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你......”
看着赵飞扬,苏恒竟有毛骨悚然的感觉,“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飞扬淡笑起来,“大哥所言不错,正因为我有这样的担心,才想着把后军调上前线。”
“如此一来,一旦生变,我军该如何处置?”
对于这个问题,赵飞扬用手在满是灰尘的桌面上写下了答案,苏恒看过不由凝眉,“可如此,恐太为弄险了些?”
“非常之时,无奈之举。”
赵飞扬铿锵有力地道:“若我军不能胜,班师还朝之后,陈氏发难,只恐陛下也无法奈何;大哥这一次你入狱,若非陛下解救及时只怕你已糟了毒手。”
“奸佞小人。一群鼠辈!”
苏恒又想起了妹妹的事,不由咬碎钢牙,强吞怒气。
赵飞扬劝道:“这些事容后计较吧;大哥留你下来,除了刚才的那些话,我还有事想问你。”
苏恒点头,“要问什么,直说便好。”
赵飞扬颔首,“大哥此次,可有成仁决心否?”
“自然。”
“可愿成仁否?”
“不愿。”苏恒的语气中,带着杀气,“你这是何意?”
“说真话,我有点担心现在的士气;我带来的三千余兵马也伤了三成还多,所以维今之计首要实乃鼓舞士气,振奋军心。”
苏恒点头却不说话,赵飞扬接着说下去道:“我想请大哥做一件事。”
“什么?”
“出城。”
“恩?”苏恒眉宇一动,盯着他道:“出城做什么?”
赵飞扬四下看了看,而后来到他的身边一阵耳语,苏恒听过面露惊诧、为难两色;“这不太好吧,我看此事还当等父亲苏醒后,再作计较。”
“那是自然,我只是先同大哥打个招呼,我相信苏将军一定会同意我的做法。”
“苏将军?”苏恒言道:“此时此刻,你还不肯称他为父亲嘛?”
“这,我说了不算。”
赵飞扬语气非常淡漠,“还是那句话,眼前以战事为唯一要务,其余之事,日后再谈。”
“好吧。”
翌日,苏定方直到午后方才苏醒,他是因疲惫如此,身上虽有几处伤痕却不要紧。
“恒儿?”
苏恒守在他身边,听父亲叫他,忙走了过去,“父亲,您醒了?”
苏定方颔首,瞧了瞧所处之地不由感慨起来,“恍然如梦啊!真不成想你们会在那个时刻出现,恒儿,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若非背上那一箭,老夫还朕以为是在做梦。”
“父亲您是太疲惫了。”苏恒说:“好好休息一下吧,战事暂时叫给赵恪。”
“对了。”
苏定方道:“赵恪在什么地方?”
“他正在敌楼上与众武官商议防务;贼兵已三度向孤城靠拢,东西南三面合围。”有些事决不能隐瞒,苏恒知道轻重。
果然苏定方听闻,连忙起身只是这一动却牵扯到肩膀的刀伤,顿时伤口撕裂鲜血从绷带下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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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父亲,您慢些。”
“无妨。”
苏将军一面披甲一面对他道:“赵恪在指挥军队,难道这一次陛下所遣主将是他?”
“正是。”
“这怎么行!”
苏将军道:“虽然赵恪出身将门,我看他也并非池中之物,可行兵打仗他没有半点经验,交给他统兵恐耽误大事;恒儿你为何不向陛下奏本?”
苏恒心下一动,隐瞒起来,“父亲,赵恪是今科状元,陛下对他又偏爱非常,故此方令其统兵,不过出人意料地是,他在军事上有着非凡天赋,这一路上所有的丈都是他指挥获胜的。”
“哦?”苏将军一怔,转而发笑,“我就知道没有看错人;但如此说他还很是给了老夫一个惊喜;恒儿你们这一次带了多少兵马?”
“三千。”
“三千?!”
苏定方惊诧非常,“区区三千兵卒,到这里送死嘛?”
“父亲,这一切都是陈氏贼酋作梗所至。”
老将军默然不语,穿好铠甲后直奔敌楼而去。
敌楼上,赵飞扬正与众人安排防务调整,刚刚贼兵第三次推进,此刻距离孤城只有十里之距,赵飞扬决不能再让他们前进一步。
“若敌再有异动,我梨花军便立刻出击,予以反击回应,此事,雷开你来负责。”
“表现明白!”
“林兄。”赵飞扬又道,“雷火筒我准备了二百个,按照之前所说,务必于今夜前部署完成。”
“下官明白,确保无误。”
赵飞扬颔首,“孙氏四杰,我把城内哨骑挑选二百人交给你们,你们四人自行配属,每一个时辰便轮替出城巡逻的同时,要造势出来,吸引敌方注意,确保林兄可将雷火筒部署完毕。”
“大人放心。”
“还有,柯老将军,城内的......”
赵飞扬话说一半,就看苏定方父子进入敌楼,众人忙起身,苏定方道:“不必了,你们继续。”
赵飞扬又连续部署了三条军令后这才散去众人,可他本人却被苏定方留下。
“恒儿,你也出去。”
“诺。”
敌楼内,此刻再无第三人,苏将军方才说道:“赵恪,你还认得我嘛?”
赵飞扬接受了赵恪的记忆,自然对这位老人印象深刻,加之他本人的钦佩之情,故此刻对他非常尊敬。
恭恭敬敬的行礼后才开口,“赵恪,见过苏将军。”
“哦?”苏定方眉毛一挑,“你叫我什么?”
“我......”赵恪一顿,却还是说道;“赵恪,见过岳父大人。”
“这才对!”
苏将军一拍着桌子,“坐下,和我说说话。”
“是。”
赵飞扬坐定,老将军言之:“果然将门虎子,你们这一路的事,恒儿都已和告诉了我,你真不亏赵氏威名,老夫甚为欣慰,此次你亲冒矢石,深入敌阵救我,更令我感动,果然是我苏家孩儿,这份豪气,试问何人能有?”
这些话,苏定方发于内心,可在赵飞扬而却扎心的很,所以他只能干笑,而后便岔开了话题。