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汲青枫眼神冷了几分,“最好如此。”
此话过后,第九层大殿回归了四寂。
轻歌站在拐口,眉头紧蹙,汲青枫是无虞之子?
她不能理解,碧西双爱慕之人刚好是无虞而已,为何所有人都逼她,恨不得她去死。
轻歌想,若是碧西双没有爱慕无虞,现在会不会是另一种光景?
碧西双还是一样的绝色,天赋尚好的她实力越来越强,是当代年轻人中的翘楚,冠绝天下,声名鹊起,震八荒,彻**。
可惜,当她把心跟命都交付在无虞身上时,这一生,就注定了是个败局。
轻歌希望李富贵能把她带出这个不见底深渊沼泽。
轻歌攥紧了手,进第十层!
在她之前的还有一个人――
虞姬!
幽蓝门内,等待着轻歌的不再是妖冶的鬼火,而是寒风利刃,如万千针芒般,从四面八方,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刺入轻歌的身体。
针芒虽有针的锋锐,却不是实质,对身体没有害处,可那钻心的痛苦,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想要熬过这针芒,没那么容易,反而比想象中的还要难。
针芒穿插皮肉肌肤贯穿骨头的痛,难以想象言喻,轻歌面色煞白,汗水汩汩而流,她想抬起脚继续走下去,却连呼吸都是疼痛,胸腔内好似断了几根肋骨,身上的皮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扒掉了一层,然而,锋芒还在前仆后继,源源不断,湮没在她的骨髓深处。
当痛苦从骨髓百骇内透出时,身上的肉仿佛被无数蚂蚁啃噬,一阵阵酥麻的感觉伴随着浓烈的痛,传遍了四肢。
轻歌微微张开嘴,喘着气,白发湿哒哒的缠在脖颈上。
她喘的气,愈发的急促。
这一层的难,难在痛,只要熬过了这痛,就海阔天空风平浪静,一切都好说。
锋芒虽然对身体没有实质性的伤口,可那等痛,让灵师来承受,只怕脸色也会大变。
虚无之境,姬月斜躺着,脸色黑可滴墨,迷你形态火焰龙躺在他怀里,姬月伸出手掐着火焰龙的毛发鳞片狠狠的蹂躏着,嘴里念着,“该死的女人――”
火焰龙的脸都被姬月捏变形了,小龙委屈得很,它这是招谁惹谁了,这丫不要欺人太甚――哦不,是欺龙太甚。
小龙认为,它连龙的尊严都没有了,还是个蛋的时候就天天被姬月压榨,当球玩,现在好不容易破壳而出,以为可以农民翻身把歌唱了,可看它现在这样子,压榨的好似比以前还狠。
姬月似是没有感受到火焰龙的埋怨,继而蹂躏着――
宝宝心里不痛快!
虽说轻歌身体没受伤,可好端端的承受这些痛,针芒,没伤也熬不住。
杀戮血狼高贵傲娇的趴在一遍,一身猩红如血的柔顺鬃毛,它半眯着眼,偶尔抬抬眼睛,不屑的往火焰龙看去,当龙当到这地步,只是憋屈。
姬月慵懒的看了眼杀戮血狼,杀戮血狼身上的毛发全部倒竖,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颤。
姬月只是看着,似笑非笑,亦正亦邪,鬼魅的眼妖孽的脸。
杀戮血狼咽了咽口水,突地如一阵风般刮过,溜到王座椅边趴着,很狗腿的蹭了蹭姬月的腿,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
火焰龙:“……”
火焰龙鄙视的看了杀戮血狼几眼,亏这厮适才还轻蔑的看着它。
*
幽蓝门内。
轻歌倒吸了口冷气,嘴唇好似因痛而干裂开,她闭上眼,狠了心,抬起脚,走出这一道门。
幽蓝的门内,走到尽头,洛丽塔第十层的通道,也不过就五六步的距离而已,可轻歌用了毕生的力道,才堪堪走了两步,还要了半条命。
她不怕痛,却忽视不了这种痛。
轻歌攥紧了手,身体颤巍巍的蹒跚着往前走,她不是逞强,她是想突破自己的极限。
虽然世人都认为她突破的速度太恐怖惊人,可她还是觉得慢了,太慢了,修炼后期,越来越强,也越来越难,她要何时才能与姬月比肩。
她知道,姬月不肯回妖域还有一个原因,两人都默契的没有提到,彼此却是心知肚明。
姬月一旦成为妖王,他们在一起还得突破妖域的禁忌。
想想看,若是妖域诸人得知他们妖王的女人是一个人类女子,岂不是要疯了?
想到姬月,想到此事,轻歌的心里的仿佛涌出了一股莫名的能量,这是一种信念,让她不畏惧,让她抬起脚忍住痛猛地往前走了几步,门的另一端近在咫尺,她眯起眸子,眼光熠熠生辉,轻歌痛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信念,这信念支撑着她走到第十层。
走出了门,轻歌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身上毫发未损,湿透的衣裳却好似能挤出水来。
第十层的殿宇与十层之下的截然不同,若说十层之下的殿宇是白石为砌,翡玉点缀,那么第十层通体黑色,深邃无光,甚至让人有种错觉,进了修罗地狱,空气里弥漫着阴森的气息,暗无天日的殿宇,氛围惊悚,让身处殿宇中的人,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捧着一颗疯狂跳动的心,惴惴不安,惶恐着。
“我等你很久了。”
边角处,清绝的声音幽幽响起。
轻歌循声望去,幽暗的彼岸,女子着黑袍背对着她,说话时,缓缓转过身来,一寸寸的回头,眼角眉梢都是凛冽的笑意,绝艳的半边脸藏在阴影之中,半边显露在昏暗的光火流离里。
“虞姬――”
轻歌勾起唇角,眸色冷漠。
两人站在殿宇的两侧对峙着,气氛没有如火如荼也没有剑拔弩张,却好似有着战意在暗潮涌动着。
谁能想到,当日花月殿樱花树下畅谈无阻的两人,而今已朝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走。
世事,难料,未来总是有意外发生。
“夜轻歌,西寻的女皇当的可舒服?”虞姬眉眼挑起,绝色潋滟。
“拜你和冥场主所赐,舒服的很。”轻歌讥诮的道,唇边扯开了嘲弄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