不比她差,你从巷子里跟她到现在,还有多少体力,伤了胳膊,有信心能赢我?但是我有信心能拖住你。"
我强行保持着冷静,处处都在暗示斗笠,今晚的一切我都了解,让他继续误以为我是三教派出来的人,参加今晚的局,最后一句更是直白的告诉他,我们的人,很快就会来。
狐假虎威,是因为我心里真的在害怕,已经不是惊慌了,因为斗笠一旦出手,我恐怕会自身难保,更别说带走素心,可素心现在的情况,必须要抢救去,腹部的伤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内脏。
"你以为这能吓得了我?"他语气阴沉,假装不屑,可眼里闪过的一丝谨慎,说明我的话有作用了。
"本就是三教和江门的事,你偏偏选择跟江门合作,亮你本事再大,你斗得过三教吗?从一开始,你就不会成功,三教里高手如云,你搭上性命,值得吗?"我继续威胁劝阻道,只希望斗笠被逼退就行。
"哼!为了杀医仙,你以为我会在乎这条命吗?"他突然怒喝一声,我心里一乱,卧槽啊,起反作用了?这还是那个慈祥和善的卖扇大叔吗?这骇人的戾气,上善若水的人生感悟哪去了?他果然是被恩怨冲昏了头脑。
我下意识的握紧刀,今晚就算死在这,我也不能让他再伤到素心一下。
"三教告诉如云?你是个年轻人吧,还是见识太少,你以为我没跟三教的人交手过?"他语气突然透着狂傲,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晚辈不才,见识是不够,可前辈你始终在隐藏的兵器,已经露出来了,我觉得现在的处境,对你很不利。"我指了指他的兵器,他突然一惊。
"你?"
"铁伞饶悲天!中原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