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曾多次出现在这张床上,不同的是,男人墨色的瞳底多了几分魇足,使得这张妖孽的脸孔显出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他挪出一只手掌,轻轻拨开女孩脸侧的碎发,看着这张牵挂多日的小脸,她还是那般精致俏丽,早晨的阳光淡淡洒在她脸上,他这才发现,除了瘦了很多,她白皙的小脸上还隐隐现出几块淤青,这么安静地看上去,特别地惹人怜爱。
他想,失踪的这段日子,她一定吃过很多苦吧,一想到没能保护好她,他心中就象压抑着一团火,除了自责,还有深深地疼惜。
他抚着她的脸颊,忍不住悄悄凑过唇,在她颊边轻轻吻了一下,然后是脸上的淤青,接着一发不可收拾的,又吻上她的唇。
怀中女孩的睫毛轻颤了几下,却没有动,只是不经意地将脸滑开,正好躲开了他的触碰。
他也停下动作,黑眸柔亮,一瞬不瞬地锁定她:“宠儿?”
天宠浑然未觉,然而搭在他腰上的小手倏地松了,小身子也一动,似乎想从他身边弹开。
他当然不许,长臂一收将她重新捞进怀中,圈紧,脸几乎蹭到她脸上:“醒了?”
天宠睫毛又颤动了好几下,这才脸一侧,不太情愿地睁开眼。
一夜迷乱,她的眼底还写满娇慵,眸子朦朦胧胧的,雾气氤氲,看上去诱人极了。
两人还是光溜溜地拥在一起,她这一挣扎,小天纵也立刻苏醒了,耀武扬威地抵住她。
天宠脸色一僵,气呼呼地看着他,脸颊两边浮上淡淡的粉色,看到男人眼里,说不出的娇憨可爱。
他发誓自己不是故意的,可是她这副样子,真的令他很想禽兽。
天宠又羞又恼地看着他,哪个女孩一觉醒来,发觉这样子躺在一个陌生男人怀里都会很惊慌的,而且她很可耻地发现,昨晚的事她居然还记得不少。
她不是失忆了么?为什么要记得这些?
她昨晚又是怎么了?
舔了舔唇,她憋红了小脸轻问:“那个……我们以前认识?”
她感觉很奇怪,眼前这个男人给她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她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般惶恐不安,反而很享受他的气息他的怀抱,甚至刚才感觉他吻她的时候,还屏紧吸呼想继续装睡。
她纠结地想着,苏心你这个色女,难道是见人家好看,所以就将错就错了?现在好了,自己的过去本来就是一片混乱,现在总算是坐实了“水性杨花”这个恶名。
她甚至还恍惚地浮出一个邪念,好象以前看到很多小说里遇到这种情形,女主都会大度地拿出一块钱甩到男人脸上,上面写上“初夜费”什么的。
咦?她为什么会记得这些?
而且,他们都是初夜么?
她迷惑了,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自己。
她乌黑的眼珠因为思索转个不停,小脸一片复杂,阮天纵心情很好地看着她,在她脸上找到当初那个灵气动人的女孩,喜悦的心情如春水一层层荡漾。
他忽而翻身压住她,伸手按在她两侧,额头低垂下去,暧昧地抵住她的。
“呀,你干什么?”女孩果然叫起来,脸色通红地推着他:“重死了,你想压死我啊?”
额,这话听上去怎么那么象打情骂俏呢?
阮天纵岿然不动,鼻尖暧昧地蹭蹭她,嘴角擒着一抹笑:“是,我们当然认识,我是你最爱的人,你不记得了?”
他当然不会刹风景地告诉天宠自己是他大哥,他也没说错啊,这本来就是事实。
就算天宠恢复记忆了,也会承认这一点的。
天宠恼怒地咬住唇,闻言仿佛有一丝释然,她真心觉得,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种愤怒,当初孙铭浩试图侵犯她时,她全心全意都想着反抗,现在反而更多的是羞涩。
她似乎有点相信他的解释了,想了想,小脸又红了:“那我们以前,有没有……这样?”
男人一怔,薄唇挑起一抹坏笑,然后邪恶一动:“当然……”
“你骗人!既然那样,我为什么这么疼?”
女孩羞涩的反驳让阮三少忍俊不禁,他耐心地哄着她:“再不会了,不信我们试试。”
难道他的意思是还想要?
“不要!”女孩的声音越来越低,脸红得象熟透的樱桃,他真的没骗她么?她怎么感觉不太安心?
“我……那里好疼……”
女孩楚楚可怜的模样让男人心底一片柔软,唉,他怎么忘了她是初次?
他伸手抱住她,在床上一个翻滚,她就变成压到他身上,两人光洁的身体还是亲密地贴在一起,她脸红地感觉到腹间传来的阵阵灼热。
真是羞死人了。
她想躲,可是男人圈紧她的腰,将她尖尖的下巴按上他的胸膛,双目灼灼地盯着她:“那就让我抱着你,就这样抱着。”
“不要!”她义正言辞地拒绝,口气明显软了很多,她发现自己很享受他的气息,他的胸膛很宽厚,躺上去一定很舒服吧?她只是想着,没发现居然也这样做了。
阮天纵看她享受地将小脸俯到自己胸前,伸展四肢搭到他身上,眉眼一弯,俊逸的五官更加柔和了。
这样真好,他爱的女孩就在身边,没有咫尺天涯,也没有天人两隔。
她的气息吞吐在他身侧,只要他一伸手,就可以触到她。
“宠儿,有没有一点点想起我?”他摸着她的发丝,在她耳边低问。
天宠歪着小脸,趴在他身上一动不动,娇慵得象一只可爱的小树熊,也自动过滤了他的话,她好累,浑身散了架般地难受,她驼鸟地想,反正已经这样了,什么都不要去管吧,先享受一下这难得的静谧。
阳光淡淡,岁月静好,床上互相依偎的男女,时光好象在一刻静止了,虽是一幅很不和谐的画面,却并不让人感到一丝**,看上去那么纯洁美好。
又过了片刻。
天宠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起来,指着男人,红着小脸娇嗔:“流氓!”
男人也从床头坐起来,被子滑下,露出两人姣好的身材,男的精健女的娇美,同样的漂亮养眼。
他表示很无辜,他做什么了?
他只是做了正常男人该做的事。
流氓?
再不流氓就老了……
女孩呀地一声惊叫,低头瞧了眼自己,又啊地一声扯过被子,把自己紧紧蒙起来。
“我的衣服呢?”她娇羞的嗓音小猫一般柔媚。
阮天纵微笑着从床头站起来,并没有遮掩自己的意图,肌肤的每一寸都暴露在女孩面前,他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次了。
女孩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充满力感的身体曲线,小脸绯红,猛地一声叫,用被子蒙住眼,却又不甘心地推开一条小缝,从缝隙里偷偷往外瞧。
这么好的眼福,怎么感觉不看就会吃亏呢?
等两人都穿戴整齐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又过去了将近半个小时。
天宠表示很奇怪,男人给她拿来的衣服,从内到外,她都穿着很合身,比她在苏家的那几套旧衣服好得多了,她瘦了一点,可是骨头架子并没有变多少,对着镜子照了几眼,有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感觉。
她也看到了卧室里的照片,她不得不疑惑了,因为每一张照片上的女孩都是她,神采飞扬,笑得那么明媚,她举起一张照片,摸着自己的脸小声嘀咕:“难道真的是我?”
阮三少从她后面走来,一把勾起她的腰身,在她脸颊捏了一把:“傻瓜,当然不是你,你看看哪有你这么瘦!”
他是开玩笑的,天宠却当真了,悻悻地放下照片,鼓起嘴:“哪里瘦了,哼,我长得比她漂亮多了。”
原来就算失忆,她还是如此自恋啊。
阮三少实在是无语。
不过他无法否定,他眼中的宠儿永远是漂亮的,她的话永远是真理。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快走出门时,天宠才想起问这个:“我以前是怎么称呼你的?”
阮三少脚步一顿,深深看她一眼。
“大哥!”他沉着地说,本来想换个更亲昵些的,但他发现已习惯了这个:“你喜欢叫我大哥。”
天宠微怔。
好吧,这个称呼比那些情哥哥啥的,来得高雅多了。
见两人从楼上下来,正从厨房里走出来的于芳一下愣住了,手里端着的一碗东西扑通一声摔到地板上,里面的汤汁溅了一地,热腾腾的液体还有些泼到她身上,不过她呆呆地站在那儿,好象一点都没察觉。
天宠哎呀了一声,赶紧冲过去,想看看她有没有烫着,或者去厨房找工具替她清理一下。
掠过于芳身边时,她一把揪住她,眼睛瞪得老大:“宠儿?你真是宠儿?”
天宠似乎已经习惯这个称呼了,不过瞧了眼阮天纵,还是小声纠正了一下:“伯母,我叫苏心。”
她以为于芳是阮三少的妈妈,所以表现得比较礼貌。
于芳根本没在乎她怎么说,仿佛被雷劈了一下,完全失控了,扯着她的胳膊上上下下地打量,自顾自地嘀咕:“真的是宠丫头,你没事,你还活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不行,我要告诉首长……”
天宠沉默是金,心底其实冒出无数个小问号。
什么情况?
为何每一个人见到她都叫“宠儿”?
什么叫“你还活着”?难不成他们所说的“宠儿”已经死了?
本来默不作声立在一旁的阮天纵闻言上前,不动声色把天宠将她手中拉出来:“于妈,你别吃惊,这事我自己会告诉爷爷的,你暂时不要跟别人说,详情我以后再跟你解释。”
他说不上来为什么会这样说,可是直觉告诉他,这事必须从长计议,他还有好多问题需要解决。
“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明明是宠儿,我怎么可能认错。”于妈冷静了一点,可是定定看着天宠,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她长着天宠的模样,穿着天宠的衣服,虽然瘦了一点,有些憔悴,对于亲近的人而言,她就是天宠,完全是同一个人,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就算有人指鹿为马,对于这些朝夕共处的亲人而言,又怎么可能认错?
就算她的模样会变,行为举止神态什么的,亲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出来,让于芳相信她是另一个人,那实在是太有难度了。
所幸于芳终于稳定下来,又去厨房给两人弄了一份早餐,说是早餐也不太准确,眼看就快到中午了,正好两餐并做一餐吃了。
于芳自端上饭菜后,就一瞬不瞬地盯着天宠,好似一眨眼她就会飞了,看得天宠很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