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晖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抱着静天出现在南宫典家中,南宫典立刻知道东窗事发,跪在褚晖面前,道:“皇上息怒,容臣细细禀告。”
褚晖坐在那里,也不说话。
南宫典咳了几声,不敢抬头,吞吞吐吐,“皇上,那天夜里,主子,哦,不,贵妃娘娘跟着莫克来找微臣,贵妃娘娘受了惊吓,面色很差,微臣为她请了郎中,郎中说并无大碍,静养即可,贵妃娘娘就歇息了。莫克与微臣觉得贵妃娘娘在宫中还是会有危险,不如暂时离开。”
褚晖腿一抬,将南宫典蹬了出去,“为何不来告诉朕?”
“微臣有罪,本来,贵妃娘娘嘱咐微臣,要微臣将实情告知皇上,可是,朝中局势不稳,害贵妃娘娘的势力不明,贵妃娘娘不真正安全,微臣不放心,莫克的想法也跟微臣一致,不如让所有人都认为贵妃娘娘遭遇了不测,这样,追杀会停止,贵妃娘娘也就安全了。”南宫典又跪直了身子,“还有,微臣挑选女子扮作贵妃娘娘,也是想引开追杀贵妃娘娘人,同时给皇上查证敌人的线索。”、
“这样说来,你有勇有谋,不但无过,还有功?”褚晖气极而笑。
“至少可以功过相抵。”南宫典咧嘴想笑,却又被褚晖踹了一脚,但这一脚可比先前那脚轻多了。
南宫典知道褚晖得知闵贵妃确切平安的消息高兴,对他的气也就快消了。
“那你说贵妃她上哪里去了?”褚晖幽幽问道。
“贵妃娘娘暂时还没有固定住所,不过,”南宫典就势站起,低声道:“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别卖关子了,讲。”褚晖道,“看看你说的合不合符朕的心意。”
“臣以为皇上一举一动皆在敌人监视之下,皇上出宫,回宫,敌人都可能对皇上做些什么,若皇上派人出去寻找贵妃娘娘,那些人也一定会去,臣觉得皇上可以……”南宫典欲言又止。
“布疑兵引蛇出洞,揪出幕后主使,对否?”褚晖赞许一笑,“朕早有此意,不然不会出宫。待你计成之日,就是贵妃回宫之时,你的脑袋也算保住了,在这之前,你给朕收敛着,别让人抓了你什么把柄,诛了你九族。”
褚晖说的狠厉,但是在提醒南宫典,南宫典虽然年轻,但是却手握月光城大部分兵权,而且又确确实实是褚晖与幻花的人,钟离香早已视为眼中钉,不过是她没得空闲,腾出精力来对付他罢了。
褚晖又与南宫典密商了很久,天微微亮才回返宫中。早朝时,就将酣睡不醒的静天放在帘幕后一张卧榻上,南宫锦和南宫萧照看。
兵部奏报说叶幻文发来兵报,说全军将士已经备战完毕,随时准备出击,只等皇上旨意。
褚晖道:“华国虽然背信弃义,兴国不能不宣而战,朕欲派使者做最后谈判,第一,释放闵轼回华国;第二,交出弄月公主,若不答应,大军将踏破离都城,世上从此再无华国!”
“谢主隆恩。”闵清之含泪跪拜。
“何人可堪大任?”褚晖问道。
“老臣愿往。”一人站了出来。
他,花白头发,花白胡须,身子不高但腰板挺直,精神矍铄,乃是跟闵清之一般的几朝元老孟吉。
“老臣曾出使过华国,熟悉连氏一族,定将皇上之意传达给华国,而且老臣定会设法营救闵相之子。”孟吉自信说道。
闵清之对他投去感激目光。
“好,那就孟大人出使华国,孟大人可携带朕之亲笔信函,交予兴国叛逆褚源,告诉他迷途知返,尚有活路,否则,不光是褚氏祖宗不原谅他,全天下百姓都不会原谅他。”褚晖步下台阶,将装有密函的锦盒交给孟吉。
褚晖此时已经与钟离香势同水火,这时与华国开战,势必两难,华国那边没有得到灵珠,必很失望,必会筹划如何盗取灵珠,不会着急与兴国开战,褚晖派出使臣,也许正合了华国的意。
另外,他也在等,在闵轼的消息。他不相信,闵轼,会在华国,毫无作为;他也必须要将静天安全送到幻花那里去,才可以毫无顾忌地与钟离香周旋,与华国开战。
褚演因为钟离香和幻情的口水仗来到了朝堂之上,他静静看着褚晖派出使者,听着褚晖给褚源的传话,微微眯了眯眼睛。
褚晖的目光落在了褚演的脸上。褚演打了个寒颤。
褚晖就是要他想起他这残废的身体是怎么造成的。
那又怎样?褚嫣儿的信函收到了吧,褚源已经没有人性,能指望了吗?
褚晖一笑,回到龙椅上,问道:“顺王今日上朝,可有什么要说的?”
“臣得皇上信任,审理闵贵妃失踪一案,太后娘娘与皇后娘娘各执一词,各不相让,无法决断,但,臣发现,有一条线索被忽视了,那就是太后娘娘身边的大太监莫克,消失不见了。这,皇后娘娘猜测莫克就是救走闵贵妃的人,太后娘娘劫持了贵妃,太后娘娘的太监又救走了贵妃,臣实在是糊涂,实在是无能,请皇上决断吧。”褚演慢声细气地,众人也都是皱起了眉毛。
褚晖暗骂一声“坏狐狸”,这个褚演不愧是褚源的智囊,当初兰闲醉被逼反出月光城,就是他搬弄是非。他的一双眼倒是毒。想必是想提醒众朝臣莫克虽身在太后身边,但是心却是在皇上这边的。皇上早早就在太后娘娘那里安插眼线了,不孝之心早就有了。
“这有什么糊涂的,这不证明太后娘娘不是劫持闵贵妃的主谋吗?闵清之说道,“老臣怀疑,有人利用太后娘娘,引起了皇后娘娘的误会。”
“说误会为时尚早,”徐宽捻着胡须,“皇后娘娘亲眼为证,怎么能说是误会?”
“徐大人是说皇后娘娘不是误会,是故意诬陷太后娘娘吗?”叶檀眼睛瞪了起来,“那个莫克,谁又能证明真正是救走闵贵妃的人呢?”
“诸位大人,请听在下一句,”林秀岸左右施礼。
“你说,你说。”众人都想听听这个似乎最没根基的林秀岸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