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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边,看到维尔福的马车往法院开去,安德烈亚才走出自己的房间。
这位名义上的看护人,其实是他的亲生父亲。
维尔福当然是他的父亲,他们太相似了,连眼睛里透出的狡猾劲都一致。
不同于过去养母对他无条件的溺爱,他在这个家里还说不上完全的自由,得适当做出妥协和伪装。再加上他确实犯了一些事,需要铁面无私的维尔福法官为自己提供庇护,而**官当然不愿意一个罪犯公开身份,连累自己的名声。
他如维尔福所愿,老实扮演着借助在检察官家的“安德烈亚・卡瓦尔坎蒂”,维尔福帮他把“失手杀人”掩埋过去,保障他们共同的体面和安全。
这是一种互帮互助,共同的秘密总会让两个人很快亲近起来。
经过他亲爱的爷爷房间时,安德烈亚探头往里面看。
须发皆白的老人瘫在椅子里,对面坐着一个风度翩翩的青年。
“……我不知道您对家族纹章还有研究,可惜她那时候太小,所以记不太清了。不过还是多谢您的祝福。”
年轻人说着,手里拿了一个方形纸板,角落和各个地方用不同颜色写了很多字母,他随意将手臂支在板子上,撑头盯着老人家转动的眼睛。
一个动了动眼睛,从头到尾没有出声,另一个已经微笑道:“所以是因为那部戏让维尔福小姐也非常挂心,才拜托道您跟前了?我会谢谢她的。”
看两个人像是约定了什么暗语,沟通毫无障碍,安德烈亚有意搞清楚这个小子是不是在故弄玄虚,也顾不上一边老仆人的瞪视,道:“我能加入你们的谈话吗,班纳特先生。”
领事语气温和道:“这位是您家里的住客吧,我只是个客人,您觉得怎么样?”
诺瓦蒂埃用力眨了两下眼睛。
领事冲他抱歉耸了耸肩。
安德烈亚见过他和那个宝贝孙女的繁琐交流,很清楚这是“否”的意思。他也很明白,诺瓦蒂埃还不算老糊涂,甚至对上他的眼睛时,安德烈亚会有种被看透的紧张。
老东西再讨厌我又怎么样,最后遗产总会有一份给我。
安德烈亚一边走,一面不屑想。
走出房子,在前院的花园里,安德烈亚迎面碰上了瓦朗蒂娜。
她看上去心情很好,在一从茶花前精心挑选,一边哼着歌,曲调是那个《神秘情人》里的《他掌控了我》。
失散多年的孩子找回来了,即便是私生子,只要他适当表现出自己受的苦,又受到了怎样不当的教育,多铁石心肠的父母都会觉得问心有愧。他才十七岁,年纪不大,看上去足够聪明而且审时度势,似乎还可以教养掰回来,所以维尔福也愿意给他一点适当的自由。
不能被承认私生子的关系,进入上流社会的福利总要享受到。
拿了钱后,安德烈亚认识了巴黎城一帮公子哥,为了表现得足够合群,总得陪着他们去剧院,他偶尔装作内行,评论一下那些女演员,很快就和他们打成一团。
安德烈亚露出笑容,双眼如同鬣狗看到落单幼兽。
“你在高兴什么呢,我亲爱的妹妹。”
“安德烈亚。”
善良的姑娘瑟缩了一下,守礼小声招呼。
他狡猾说:“见到班纳特就让你这么幸福吗……也对,每次他来,你都趴在窗边望着人家,等进来就凑上去叽叽喳喳讨好,还总是不知羞耻邀请他改天再来。真可惜啊,现在全城都知道,他有未婚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