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花猫面具，方白心中热情逐渐消退。
她是冉雪琪，并不是桃悠然。
同样的人，同样的灵魂，同样的音容笑貌，却因为不同的经历，不同的际遇，最终生出不同的结果。
强扭的瓜，永远不甜。
握不住的沙，那就扬了它！
方白缓缓释然了。
“如何？”方白带着这释然的笑容对冉雪琪挑眉道，说完，便打算重新戴上面具，神色间对冉雪琪已经不如之前那般在意了。
冉雪琪茫然的看着他，那目光无比陌生中带着极切的熟悉，而她似乎疑惑这熟悉哪里来，怔怔的低声：“你，你是谁，是你吗？”
“他/她，是我的道侣！”
脑海中再次回荡这句话的时候，方白已经更加释然，不为所动了，重新戴回面具，低声笑道：“我可没有使过什么妖法，否则怎么会走漏消息，被传为什么银绝祖师？早就和小月珠在一起浪迹天涯了。”
他拍在冉雪琪的肩膀上，随意的很：“走吧，出去以后还要生死大战呢，你害我任务都做不好，啊，真的好气，我恨不得宰了你。”
“等一下！”冉雪琪忽然伸手拽住方白，真切认真：“你、你有没有，有没有和，和一个女孩，一起独处过，三十一年？”
方白此时已经不在意了，闻言淡淡说：“做梦罢了，醒来就忘记，别多想，梦就只是个梦。”
说完，他转身往秘道走去，不带一丝留恋。
谁想冉雪琪却一把拽住他，扑入他的怀中，抱得死死的：“真的是你！你怎么不早说！”
方白心情淡漠，没有回应。
纵然有相同经历，桃悠然就是桃悠然，冉雪琪只是冉雪琪。
真人和梦，怎可相提并论。
方白犹豫了一下，缓缓推开她，逐渐用力，却无论如何都无法。
方白叹息一声，道：“何苦呢，我终究不是。”
“不！你是！你就是！”冉雪琪不肯松手。
方白无奈：“我是银绝祖师，你这样我很没面子，放手吧，不现实。”
冉雪琪浑身一震。
方白缓缓推开了她，避开灼热的视线，转身，如芒在背的往前，一直往前，毫不停留的往前，踏入秘道。
“你的梦，是怎样的？”冉雪琪情绪低落，无神的走在方白身后，忽然幽幽的问。
方白不以为意，随口道：“我可是银绝祖师啊，当然是一些无法描述的梦了，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
“别骗我了！”冉雪琪的视线又灼热起来，盯着方白的面具：“你分明、分明是！”
“不，我们做的不是同一个梦，只是同一个人，在我眼中，你就是你，她就是她。”方白眼神淡漠，释然后，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
冉雪琪仍旧不信：“白……”
方白皱眉，此时已经笃定，她和自己做的是同一个梦。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人，比他还熟悉他，就是此时的冉雪琪了。
此时再把她往外推，方白不傻，这样熟悉自己的人，当然要在身边更有利，不说成为恋人，也绝对不能是生死仇敌。
他不再坚持，但也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取出刚得的酒，却发现这九个酒坛都是宝物。
无尽酒坛：内有乾坤，酒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
他想到喝酒会掉品格，便收回这酒，却忽然看到了其中一坛酒有一个惊天属性。
照心：饮用之后，每五息恢复半成功力。
东西虽好，可是喝酒会掉品格，实在头疼。
方白犹豫了一下，最终觉得还是试试比较好，便取了酒坛自带的酒壶，取了一壶酒，试尝了一口。
味道极淡，和水无异，不仅不会醉，而且越喝越清醒，甚至记忆都更加清晰，记忆中，桃悠然的样子，似乎更加动人。
这酒有毒！
方白不由两行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
情思之毒！
他看着这酒，最后还是放在了腰间。
谁让属性这么狠，这样回复功力的神酒，性价比太高，尽管对桃悠然的释然会逐渐冲淡，但他早晚要面对冉雪琪，毕竟，除了生死大敌，最熟悉的人，就是最亲近的人了。
方白不想和她为敌，那么只能成为最亲近的人。
只是他现在释然，不想那样做。
但若是最终走向，还是会在一起，释然就只是无意义的举动，倒不如此时就去接受她，把她当做桃悠然看待，对待。
就算是永远无法当做桃悠然，也可以当做苏月珠那样去对待。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她推到敌对的对立面去。
那是最大的惨剧。
释然之后，又在相反的思路上再次释然。
人就是这样，总是在重复的做毫无意义的反复事情。
但如果从结果去看，当然还是选择去掉毫无意义的部分，做最正确的抉择。
既然和冉雪琪在一起，相比伤害她要好，为什么不？
宋雅彤已经和连云飞浪迹天涯，他方白如今了无牵挂。
而且，现实已经证明，原始行为只是一个梦中的荒诞笑话。
身为人，本能必然要去做的事情，哪里原始了。
方白自嘲般一笑。
“你干嘛哭了？”冉雪琪问他。
方白默然不语，只是递过照心的酒壶。
“我，我不喝酒。”冉雪琪迟疑道：“你要干嘛？”
“灌醉你啊。”方白嘿嘿怪笑打趣：“这么好的环境？”
冉雪琪皱眉：“还骗我！这根本不是你！回来！不许你这样！”
方白叹气，说道：“好吧，你不要就算了，我还不想给。”
“回来啊！”冉雪琪急道：“你干嘛要这样！”
方白不以为意，并没有做改变：“梦只是个梦，这才是我，你要分清楚梦和现实，好吗？”
“我不管！”冉雪琪急了，忽然双目平静的看向他：“你不回来，我就，我就跟你……”
方白避开视线：“别闹，那样好蠢。”
“果然是你！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哪想冉雪琪反而更开心，绕着方白跳啊闹啊。
方白被吵的没有办法，只好凶巴巴的说：“再闹就把你吃了。”
哪想冉雪琪说：“你才不会，我最放心你了，嗳，我带的有肉干，你只是吃干粮，会不会不舒服？”
这话是几个意思？
方白真不知道怎么说了，果然好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