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第164章 迷糊
翠微翁主大吃一惊,伸手抓住了橘红的手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橘红都要哭出来了:“不知怎么回事,长孙殿下也来了,非要和六爷去看悬崖边上的奇花,结果失手把六爷推下了悬崖!”
“混账!”翠微翁主把橘红一推,提起裙子便往东面狂奔。
“翁主!”橘红在后面紧紧追赶,“不在男宾那边!长孙殿下要去见长公主,就在前面的拐角那里!”
翠微翁主立刻改变了方向。
这时候已经有哭声隐隐传来。
孔萱茫然问道:“六爷是谁?”
“六爷就是六殿下,赵王。”顾倾城说了一句,也紧紧跟了上去。前世并没有发生这件事,萧凤梧,他,会没事的吧?
孔薰一拉孔萱:“走吧,我们总不能让倾城一个人过去。”
等她们来到悬崖边的时候,便看到翠微翁主趴在悬崖那里,嘶声呼喊:“六郎!六郎――”
因为达官贵人常常来西山,所以凡是险要一些的地方都安了护栏,翠微翁主趴着的地方护栏断了一个缺口。
一个五六岁、穿着黄袍、戴着束发金冠的男童趴在乳母怀里也是哭的声嘶力竭,一遍遍说着:“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六叔这么没用,竟然摔下去了!我不是故意的……”
这就是太子的长子,皇长孙萧擎。
乳母一脸尴尬,低声哄着。
顾倾城觉得自己的心跳得很快,扶着栏杆过去一探,底下郁郁青青,却是看不到底,少说也有十几丈吧,人从这么高跌下去,还有命在?
不,他不该就这么死了!
她猛地转回头,便看到宝成正咬牙切齿瞪着皇长孙。
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要么都在皇长孙身上,要么都关注着翠微翁主,快步来到宝成跟前,一扯他的袖子,带着他来到僻静处,沉声道:“你们六爷身边不可能只带你一个,其余护卫呢?有没有分头去找?”
宝成的拳头捏得咯吱吱直响,粗声粗气地道:“那小子是故意的!”
顾倾城脸一沉:“我问你话呢!”
“啊!”宝成挠了挠头,才道,“顾小姐,我是太生气了!我们已经派人去寻了,我们爷应该没有危险。”
顾倾城皱眉思索片刻:“便是没有危险也不成,你赶紧去找长公主,这里的情况能说多严重便说多严重,定要宣扬得沸沸扬扬,让长公主亲自过来。”
宝成茫然不解:“这是做什么?”
“我没工夫跟你解释,”顾倾城用力推了他一把,“还不快去!”
宝成虽然迟钝,但却是个行动派,立刻咧开大嘴,大声嚎哭着直奔昭容长公主落脚的禅房冲去,逢人便说他主子被长孙殿下推下了悬崖,生死未卜。
顾倾城望着他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倾城,”孔薰踱了过来,含笑道,“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急智。”
顾倾城吓了一跳,忙抬头装作不解的样子,问道:“薰表姐说什么?我听不懂。”
孔薰眨了眨眼,凑在她耳边低声道:“皇长孙才多大,必定不会有这样的心机,那么便是太子殿下那边要害死赵王了,若是赵王毫发无损,只会激怒太子,若是赵王因此受了重伤,反而能保一时平安。”
顾倾城睁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孔薰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
孔薰抿唇一笑:“干什么这么看着我,倒好像我是个妖精似的!”她伸手抓了顾倾城的手臂,又往僻静处走了走,这才说道,“你以为这是我猜出来的?我是听那个人说的。”说着伸手一指。
顾倾城顺着她的手指望去,见那边远远站着一个少年,大约十四五岁年纪,身边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孔薰指的便是这中年人。
顾倾城目光一闪,已经认出来,那少年正是萧凤梧的好友淳于野。淳于野是昭容长公主夫家的外甥,也是翠微翁主姑母的养子,因此和萧凤梧走得很近,后来在军中还是萧凤梧的左膀右臂。
他也来了?
似乎感受到了顾倾城的目光,淳于野回过头来,冲着她一笑,露出满口雪白的牙齿。
顾倾城一怔,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却见淳于野也放声大哭,挣扎着便要下悬崖,胡乱喊着让人取绳子来。
他身边的中年男子则大声劝道:“公子,你别急!不是有护卫下去看了么?”
孔薰叹道:“怪不得母亲一直说让我们多看少说,原来京城里的人果真一个个都比猴子还精!”
顾倾城这才注意到孔萱不见了,忙问:“萱表姐呢?”
孔薰道:“我怕她惹事,让她回去找母亲了。这里来来往往都是男子,我们要不要回避一下?”
顾倾城想了想,道:“先等一等吧,长公主马上就要过来了,我们这么走了,不大好。”
于是两个人便找了个既不显眼,也不会让人看不到的地方站定。
昭容长公主果真来得很快,她脸色一沉,便显得十分威严,过来之后先是喝令翠微翁主站起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然后便来到萧擎身边,冷冷地问那些乳母和宫婢、太监:“谁让你们带皇长孙来这里的?”
这些人慌忙都跪下了,乳母怯怯地道:“是长孙殿下非要来……”
昭容长公主命自己身边的妈妈把皇长孙抱走,“好好安顿。”然后一脚蹬在了乳母心口。
那乳母立刻跌倒,嘴角边流出鲜血来。
昭容长公主也不多问,只是淡然吩咐:“拉下去,全部杖毙!”
都不等他们张口求饶,已经有如狼似虎的护卫冲上来,不容分说堵上嘴,五花大绑,拖了下去。
孔薰看的目瞪口呆:“这……都不审一审么?”
顾倾城目光复杂:“有什么好审的?在权力面前他们不过是一群蝼蚁。”
“可是……”孔薰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这不是意味着长公主跟太子闹翻了?”
顾倾城轻轻一笑:“怎么会?子嗣是根本,这些伺候的人罔顾皇长孙的安危,长公主这是为了太子好。太子知道了,还要感激长公主呢。”
“啊?”孔薰觉得自己越发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