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弄月公主也搞不清楚兰闲醉到底爱谁,除了她,兰闲醉对钟离香和烈红歌都很好,对钟离香是言听计从,百依百顺;对烈红歌,是细致呵护,相随相伴,弄月公主心灰意冷,便想有意放纵自己,给了褚进和许多机会。
谁知,这似乎更触怒了兰闲醉。一天夜里,兰闲醉突然登门,警告她要谨守本分,不要破坏他人感情和幸福,她后来方知兰闲醉指的是褚进和与吉英,但当时她以为兰闲醉说的是他与钟离香或烈红歌,便脱口祝他与妻妾琴瑟和鸣,幸福长久,兰闲醉骂她不要脸,她骂兰闲醉负情绝义,兰闲醉拂袖而去。
再后来,钟离香便与她正面接触了。钟离香对兰闲醉的志在必得的态度让弄月公主感到绝望,更感到恐惧。
但不知为何,钟离香却突然嫁给了三皇子褚进林,成为了静月王王妃。
弄月公主跟随褚进和参加婚礼,见到了兰闲醉,兰闲醉并无失意的感觉,这让她很奇怪,陡然间又燃起了希望。
兰闲醉对她也不似以往冷嘲热讽,但是,她没想到兰闲醉只是利用她探听华国的动向,兰闲醉甚至在她身边安插了密探。
虽然失望伤心,但是她并没有怪兰闲醉,她对兰闲醉说华国就像是一个破败牢笼,她渴望打破这牢笼,兰闲醉若真能打破这牢笼,她乐观其成,她将自己掌握的华国的机密全都告诉了兰闲醉。这些机密,华国人并不知道她知道,那是她别有用心日积月累收集的。
那一刻,兰闲醉的眼神是悲悯的,她甚至认为兰闲醉是爱着她的。她与兰闲醉饮酒狂歌,都酩酊大醉。
但之后,一切都变了。
先是褚进和的太子妃上门对她旁敲侧击,让她不要打褚进和的主意,接着,钟离香在众人面前,公然为兰闲醉提亲,兰闲醉虽然拒绝了,但是钟离香看着她的眼神阴狠地让人发抖。
弄月公主叙述到这里,突然闭上了眼睛,眼泪慢慢流出。
“那天,烈红歌突然秘密来找我,说她怀了兰闲醉的孩子,让我成全他们。”弄月公主声音极低,“她说兰闲醉虽然不爱她,但是却跟她有了夫妻之实,这还要感谢钟离香,钟离香使手段,想要兰闲醉成为对她死心塌地的入幕之宾,被她发现了,她救了兰闲醉。”
真相原来如此不堪!怪不得兰闲醉对烈红歌如此态度!
“烈红歌的孩子呢?”幻花问道,“我跟随烈红歌,她总说她的儿子被偷了,是兰闲醉偷走秘密抚养吗?”
弄月公主看着幻花,“你为何如此紧张?”
幻花垂下了眼眸,“那时,钟离香也怀孕了,是不是?”
“是!”弄月公主说道,“你怀疑你男人的身世?”
幻花默默点了点头。
“我也曾怀疑过,但是烈红歌因为迷恋兰闲醉,什么都愿意学兰闲醉,兰闲醉爱用面具,她便总戴着面具,她的长相,可能只有极熟悉她的少数人确切知道,再说她只是个侍女,谁会在意她呢。”弄月公主说道,“但以钟离香的处境,生出嫡子是稳定地位的手段,她会弄些手段的。”
“褚晖容貌你是见过的吧,他长得像兰闲醉吗?”幻花轻声问道,“褚晖异族容貌,他……”
“钟离香是有异族血统的,世人都知道,她的祖母是异族美人儿,当时还健在。”弄月公主说道,“关键就在于钟离香到底有没有怀孕,或者,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
“当年的稳婆?”幻花点头,“还会活着吗?”
“为了堵悠悠众口,钟离香当时会允许她活着。”弄月公主说道,“你若想调查,从那人身上着手,不过,也调查不出什么,兴国威德帝老奸巨猾,世人都怀疑,他会不怀疑吗?他都查不出,你又能查到什么,这就是钟离香高明之处,这就是钟离香的可怕之处。”
“是啊,当年她害娘也是如此,她说当年娘被毁容,也是她的计谋,定是她挑唆了吉英,吉英怕娘夺了她太子妃的位置,夺了太子对她的爱,才对娘下了毒手。”幻花想起钟离香在云渺死前说的话。
“毁容,驱逐,灭国,受辱,我这一生,真是凄惨,但是老天把你给了我,所以我才有了今日的幸运和幸福。”弄月公主抬手抚摸着幻花的脸,“我会帮你的,我不会再让钟离香害到你,我会揭露她当年恶行的。”
“不,娘你就做隐身人,吊着她的胃口就好。”幻花说道,“你失踪不见,她会怀疑我,但是却不能知道我们藏到了胡国皇宫中,我会为你报仇的,为了你,也为了我师傅。”
幻花与弄月公主的亲近让静天很嫉妒,他不懂为什么他的娘抱着一个丑得可怕的女人又哭又笑,都不理他。
弄月公主知道静天对她的观感,心中又难过又欢喜。幻花悄悄告诉静天弄月公主时他的外祖母,原本也是貌美如花,但被坏人毁了容,非常可怜,让他一定要对她好。
弄月公主寥寥几笔画了一幅画像,递给了静天,“这是我年轻的样子。”
幻花看着画中人,又一次陷入沉思,她确实不是很像弄月公主。
“娘,当年我问你我是不是像连清淮,你说我不像他,我也不太像你,你说我像谁?”
弄月公主看了她一眼,“华国皇家宗祠中,有历代皇帝皇后的画像,你的容貌很像开国皇帝的皇后,那人叫月怜。”
月怜吗?不是栾惜月,那么华国的开国皇帝不是凤敬,是凤敬的后人吗?什么时候变成姓云呢?月怜,是不是栾惜月的女儿?
“娘熟悉华国历史吗?改日可要给我详细说说。”幻花说道。
“好,但是华国历史充满谎言。”弄月公主说道,“我也不知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没关系,我会跟月西斜留下的对照。”幻花说道,“胡国先人与月西斜也有关系,胡国历史中也会留下蛛丝马迹。”
事实上,华国历史对她已经不太重要,月西斜留下的方法可以制约仙葩灵珠,彻底绝了幻花古树复活的方法可以慢慢寻找。但是,她有些担心,万一,月西斜留下的是谎言,是诱骗后人的谎言,她若遵照执行,岂不是成了罪人?
所以,她还要小心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