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有东西吗?”弟弟不知从哪里取了本书在看,看我过来,便抬头问道。
“有,一把钥匙。”我摊开手心给他看。
“嗯?”他似乎起了兴趣,接过来看了看,就是把普通的钥匙。他问我:“安安姐什么提示都没给你?”
“没给。”我老老实实回答,有些郁闷地坐在他身边,“闹了那种事,我也不好意思问她要了。话说这本来就是她的东西,我是不是不拿比较好,她说不定现在不想给我了。”
“傻,她告诉你验证码就是想让你取走它。你就当你们还没闹之前你就取走了呗?”
“怎么跟你姐说话的。”我有些不满地把钥匙抢回来,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跟妈妈给我的那张卡一起。虽然现在变成这样,这张卡也没多大实际用处了。但这是妈妈亲手给我的东西,有了它就像妈妈跟我一起一样。我现在把它当护身符用。
“姐,你说吃了一整瓶药,叶一铭他多久才能变回来啊?”弟弟用书遮住嘴,压低声音跟我说。
“我怎么知道啊……我只知道妈妈吃了一片药只维持了不到12小时,但是妈妈有吃新诺2号,所以这个有效时间应该不能作为参考吧?”我撇撇嘴。
“但是……你还记得分开前你跟舅舅约定的5天期限吗?”弟弟有些忧心,“已经快过一天了,咱回去还要一天,他要是3天内没变回来……”
我心一沉。我怎么可能忘了??“我不会让爸爸妈妈出事的。”我咬紧了牙。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其实我心里明白,对于这件事,现在我能做的就只有祈祷。
“你们在这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碎碎跟叶一铭他们聊了会天,见对方很久没见似乎有很多悄悄话要讲,便知趣地往我们这边凑来,“说起来弟弟君上次见面还是大二的时候吧?虽然见面都这么久了现在才说好像有点奇怪,不过你真的长高了好多哦!性格也成熟了很多!果然高中生就是天天以怪物般成长的存在啊,不论生理还是心理。”
弟弟有些尴尬。从小他就非常怕别人夸他,一夸他他就非常不知所措,一般三句话内就会逃跑。果然下一秒他就匆匆道了声谢假装去换书,表情镇定自若步履端正昂首挺胸,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可惜红透的耳朵暴露了他。
“你弟弟真容易害羞哎。”碎碎看着弟弟离去的背影感叹,我笑着点点头:“嗯。”其实他真的没吃过什么药吧,你看这不是还跟原来一样嘛。
“话说碎碎,你知道那天叶一铭吃掉的那瓶药的剂量能供他维持多久的人形吗?”我低头摆弄着我手上的手表,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不知道耶……我只听说变异到最终状态,就差不多是叶一铭之前那种状态的时候,再不吃药就会死掉了。而且考虑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体内会产生抗药性,所以就算吃了那么多份量的药片也不会维持太久吧,大概……一个星期?”她一边注意叶一铭那边有没有听见,一边小声跟我分析。
“那有没有办法能让药效快点过去的?最好能在三天内消耗完那种?”我有些着急了。我怎么也等不起一个星期啊?!
“呃……有是有,比如绿豆就可以解药啊,其他还有牛奶、茶、果汁、米汤等等,不过他都吃了这么久了,现在吃那些作用可能不那么明显了。”碎碎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而且我们从哪儿去弄这些东西呢?”
“那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吗?”我不死心地问道。
“在条件和资源都这么有限的情况下,我确实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耶……除非你现在提供那些专业设备给我,我给他洗胃。”她抱歉地看着我,似乎为她不能帮上我的忙而感到很不好意思。
“什么洗胃?”叶一铭的声音从我们身后传来,我们吓了一跳。还没等我们回头,他已经自己右手一撑,翻身坐到我们身边。
“什么洗胃?”他又问了一遍。
我无奈,就我的理由解释给他听了,顺便把我爸爸妈妈的情况也告诉了碎碎,我觉得她知道一些内部情况,应该会比较有帮助。
“你怎么不早告诉我?”碎碎的表情很严肃,“那么现在就不是优哉游哉在这里坐着的时候了。”
叶一铭也表示同意。他本来就受够了这个地方,当然不介意能够早一点逃出去。
“现在我有一个方法,可以让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变异体的姿态,不过可能会比较残忍,而且恢复的时间是有限的。不到万一得已,我真不太想拿出来用。”碎碎对叶一铭说,同时从身上穿的白大褂里――拿出了那管致命病菌。
“吃了药的你,其实变异体形态并没有被消除,只是作为一种保护态被隐藏起来了。也就是说,当你受到打击或者重大创伤的时候,你会下意识变回那种形态,直到你的伤口或者危机感消除。”碎碎开始解释起她的计划来,“我手上这一管病菌放在正常人身上,其实是足以致命的,因为我们不具有你的那种‘保护态’。但如果放在你身上,在直到你的‘保护态’彻底吞噬掉这些病菌之前,你会一直维持变异形态。可现在唯一无法预测的是,你的‘保护态’究竟威力有多强,这些病菌足够你维持多久。”
“我们一共有三管,三管之内,咱们必须得成功,不然你就会恢复成你原来的模样――那时候的你可是挨不了那些枪子儿的。”碎碎谨慎地把她的试管交到叶一铭手中,我也连忙把我兜里的那瓶病菌掏出来给他,然后去招呼弟弟。向他说明情况后,弟弟也很配合地交出了他的试管。
我们最后商议了一下,决定明天凌晨来个突袭。一开始小野很不满意这个作战方案,似乎担心叶一铭会承受不了那些病菌,最后落下什么病根子。在碎碎以专业人士的身份再三保证没事,再加上叶一铭一顿温柔的解释安慰之后,他才勉强点了头表示配合。
于是当晚我们安排了值班守夜顺序之后,便早早合衣睡下。我躺在图书馆大厅的沙发上,脑子里想了很多事情,有最近发生的,也有将来可能发生的,包括爸爸妈妈,包括弟弟舅舅,包括自己,包括这个世界,包括未来,无数种种,想到脑壳都疼了,越想越精神,在多日夜不成眠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的情况下如今好不容易可以睡个安稳觉我居然还失眠了。干脆起身,跟正在守夜的碎碎谈了会儿天,回忆了些当初在学校的事情,感慨万千。直到碎碎快要换班了,才回到沙发上迷迷糊糊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