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注一掷的托雷,不但选择了在公海阻击肖胜等人,更是从接头的货船下手,从霍姆斯这边传阅的资料來看,最少四名东方面孔的汉子,以及近两支打着当地海警名号的小组,单单这份阵容,即便不让几人长眠公海,肖胜他们也绝对沒有信心,都能全身而退,要不,肖胜怎么说欠了霍姆斯一个大人情呢。
在传阅这份情报的同时,霍姆斯廖有兴趣的紧盯着坐在自己下手边的肖胜,就目前而言,他真的很想知晓,肖胜口中的大人情到底指的什么。
从自己隔水的腰包内拿出了一盒国产香烟,抽出一根后直接连盒子都扔给了身边,早就望眼欲穿的弹头、斥候两人,烟头朝上在桌面上壮了几下,在把香烟打实后,才放在嘴中。
从始至终,霍姆斯都保持着很好的耐性,他给予着眼前这个年轻人酝酿的时间,至于肖胜,则不急不躁的点着香烟,倾吐几口后,轻声道:
“你之所以找到我们,一來是相信我们这个团队的深度,毕竟隐忍这种逆天的存在,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搞定的,二來是因为你从某种渠道,得知了我们抢先一步知晓对方实验室大致位置的事实,就从你的心情而言,希望越早打掉这个毒瘤,心里越舒坦。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你或者你背后的军方以及俱乐部,不希望明目张胆的参与到此次事件中,这中间有很多因素,譬如从声势角度來讲,还是略显忌惮教廷的反击,当然也包含一些政治问題参杂在内,特别是与当地某些亲教廷权贵的关系。
上述的三种原由,你更在意的还是第三条,毕竟稳定才是你们实施此次计划的关键所在。”当肖胜说到这,霍姆斯无可厚非的点了点头,伸手示意肖胜继续说下去,为首的这位老人,越來越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充满了兴趣。
“如果我能拥有一定的情报共享,以及人手方面的调遣权,我可以把影响将至最低的帮你解决第三条,说白了,教廷之所以在西欧如此势大,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利益上与当地权贵挂钩,而这些权贵恰恰身居高位,能左右着你们军部的一些事宜。
正因为如此,你们才会如此排斥他们的同时,又不得不保持一定的尊重,我有办法,让他们的利益,在不受损失的大前提下,让托雷变得孤独无助,这算不算是一个很大的人情呢。”
听完肖胜的阐述,霍姆斯先是紧皱几许眉梢,随后缓缓展开的回答道:
“情报共享,调遣权,你想要的权利不小吗,前者我沒有异议,毕竟合作就是建立在情报共享的基础上,至于后者……”
“当然了,把一方军权交给一个他国的军人,显然有些不合时宜,我也不是迂腐的人,你可以派个人,当然最好是你的亲信,又有一定威望的人,全程参与我的计划,这样不但利益捆绑,就能随时监视我的一举一动。
我觉得这个小伙子就不错,很有绅士的气度,求战欲强,不喜欢出风头,最主要的是人长得‘磕澶’(ke),有他在我身边,立马就突显出了我的帅气。”
北省话里的‘磕澶’一词,这些老外听起來还是有些费力,但根据肖胜后面的一句话,还是能判断出这个词,不是啥褒义词,不过,那位年轻的士官,仅仅是微微一笑,并沒有表现出动怒之色。
“你把我想说的话都说完了,我真就沒话可说了,你的大人情我很喜欢,你的要求,我更无异议,关于这次合作,我还是声明几点:首先,军部的人绝不参与到地方组织的派别争斗,‘狐假虎威’这个成语我喜欢,概括了我想说的所有。”
“这个是当然,再说经此一役,他托雷还有这个精力北上吗,应该会有一些阻碍,但对于我们來说,却是重振旗鼓的机会,舍不得那你们当挡箭牌。”肖胜的回答,霍姆斯很是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后,说着下面的要求:
“其次,我们希望大环境是基于安定且平稳的走势,绝不能出现,像昨晚那样被定性为恐怖袭击的事件发生,当然必要的时候,军方会给予你们一定的空间,但这一切的大前提都必须是安定……”
“嗯哼,这个要求根本就不是问題,还有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肖胜的表演,引來了在场众人会意的笑容,就连霍姆斯都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
“最后,这一切结束之后,你们必须离开这里,这个要求在你听來,或许有些不可理喻,但基于你目前所带给我们的困扰,这是我们不能商讨的要求。”
“沒有问題,届时就是你们哭着喊着让我们留下,我们都不愿在这常住,但大前提是,我得找到我媳妇,还有,如果有可能请宽限我们几天,吃喝玩乐的时间,毕竟來一次赌城不容易,想送点钱给你们。”
“你说你來摩投资,我更欢迎,ok,我的要求就这么多,预祝我们合作愉快。”说完,霍姆斯就有伸手与肖胜握手的迹象,而一毛不拔的肖大官人,岂能就这样被这只老狐狸蒙骗过关,收起自己的左右手,紧盯着对方,轻声道:
“你做人不厚道吗,你的要求提完了,我们还有要求呢。”
“嗯,你刚刚不是提过了吗。”
“我有吗。”两人打着哑谜,在那里目瞪了许久,最终同时笑出了口,在停止笑容之后,肖胜轻敲着桌面,在整个房间趋于宁静之际,才正儿八经的开口说道:
“经此一役过后,我希望末世卡门重新回归正统,确保他的合法性。”就大环境而言,只要教廷无力插手摩纳哥事务,末世卡门就能重归正统,毕竟,权贵们也需要一个具备威望的组织,替他们代理一些他们不方面出面的生意,但肖胜在最后着重提及到了合法性,那就涉及到了一定的政治倾向。
“合法性,你还真准备上纲上线,把末世卡门这四个字写进宪法内,这是个宗教信仰自由的国度,我们无权……”
“不,不,我霍姆斯先生应该明白我想表达的意思,普及,在当地官员主动引导下的普及。”换而言之,肖胜只是为末世卡门的漂白,换了一种说法而已,一旦真如肖胜所要求的这样化,那么末世卡门就真正从见不着光的一面,走向了圣光之下,就像当初的教廷那样,具有了普世传教的权利。
当然了,漂白过后的末世卡门,就不能再干一些‘偷鸡摸狗’、贩卖毒品等一系列灰色层面的生意了,但仅仅赌城代理权一项,就足以让末世卡门,远超这些利润的数十倍。
当真是师出名门,打小跟着肖诸葛,直至八岁才离开,受熏陶下,对于商机把握,极为精准,如果事成,不但让末世卡门成功漂白,经此一事,他的地位也将被合法且不容践踏,除非出现什么大的变故。
“哈哈,想法不错,可这事我却爱莫难助,这貌似是地方性的问題,我们军部根本无权也不可能插手。”
“得嘞,跟你们这些老顽童讲话,那是不把问題剖析透彻了,你们肯定不愿撒手,一旦实验室事件爆发,试想一下作为主使人的托雷,将受到什么样的惩罚,而那些与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权贵们,又将这样被波及。
拜托,此次事件是经军部的手,一手解决的,当然要有第一手的资料,我不相信把自己瞥得干干净净的军部,就仅仅是为了安定,当然这是一切的大前提,但除了安定之外呢,如何利益最大化,也是可以延伸的课題。
政.治这东西,很侠义,又很广义,他可以因为一些小事,被无限放大,又可以把一些大事,由大化小,这就得看操作人的具体手法和内心想法了。
普世、传教、代理……这些在这场收货中,在我看來都是小儿科,信手拈來的事情,而你如此扭扭捏捏,无非是因为跟你谈判的是我,而我的身份又过于敏感。
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人家不欺负到俺们家门口,我即使來,也是渡假旅游的,每次來都会亲自向您老报备,再说了,如果我真想捣鼓些啥,沒有末世卡门,你觉得我就办不到,但你如果少了一个与军部关系如此有渊源的‘代理人’,损失可不是一点两点的问題喽。
诚心诚意,只为你满意。”说完这话,肖胜主动的站起了身,伸出了右手,而此时坐在那里看似纠结的霍姆斯,则内心已经被肖胜所言撼动,稍稍停滞了少许,最后站起身的他,把右手直接伸向了帕克,把肖胜凉在了一边。
这意思不言而喻,就肖胜的身份和人品而言,他更相信知根知底的帕克,当然,也有借此机会,缓解两人之间关系的意图。
“老兄弟,合作愉快。”不清不怨的站起身,形势逼人下的帕克,只得与霍姆斯紧握住了右手,在听到他的这一番话后,懂大礼的帕克,也同样回复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