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爸妈妈已经吃了新诺2号,它最大的副作用就是创造出一个新的未知人格。而新诺1号的副作用正是摧毁人的人格。所以这时候,你只要再给你爸爸妈妈吃新诺1号,理论上就能杀掉那个新人格,把你爸爸妈妈释放出来了。”舅舅有条有理地给我们分析着。
似乎真的挺有道理的。“但是真没问题吗?这两种药同时吃不会出现什么事吧?我不想让爸爸妈妈身体状况变得更糟……”我有些摇摆不定,这两种药都很危险,吃一种就已经很让人奔溃了,何况现在还要让他们吃两种。我只有一个爸爸妈妈,万一出了什么事,后悔都来不及。
“这些只是理论,还没有先例。说实话什么都有可能发生。但是以目前的状况来看,就只能拼一拼了。人格这种事情,又不像其他药物,能从小白鼠身上测试出来效果。”舅舅苦笑一下,看了一眼陆院长。陆院长思索了一下,对我说:“我觉得成功率应该是一半一半。有可能摧毁了现在的这个人格,释放出了你爸妈;也有可能摧毁了现在这个人格,结果你爸妈也跟着同归于尽了。你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我犹豫地看着弟弟,弟弟抿着嘴唇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们不能拿我们爸爸妈妈冒险。要么成功率高的,我们试,要么就干脆不试。以后总是会发现真正有效的药的,不要因为着急把情况越搞越糟。”
我看着弟弟。不知怎的,我觉得经历了这件事之后弟弟也成长了很多,至少跟刚回来的时候那个抱着我哭的小男孩完全不一样了。我非常赞同地点头:“我同意。什么都能冒险,爸爸妈妈不行。”
“那叔叔阿姨向你保证,一定尽快帮你们找到可以救你们爸爸妈妈的药。”陆医生有些心疼地摸摸我们的头。我感激地点点头,突然觉得要是陆医生以后当妈妈了,那一定会是非常好的一个妈妈。
这时候,我手机响起来了,我掏出来一看,是安安的来电。
我连忙接起来:“喂,安安,出什么事了吗?”
“糯米你在哪儿啊?我妈妈刚刚跑出去了,我没拦住她……我该怎么办??”那边是糯米浓浓的哭音。
“你说你在哪儿,我马上去找你!”我的表情马上严肃起来,立马把电话按成了扩音键模式。
“C大路人民医院左边的十字路口上。我妈刚跑的特别快,我连她往哪儿跑的都不知道……这儿什么人都没有,我都不知道去哪儿找……呜呜呜要是我再也找不到她了该怎么办啊?!”安安在那头近乎崩溃地哭着。
我连忙安慰她:“安安别哭,好好在那儿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你。”说着抬头简单跟众人说了一下状况,弟弟也跟着我起身:“我跟你一起去帮安安姐。”
舅舅为难地看着我们,我理解地冲他点一点头:“舅舅你们都留在这儿吧,他们都知道你们跟陆院长的联系,暴露了就不好了。洛洛陪我就成,我会尽量快去快回,保持电话联系。”说完就跟弟弟冲出门外。
我们把车开到主干道上才敢打开车灯。爸爸车上的GPS是升级过的,我们很快就找到了安安所说的地点。
安安凄凄惨惨地蹲在路边哭着,头发散乱,双眼无神,跟一个月前那个神气活现的小公主样子截然不同。弟弟曾在大二去学校探望我的时候见过安安,此刻也被她的样子吓了一跳。
“安安没事吧??”我车还没停稳就快速跳下车。安安浑身颤抖着,看清是我后大力抓住我指着一个方向喊着:“妈妈……妈妈好像往那边去了……我不确定……”
我点点头:“她才刚跑不久,不会跑远的。我们开车去追,一定能追到的。”
我把安安扶上车,看她精神很不稳定的样子,一直死死地抓着我,只能拜托弟弟帮我开车了。“你行不行啊?”我有点担心地看他,毕竟我从没见过他学车,更别说开车了。
“没事,我都从咱家开到这边来了,一点儿事没有,车都没刮一下,还不信我吗?来,抓紧了,咱们出发!”说着,狠狠地踩了一脚油门。车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我的尖叫都快冲到嗓子眼了,他才后知后觉般的放松油门,不好意思地打着哈哈:“啊,不好意思太用力了。”
我简直恨不得杀了他。身边的安安也被吓得停止了哭泣,只是脸色明显变得更苍白了。
“看,那个是不是?”弟弟突然指着旁边一个地方说。我和安安连忙往那个方向看去,但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正当我想按下车窗,以便更仔细往外看的时候,弟弟突然叫了一声:“别动窗户!!”之后便立即有一只脏乎乎的手狠狠拍上我这一侧的车窗。
“啊!!!”我跟安安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一个女人从车窗底下站了起来,全身邋遢,目光凶狠,表情充满了憎恶与仇视。安安定定地看了一眼,呐呐地喊道:“妈妈……”
这个女人就是安安的妈妈?跟身为艺术学院学生、漂亮优雅的安安不同,这个女人不仅身材肥胖、穿着简陋,而且动作姿态也非常粗鄙。真的很难想象安安的一部分遗传基因竟然出自这样的一个女人身上。
她“吱吱吱”地挠着车窗,嘴里“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之后又开始“啪啪啪”狠狠地拍着车窗,嘴里呜哝呜哝不知道在说什么。
第一次如此直面一个XIZ感染者,而且是没有服用过药物的XIZ感染者,我心中的震撼说不小那一定是假的。毕竟到目前为止,“爸爸妈妈”他们好歹还算是有理智的。
过了一会儿,车外的女人似乎喘完气了,开始冲车内大吼:“我没有你这个女儿!!!你放过我吧!!!”说着又“砰砰砰”砸起窗户来。
“阿姨你别砸了,阿姨有话咱们好好说!”我虽然很害怕,但还是心疼爸爸的车的成分多一些,于是忍不住壮起胆子对她喊道。
弟弟的手段来的比较直接一点,他直接“哔――”地一声摁响了喇叭,在这无人寂静的夜晚里无疑杀伤力是显著的,安安妈妈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
“阿姨,咱们好好说好吗?我这里有药,你吃了药,咱们好好谈谈。”我从行李包中掏出了碎碎给的药瓶,冲她晃了晃。
“药?干嘛给我吃药?得病的是她不是我,你们都搞错了吧!!”安安妈妈快速地瞥了一眼我手上的药,悲愤地捶着胸口,然后扬起一根手指,指着我身后――
的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