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歪着头提出了一个疑问:“话说为什么‘爸爸’去找水晶的时候没有跟舅舅你们碰面呢?你们那时候应该也正好还在那个山洞里躲着吧?”
我也提出一个疑问:“我比较关心你们是怎么发现这个雕像的这个躲藏作用的?话说这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怎么还能变扁?……摸起来还软软的,之前第一次见的时候明明就是普通雕像的触感啊?难道不是同一个?”然后顿了顿,又望向陆院长,补充说道:“还有,我们还得找到碎碎,我明明答应了不再让她一个人的……真是不好意思……”
“这不赖你,碎碎有你这么好的朋友,我感到很开心。请你继续跟那孩子做好朋友吧,好吗?”陆院长看着我的表情充满了爸爸特有的温柔,“你也不用太担心了,碎碎知道你出了事,这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了的,她不会怪你的。而且那孩子的生命力超乎寻常的顽强,她虽然跟你吵着抱怨说一个人什么什么的,但是其实她真正一个人的时候反而能爆发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能力,这点跟她妈特别像。所以你不用太担心她现在怎么样,她一旦发现你还活着的消息,一定会主动来找你的,现在还是先找到你爸爸妈妈比较要紧。”
我有些感激地点点头,这段话现在对我来说特别的重要。由碎碎的爸爸说出来,分量特别的不一样,让我感到心底的罪恶感一下子减轻了不少。
“我知道了!”一直在一旁捂着脸的舅舅突然又猛然间扬起头,对弟弟说道,“之所以在那个水晶山洞里我没有跟姐夫,也就是你爸爸碰到面,一定是因为当时我们正在研究那个吊桥前面那个警示牌!”
“哈?”被一下子打破温馨氛围的我有些转不过弯来,“什么警示牌?”
“就是那个写着什么浮游岛,什么若超过五人,岛屿会立即坠落什么的牌子,警告我们先确认岛内现有人数再上岛。”陆院长帮忙解释道。
“哦!那个牌子啊!我也有看到,不过就是个普通的警示牌啊,那个怎么了吗?”我恍然大悟地一合手,接着又忍不住疑惑地问道。
“我们注意到那个牌子上面有一些字是被后来涂上去的,还很新。”陆院长的表情很严肃,“新到轻轻一抹,还能沾上那些颜料……不过色调被那个改动的人特意调暗了,看起来跟牌子上旧的文字没什么区别。要不是你舅舅不小心被绊倒手掌擦到那里,我们根本就不可能发现……警告牌上的那个限制人数,也就是那个‘五人’被人改过了,其实把上面的颜料抹掉,底下原本写的,应该是――‘六人’。”
“六人?!”我跟弟弟都是脸色一变,都同时想到了这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改动这个警告牌的人一直都埋伏在这个岛上,在暗地里偷偷窥伺着什么。甚至很有可能全程目睹了之前发生的那一切。
“是的,所以我们才会放弃离开岛屿,转而重新登岛,想要冒险找出那个很有可能正在岛屿的某处暗暗躲藏窥探的第六人。”舅舅的表情也严肃起来,“然后想要问TA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感觉改TA动字迹这件事远没有想要单纯的恶作剧这么简单。”
我紧紧抿起嘴:到底是谁?!要做这种事情……TA改动字迹之后真的就躲进这个岛里了吗?那么这么说难道刚刚这个人也跟着岛掉下来了吗?现在就在我们身下的这座土堆里?!
也有可能TA改动牌子后,没发现什么有用的情报,便又出岛了……
不……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个人其实真的一直都在这个岛上――即使改动了牌子,岛上的人数最终也并没有集满六个人,让我们产生了一种“找不到第六人”的假象。所以其实有可能,那个改动警告牌的人,就在当时已知在岛上的,我们五人之间。
如果是第一种可能的话,那么……我立马又想到了小墨。她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难道当初她在宿舍留给我们的纯良印象就只是一种故作的假象吗?!
我烦躁地挠挠头顶:怎么未知的谜团越聚越多?而且一点也没有真相即将水落石出的征兆?到底哪些才是可以值得相信的,哪些又只是冰冷残酷的伪装?
“总之,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吧。自从进来了以后就没一件好事,‘爸爸妈妈’已经拿到他们所想要拿到的东西了,估计也已经出密道了吧?那我们也没有多少理由留下了……”弟弟皱紧眉头道。
“你要让我们抛下碎碎、小野……和小墨吗?”我立马瞪了他一眼。
“但这样下去只会浪费时间而已。目前浪费的还不够多吗?”弟弟不服气地回道,接着又软下语气劝说道,“我们可以给他们留下讯息,他们要是出来看到了自然会也出来寻找我们的。”
“可是小野现在是被人诱拐了的状态耶?要是我们都走了他万一被怎么样了怎么办?!他可是你姐姐的救命恩人啊!!”我双手叉腰面色不善道,“再说了,不主动去找碎碎是一回事,离开密道真的选择抛弃她又是一回事,我不能做这么冷血的事情。”
弟弟脸色沉下来,第一次冲我生气大吼道:“那即使现在‘爸爸妈妈’在外面发生了什么危险也无所谓吗?!”
舅舅一看我们之前的气氛不对,连忙上前一步插进我们中间打圆场:“好啦好啦,你们其实考虑的事情都没有错,只是互相之间有了一点冲突而已,这在人际交往中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
“对,对,其实这事情还有另一种解决方法。就是你们去找你们的‘爸爸妈妈’,我跟你舅舅分头去找小墨、小野和我女儿。”陆院长也劝解道。
我和弟弟开始有些为难起来:其实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和他都不想再和好不容易碰面的人分开了,特别其中一个是我们的血亲、另一个则是貌似知道许多重要情报的陆院长。但这个提议确实是目前最可取、效率最高的一种解决方法了,所以我和弟弟在深深的矛盾和纠结之后,不得不做出让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