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连觉是连清淮的儿子,继承了连清淮的冷血,连清淮冷酷杀人,却能为了云渺,为了掩盖不可告人的目的,转瞬自尽,这样的人的儿子,心性能如面上似春风般笑着的那么柔软?
想到那死去的女婴,想到那女婴的血养着的珠子,那珠子一定是曾在她体内的幻花仙葩了,这邪物,在人世间,竟还这么血腥!
连觉,褚源,华国皇族,为了能让幻花古树重生,丧失了人性,丧尽天良。
“若知道这样,若知道这样,还不如是我自己一个人受罪,那些女婴,全都是因我而死。”幻花头靠在褚晖肩头,摇晃着,“我就不该喝那药,打下那邪物,还连累我娘,都怨我!”
她也是无情,她自私,为了自己能够变成正常人,她喝了南宫万从栖霞山带回的药,排出了仙葩,她甚至嫁了人,生了子,可是,代她遭受苦难的却是那一个个连生命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小女婴。
她与连清淮、连觉一样在杀人,她跟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你冷静。”褚晖抬起了幻花的脸,“想想静天,你这么不冷静,谁来保护他?连觉来者不善,谁来对付他?他们达不到目的,你娘才会安全,你若想救那些孩子,就要冷静下来,想办法。”
“救他们?对,一定要救他们,怎么救?”幻花的手抓住了褚晖的手臂,就好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会伺机召见连觉,到时,你安排人将绿水救出来,绿水至少曾经见过那些女子,了解当时情况,实在万不得已,我们还可以用灵珠交换那些女子跟孩子。”褚晖将幻花的手拉下,“在他们眼里与灵珠相比,那些女子、孩子微不足道。”
“我娘……”幻花哽咽,“我必须要知道我娘确切消息,你通知连觉,我可以用一物,交换我娘,你告诉他,那是月西斜的遗物,他会感兴趣的。”
“避毒犀簪吗?”褚晖问道,“那是闵轼的东西,被母后强行要来,你若将它交给连觉,恐怕不妥。”
“那怎么办?我还可以拿什么交换?”幻花失去了理智,她突然觉得血液一下子涌上了头,她的眼睛一阵剧痛。
她骇然,闭了眼,靠着褚晖,不敢动弹。
她不能让自己旧病复发,她必须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必须冷静。
她强迫自己睁开了眼睛,眼前,血红消失了,眼前,是褚晖担忧的面容,还有不知什么时候醒了的静天那不安分的小手。
“你这样很危险的,闵轼不在。”褚晖伸手将幻花额头上的冷汗擦去,“你别担心,褚源他请降,自降为兴国属国,为什么?他缺人,缺少财力,他施缓兵之计。我陪他玩儿,我大兴国人才济济,我大兴国财力雄厚,我大兴国兵强马壮,他不敢胡来,我会直接跟他挑明,让他交出你娘,即便他不交,以你娘为人质,那也可保证你娘安全。你娘在那里,说不定还会在日后帮你救人。”
“你说得对,褚源这次去烈火城,害死烈飘,不就是想要得到烈火城的财宝吗?”幻花点头,“我可以利用褚源的这个心理,来跟他周旋。”
褚晖见幻花恢复了常态,放下了心,“静天饿了,你别只顾着你娘,不顾静天,要知道,我和静天才真正需要你,你娘她,可从没有真正疼过你,你说了,你刚一出生,她就要掐死你。”
“我不恨她。”幻花扬眸,“我甚至都不恨云渺,这些都是那个邪灵造成的,我恨那个邪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