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晖放弃了与幻花见面的机会,带着黎克匆匆回返月光城,回到宫中。
黎克得知褚晖真实身份,似乎被吓住了,他久久不发一言,目光游离。
褚晖也不问他感受,将他交给南宫典,让南宫典给他安排作军中书吏,安排住处。
南宫典带着黎克离开。
“飞东,宣林秀岸入宫见驾。”褚晖又吩咐道。
林秀岸匆匆入宫,与正要出宫的南宫典碰个正着,两人寒暄之际,黎克看向林秀岸的眼神大为惊诧。
隐在一旁的褚晖心头浮现诸多疑问。
当他第一眼看见黎克,就觉得黎克的眼睛与林秀岸的非常相像,黎克洗干净之后的脸的轮廓也与林秀岸相似,不过是林秀岸养尊处优,白净些,黎克的脸多沧桑皱纹,黑些,若说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一般人不会相信。
林秀岸也算是世家子弟,祖上也曾在兴国官居要职,只是后来没落了,林秀岸的父亲经商,妻妾成群,膝下子女众多,林秀岸的娘虽是正房,但不太得宠,只生了他一人,幼时体弱,寄养在外,他长大学成回到家中,她娘已经过世多年。
林秀岸如此才华出众,全因为他的师傅,无人知晓他的师傅到底是谁。
林秀岸与黎克容貌如此相似,这其中会有什么故事吗?
林秀岸的娘与黎克之间……妻离子散吗?
看来,好好调查一下林秀岸的家族很有必要。褚晖暗暗琢磨着。
林秋叶、落凤镇、冯允、黎克、林秀岸,这些人在褚晖脑海里翻来覆去。林秋叶要找的孩子,会是谁呢?为什么要找呢?那个孩子,真的被冯允杀了吗?
林秀岸进入永安宫见到的就是褚晖手拄着下巴,一脸沉思的样子。
林秀岸跪下见驾,褚晖连连打量他,又仔细看他的脸,看得他心里直打鼓,“皇上,臣的仪表有碍观瞻吗?臣这就回去……”
“平身吧,见到南宫了吗?”褚晖问道。
“见到了,有什么事吗?南宫他什么也没跟微臣说啊。”林秀岸站起,纳闷说道。
“嗯,那你见到他身边的那个人了吗?”褚晖又问,一脸的兴味盎然。
“嗯,这个,微臣见到了,不过没留意,那个人有什么问题吗?好像腿上带伤……”林秀岸眉毛纠结着,“那个人跟微臣……”
“那个人是个奇人,朕要你秘密接近他,看看他对你的反应。”褚晖说道,“这件事与贵妃失踪的案子一样重要,贵妃案子要公开,而调查那个人要秘密进行,懂了吗?”
“臣遵旨。”林秀岸不明白褚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褚晖既然传旨,他就得接旨。
“好,很好。现在,跟朕说说这几日朝中动向。”褚晖身子往后面一靠,眼睛微微眯了,似乎要边打盹边听。
“是,栖花宫里的宫人多是皇上亲自布置给娘娘的,没什么问题,个别几个似乎与中宫殿、福康宫各有往来,其中,与中宫殿来往密切的是服侍娘娘晨起梳头的宫女,只是给中宫殿皇后娘娘讲一讲贵妃娘娘与皇上晨起后的一些情话。”林秀岸垂着眼眸,面无表情说道。
褚晖没有说话,嘴角却微微上扬,并没有对幻情派人监视幻花愤怒,这让林秀岸不解。
林秀岸的停顿让褚晖睁开了眼,“怎么不接着说,福康宫的人呢?都有谁,负责什么事?”
“一个是掌灯宫女,一个是栖花宫小厨房的宫女,都没什么恶行,想必是皇上防范得严密,亦或是太后娘娘本来也没什么恶意。”林秀岸耸肩一笑,“不过,这回甄别,可把她们吓坏了,涕泪交流,求微臣救她们,说若让各自主子知道她们全交代了,只有死路一条。”
“哦,那你如何处理了?”褚晖眨了一下眼睛。
“暂时关入掖庭,等候皇上和贵妃发落。”林秀岸贼贼笑了,“引蛇出洞得有诱饵,不是吗?”
“然后呢?蛇出洞了吗?”褚晖脸上严肃起来,“别告诉朕饵被吃了,蛇又安然回去了。”
林秀岸一躬身,“出来的是不是蛇臣不太清楚,是徐大人说宫中女人是非多,互相探听那是常有的事,尤其是太后娘娘赏个把人给贵妃和皇上,那不是很正常嘛,何必非要弄个人心惶惶呢。”
“顺王怎么说?”褚晖说道,“也是偏心于太后娘娘吗?”
“这个,臣不好说,不过,顺王曾经单独提审过皇后娘娘,这个让徐大人极为不满。”林秀岸也面露不忿之色。
也许是幻情的要求吧?幻情对褚源曾有救命之恩,褚源,又是占有幻情清白之身的男人,幻情会将那件事对褚演说出,以求褚演保她性命吗?
真是愚蠢,若那样,自取其辱,断自己后路而已。
褚演,只求钟离香与皇上之间斗个你死我活,怎么会在乎幻情生死?不过,他亦会利用幻情来挑拨钟离香就是了。
“那么人放了吗?”褚晖问道。
“没有。”林秀岸摇头,“顺王亦不同意放人,僵持着呢,不过,羽林卫那边有大发现,而且还险些酿成哗变,好在南宫典处事果断,将事情压下了。”
褚晖面色更冷,“哗变?多少人?怎么处理了?”
“少说一千号人。”林秀岸心有余悸,“也是微臣处置不当,已经发现他们身份可疑,却没有加以控制,他们夜里要抢占京畿卫大营,欲控制月光城防卫,没有得手,南宫典指挥有道,那些人武器都被下了,全部被俘。兵部传令拘押至大营马场讯问,遇到阻杀,南宫大人早有准备,那些人无功而返,被俘的兵士们如今被南宫典羁押在月光城各处水牢之中。”
“幕后之人是谁?可说了?”褚晖看林秀岸表情,就知道审问并不顺利,但还是要过问一下。
“一口咬定是华国所派。”林秀岸说道,“华国人对华国不熟悉,有这样的华国人吗?臣等根本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